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丹青

天涯远不远？不远。
天涯在何处？关外。
关外三月，无花，只有冷风，扎脸的冷风。
荒原，古道边，孤零零的瓦房，房顶上挂着一块匾额，古色古香饱经沧桑写着两个瘦金体大字：文祠。俩行脚印印在薄薄的残雪上，从夕阳的尽头一直到房子门口，如尺子量就一般均匀整齐。少年一袭白衣，苍白的脸、苍白的手，配以长长好看的手指。一阵冷风吹来，带着冰冷的气息，虽然已经抓紧衣领，凉风还是无情的灌进衣服。文萧墨仰头望望祠堂前的丹青树，经过了一个冬天，它却依然一如既往的繁茂，如鹅掌般的叶子已经变成墨绿色，随着凉风轻轻摇摆，发出哗哗的声响，虽然冷但是细看嫩绿色的新枝上又顶出了新的花苞，悄悄透露着，春天还是来了。
记得上次看这颗丹青树开花还是文萧墨九岁那年，他父亲告诉他这颗丹青树在村落形成时就已经存在，那时文家所有后代子孙在每年的四月初九那天都会在祠堂前围着这颗丹青树展开一场盛大的祭祀。巫师们都带着红色的面具，有妩媚妖娆的女性角色，也有怒目獠牙的男性角色，随着鼓乐响起，巫师们边唱边跳。女巫们唱腔婉转，舞步轻盈，柔美细腻；男巫们唱腔高亢，矫健舞动，粗犷豪放。一是充满阴柔之美，一是充满阳刚之气。祭祀活动会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燃起的篝火照亮半个天空。到达高潮时，所有的文家子孙都拜倒在丹青树下，向它祈求祷告，仪式中的人无不心迷神往，此时仿佛天地人合为一体……随着岁月的流逝，文家逐渐衰落，只留下这颗丹青树看着云卷云舒，如迟暮般的老人一般孤寂的生长着。记得小时候问过母亲，为什么自己叫萧墨，母亲说他出生时，这颗丹青树开花了，不过却是绿色的，远远望去跟树叶混为一体很难分清。父亲很高兴，说：墨分五彩，尤善丹青，这是吉兆，所以取名叫做 萧墨。
文萧墨望向丹青树，在冷风中丹青树像是一位老人慈祥的看着他。他手抚着这颗老树，心中默默祈祷，我要去江南闯荡，请保佑我罢！
还是一袭白衣，缓缓的向着远方走去，夕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文祠旁丹青树叶随风哗哗响，如泣如诉……
倚栏读阙归来赋，独断青山落照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