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发现，你少了点什么……

文/余淼淼

喔，这篇文章，不大适合配图叭。

在乡下，总是有这么个约定俗成的习惯的：每天晚上吃好饭，总是要出门去散散步的。不打算走多远，也不打算干些什么，边走边聊聊天，这样就够了。

这天天气有些阴沉沉的，平常的傍晚，走起来也像是在黑夜里，只剩下一道道灯光撕开夜幕将安静传来。喔，不能说是“阴沉沉”的，应该说是“阴森森”的。

一开始先走的这条小路，是我们出镇必须经过的。小路的两旁都是鱼塘，水面波光粼粼的，那反光的波纹似乎能吹来一阵阵凉飕飕的寒风。一片片雪白轻盈地掠过，和着冬季乡村独有的湿漉漉的风，一点点用劲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能将我们吹走。

我不能确定那雪白是什么鸟，弟弟说白鹤，表弟说白鹭，我心里却没想多少。大概，自己长大了，心里早就已经对很多事物都失去兴趣了吧。

车很少，很寂静。傍晚是黄昏的影子，能倒映让人看得见自己的一切。政府早就已经将这里很多地方都翻新过了，路边老旧的大黄灯泡被换成了漂亮的古朴式灯，泥泞的小路被一块块水乡独有的石头板砌好，鱼塘周围竖了一圈一圈草绿色的铁丝围墙。

这里的很多地方都在变得崭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拐过两个大弯，接着路边开始有人家。“小桥流水人家”，那样的画面，是真的很相似。

有的房子已经摇身一变修成新的了，它们大都外形相同，有朱红色的精致的砖瓦，玻璃窗此时什么都不反射，倒映的是我们自己。

却是有的乡下老房还不舍得重建，二楼还是踩起来“吱嘎吱嘎”响的木板房，二楼有形状花纹独特的石头栏杆，晒谷场还有柴草和其他一些什么。我仿佛能看见在时间的长河中，老的房子渐渐倒下，新的小别墅渐渐升起，永不停息，新旧更替的动态画面。

有点蒙蒙细雨，爷爷和姑姑喊我们几个戴上羽绒外套的帽子。飕，飕，飕，这才发觉，自己好冷啊。

紧接着就是穿过一条河边的小道。这河，我们叫它陆家漾，不大不小，刚好够养岸边的我们长大。

我还很清晰地记得自己小时候写家乡写陆家漾的句子：“一条清澈的小河从我家附近潺潺地流过，溪水拍打着那一层又一层的老旧的石阶，唱着天籁之歌。远远看去，小河宛如一条洁白的玉带，许多村民哼着歌，都来钓鱼。”

自己那时，想得太少。

这河，也会变老的吧。我们都说要翻新它，可总有什么东西在逝去的吧。

   

夜色更凝重了，让我感觉不像是在傍晚，像半夜。我们像半夜溜出来干坏事的心虚者，脚步匆匆。爸爸以前常常偷偷爬的烟囱塔，那铁杆已经生锈了，爬不了了。

弟弟说没事还可以爬，最后狼狈地被爷爷打了回来。我以前在随笔里写过的那棵老柳树背更加驼了，堪堪然已经与水面相吻了，总有一天它会倒下的，我想。

再拐一个大弯，就快要到家了。表弟开始哼《熊出没》里的一首主题曲歌词：

“浩瀚星空里/  只剩你的背影/

银河已凝结成冰/  记忆划过泪滴/

想象能回到过去/  终会存在我心底/

虽然逃避/  她消失在梦里……”

小时候我也那么喜欢看动画片，各种角色我倒背如流。可是现在，怎么什么都变了呢？

离家里越来越近了，我听着夜色里我们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心想，就算在变得更新，也总是有一些东西会逝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