纸牌//方块家族篇（40）

第六十五章 洛氏时代（1）
“好好享受黎明前最后几天的生活，”南怀保证，“一场精彩大戏就要拉开序幕。”

再次回到会议厅，南怀手中多了一张纸，一张足以推翻笼罩在紫砂城上方阴影的纸。洛宁容许自己淡淡微笑，然后朝南怀微微一点头，接过南怀递过来的认罪书。

回到卧室，我和老黄讨论起下一步计划来，“你肯定在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天？”

“我有这样的疑惑，老黄。”

“我想也是。”老黄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窗前，双手反背在后。

“世道变了，小天，你没发现世道变了吗？旧秩序崩溃瓦解，什么忠诚、责任、骄傲、荣誉，统统过时了。什么取代了它们呢？”老黄神秘一笑，停顿了一下，紧紧盯着我，仿佛要从我的眼神中看出答案来，最后仅仅是撇撇嘴。

“是生存。各地实权家成了主宰。而商人、店主、贩子，这帮心胸狭隘、胸无大志的卑鄙小人，他们的忠诚只为自己，他们的责任只对钱袋，他们的骄傲是欺骗上等人，他们的荣誉可用银币称量。”

老黄转头看着窗外，紧锁眉头，然后转身说道：“如今不管哪路货色，只要能在这乱世获取一席之地，都能让自己的后代受教育、做生意、发大财。各地领主这么多年积聚了大笔财富，影响力日增。平民暴发户们装作听命于天然的上等人，实际却将肉乎乎的手指贪婪地伸向权力中枢。这是乱世开启的标志。”

他来回踱步，说到这不禁打了个寒战。
“跟你说实话，小天。”老黄将手往两边一摆，似乎实话乃是无上馈赠。

“四大王国从未这么强大，从未控制过如此辽阔的领土，但这些王国外强中干。方块十二世丧失大半统治力已不是秘密。现在的太子方霖也是个花花公子，身边尽是溜须拍马的无能之辈，他除了赌博和漂亮衣服再没想法。本当让这艘漏水的船驶离危险海域的贵族们却充斥着骗子和阴谋家，其中有些人可能还算忠诚，另一些则毫无气节可言，而所有人都只想让国王按他们的意愿行事。真令人失望，是不是所有人都该让国王按他们的意愿行事呢？”

“与此同时，四大王国危机四伏，内外均有劲敌。黑桃王国有一个精力充沛的国王，他秣马厉兵，积极备战。红桃人也同样披甲持锐，在与梅花王国的边境虎视眈眈。贵族们在议会里划分可笑的权利，村镇上的农民却吵着要新的权利，”他深深叹口气。“没错，旧秩序崩溃瓦解，却没人有意愿和能耐挽狂澜于既倒。”

老黄顿了顿，抬头凝视墙上一幅画像：一个体格健壮、全身白衣的少年。我一下便认了出来。洛尘，这是一个年轻的身影——但是他有着最蓬勃的朝气和无限可能的未来。这少年正眺望远方，似乎就算只是一幅画，也只需一眼就可将遥远的光明的未来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