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知非持赞福利社点赞评论专题圣贤书友会读书

《孟子》(六)滕文公下篇5——圣人之道衰②:逐字稿1

2023-04-17  本文已影响0人  知非非非

逐字稿

“公都子曰:‘外人皆称夫子好辩,敢问何也?’” 这一段比较长,但是也是孟子的心声,是很有意思的一段。公都子是孟子的弟子,他就问:外边的人都说您脾气大,喜欢跟人吵架,皆曰夫子好辩,敢问何也,为什么您这么爱跟别人吵架呢?

孟子曰:“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这句话特别有名,这是孟子发自肺腑地跟自己的学生推心置腹讲的一句话。他说我哪是爱跟人吵架,我没办法,“予不得已也”,就是我肩负了这样的历史重任,你说我不吵怎么办,这是责任所在。

“天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乱”,就是天下有了人、有了生命,时间已经很长了,“一治一乱”,这就好像张爱玲讲的竹节运,历史就是竹节运,一会儿好日子,一会儿厄运,这是一个过程。“水逆行氾滥于中国,蛇龙居之,民无所定,下者为巢,上者为营窟。”在尧那个时候,最头疼的事是洪水泛滥,因为那时候没有现在的水利设施,老百姓住在中原地带,突然之间洪水就泛滥了。泛滥以后,“蛇龙居之”,到处都是那种怪兽、蟒蛇,甚至还有龙。

所以在当年尧的时候,咱们这片大陆上跑着什么样的动物,你根本没法想象,很有可能有很多吃人的猛兽、大块头的动物。所以那个时候,整个中原地带“蛇龙居之,民无定所”,老百姓没地儿住。“下者为巢”,住在低洼地带的人就在树上搭个窝,跟喜鹊一样搭个窝住在树上。“上者为营窟”,住在像陕北、黄土高原这样高的地方的人,挖窑洞做营窟。

“书曰”,《尚书》上讲什么呢?“洚水警余”,洚水就是大水,天上降的这些大水,是为了警戒我们,“洚水者,洪水也。使禹治之。禹掘地而注之海,驱蛇龙而放之菹,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汉是也。”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英雄,这个英雄叫大禹。大禹治水,他的办法是掘地而注之海,他没有用堵塞的方法——用堵塞你哪堵得住洪水,洪水劲太大了——他是挖沟,把河床挖深了以后,把这些水导到海里边去。

“驱蛇龙而放之菹”,菹是沼泽地,把那些蛇龙这样的猛兽,都赶到沼泽地里去,到人烟罕至的地方。“水由地中行”,就是水在河床里边流淌,不在大地上泛滥,就是挖了一个坑水进去了。“江、淮、河、汉是也”,我们今天看到的江淮河汉,就是那时候大禹治水留下来的。

“险阻既远,鸟兽之害人者消,然后人得平土而居之。”大禹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把艰难险阻的东西都平定了,把鸟兽都赶走了,这时候人们才能够在平地上好好地安居乐业。“尧舜既没,圣人之道衰”,尧舜那时代过去了以后,圣人之道又衰了。“暴君代作”,代作就是一代一代的暴君不断地出现。

“坏宫室以为汙池,民无所安息,弃田以为园囿,使民不得衣食,邪说暴行又作,园囿、汙池、沛泽多而禽兽至,及纣之身,天下又大乱。” 这一段是讲的一些暴君代作的状况。宫室指的是老百姓的房屋,这些暴君为了自己的享乐,把老百姓的房屋推倒。汙池就是做一个深的池子,也就是池沼。之前提过的叫作“王在沼上”,就是王就喜欢给自己挖个大湖,在湖上站着看风景。

“民无所安息”,你把老百姓的房子推倒了,老百姓上哪儿住?“弃田以为园囿”,国君不让种地,要把那些地变成苗圃、变成花园、变成打猎的这些地方。“民不得衣食”,老百姓没地儿吃饭,“邪说暴行又作”,那些荒谬的言论、那些糟糕的行为又重新出现,“园囿、汙池、沛泽多”,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用来享乐的湿地、园囿逐渐地变多以后,那些禽兽又来了。就是过去的那些老虎、豹子、龙蛇又来了,“及纣之身”,就是到了商纣,商朝的最后一个帝王,天下又大乱,武王伐纣。

