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闲人

      今天上午，送完孩子的回返路上，看见一对老年夫妻在摘毛豆出售，心里一阵惊喜——我要买些毛豆，孩子爱吃。老人家跟前有两类毛豆，一个是盆中已经摘好的毛豆，个个都是籽粒饱满的。一个是还在秧苗上的毛豆，它们的母体——豆萁还都是枝叶舒展的，看得出是刚刚拔下来的。老人说:“三块一斤”，说着就去准备塑料袋装豆子了。我指着还没有摘好的豆秧忙说“我要这个上面的吧，你们不要摘，我来！”老太太笑了笑:还真有闲人！老头子一边摘豆子一边说:她是闲不住啊。

      可不是，在他们看来，我还真是闲人，竟然还有人不要已经摘好的毛豆。可是我闲吗，突然有些不知道答案了。还是我看起来无所事事，以至于让老太太觉得我闲？还是老头子说得对吗？那我又做了什么？突然更不知道答案了。

        电话铃响了，是同事打来的，说单位的事。我马上弃方言变成了普通话，说话的语调也高了许多，刚才那个在树荫下和老头子老太太一起摘豆子的我风格突变。他们俩目无表情地同时看了看我，又埋头做他们的事了，我匆匆忙忙称了称算账走人。

      摘豆子的人是我——唯清风与树荫不可辜负。匆忙行走的人也是我——在事物与世务中奔走的我。忽然想起来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一句——月光如水，庭下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大概还是没有苏轼的旷达吧——竟坐下来思考这个看起来庸人自扰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