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龙/02

随着无望海的波涛漂流而下，漂到江南一带的水乡小镇。这里山好水好人好，白澍一来便觉得与此地有缘，便在这里落了下脚。

这次屠龙门没有追来。白澍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在一个柳亸莺娇的三月，安生桥边支起了「白氏解命」的幡子。凭着天生的小聪明和训练营里学到的简易卦术，招摇撞骗了几个小钱聊以为生。偶尔还会去戏园听听曲儿，去酒楼唬唬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骗酒喝。来了兴致，便四处走走，踏踏没见过的山，游游没听过的水。

从此世间再无背负天下兴亡的白澍，只有游戏人间醉情诗酒的白公子。

而真正背负天下兴亡的人是肖战。

白澍走后的第十一个年头，天虞山的恶龙苏醒了。初醒的巨龙翻云弄雨，洪水淹没了山脚下的村落。

肖战率屠龙门三百弟子前去降龙。屠龙门只能进，不能出。

这是他第一次踏出屠龙门。也是唯一一次。

当他头昏目眩地躺在赤色水泊里，想到的竟然是白澍。

你看，世上真的有恶龙。但人是凡人，剑是凡剑，我注定当不了英雄……

天虞之战，屠龙门三百弟子无一生还。

其实在白澍去天虞山之前是见过肖战的。

在无望海下游的小城里。蓄着夸张胡须，面色油黑的算命先生鬼鬼祟祟地跟了肖战一路。

当在安生桥边，第五十一次偶遇“白氏解命”时，肖战突然停下了步子。

“我与先生也算有缘，不日将远行，可否请先生算上一卦这一路运势如何？”

白澍吓得胡子都掉了。

“难测，难测。”

肖战眯眼笑着，伸手抹了把白公子脸上未涂匀的黑油。

“南、南方暴雨成灾，少、少、少侠命中忌、忌水，不宜前行。”白澍在心里扇了白公子一巴掌，妈的，怂货。

肖战心满意足地大笑离去，远远喊着，先生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