“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这个奄是指奄国,伐奄的不是周武王,伐奄的是周成王。但是周成王那时候也是周公在辅佐,周公是周武王的弟弟,所以说“周公相武王”。周公帮着武王诛纣又伐奄,这个说的是周公的功劳。“三年讨其君,驱飞廉于海隅而戮之”,飞廉是纣王的宠臣,当时飞廉逃跑了,最后周公一直追飞廉追到海边——海隅就是海边——“而戮之”,杀掉了他。

“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天下大悦”,周公为了平定天下,灭掉了五十个暴君的国家,然后把虎、豹、犀、象这样的动物都赶走,天下大悦。老百姓那时候不光要担心暴君,老百姓还得担心虎豹。这样老百姓高兴了,“书曰:‘丕显哉,文王谟,丕承哉,武王烈,佑启我后人,咸以正无缺。’”丕显是什么呢?大显光彩。大显光彩啊,文王的谋略;善于继承啊,武王的功业。“丕承哉”,就是善于继承,“武王烈”就是武王的功业,“佑启我后人”,文王和武王的这些功业启迪了我们这些后人,“咸以正无缺”,我们都正直没有缺失,咸就是都的意思。我们西安交大所在的那条路叫咸宁路,就是全部都安宁的意思。这是《尚书》上对于周公的赞叹。

“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这个“有”在这儿读yòu,咱们现在所处的战国时期,世道又衰微了。“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 ,你看“臣弑其君”,下对上用弑。臣子杀了自己的君王,有这样的事;儿子杀了自己的父亲,也有这样的事。你想孔子那时候卫国大乱,不就是父子孙三代互相征战吗?

“孔子惧,作春秋”,孔子看到这样的状况,非常担心非常恐惧。孔子怎么办,作了《春秋》,《春秋》就是历史书,孔子著了一部历史书。“春秋,天子之事也”,就是《春秋》是对历史人物的评价,这个是天子应该做的事。“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知我的人呢,可能是因为我作了《春秋》这件事,他们会觉得我不错;怪罪我的人呢,也是因为我作了《春秋》这个东西。因为孔子越矩了,就是这事不应该由孔子来主导,应该是天子来主导,但是孔子说没办法,他害怕了,这个世道太乱了,如果再不作《春秋》这样的东西,这个世道谁来救呢?所以孔子说“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这是非常有名的名句。

《诗经》里边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人这一辈子,就是会受到别人的褒贬,有的人说你好,有的人说你不好。我们做一个知识付费都有这么多人评论,我也经常引用这句话来安慰我。你干吗呢?你为什么忙活这些事呢?这都从孔子这儿来。

我们还要知道为什么孔子作《春秋》这件事这么重要。就是因为“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孔子一旦作了《春秋》,那些子弑其父、臣弑其君的乱臣贼子就害怕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一字之褒,胜于爵禄;一字之贬,严于斧钺”。孔子在作《春秋》的时候用了不同的字,如果用得好,就好像给你加官进爵一样,如果用得不好,就像用斧钺来砍脑袋一样。这个东西没法改,因为写在书上了,无论你后世有多少代的子孙,改不了。

《左传》第一篇的《郑伯克段于鄢》,就是孔子用了克这个字,大家就知道这是对郑伯严厉的批评。为什么呢?共叔段是郑伯的亲弟弟,克是对待敌人的用词,一个人对自己的亲弟弟用了克的手法,在孔子看来,这就是错误。你看《郑伯克段于鄢》的那篇文章,你就能够发现郑伯其实好像也没做错什么事,他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国家,做得也挺好的,还保留了分寸,最后跟他的母亲还和好了。但是在孔子看来,你对你的亲弟弟不教而杀, 弟弟最后一直流亡国外,这就是暴虐。这就叫“一字之褒,胜于爵禄;一字之贬,严于斧钺”。所以孔子作《春秋》,是因为他心中担心害怕。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