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态】《底层》（127）煤场的小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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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人生百态】《底层》（126）清车底
好力河的六月，因为雨水充足，草地上小草的高度已经长到十公分左右，整个草地绿油油一片，草地上的蒲公英长大变老，不能直接当蘸酱菜食用，各种昆虫在草地上爬行，有唱歌基础的开始练声鸣唱，火柴头状的野花开始含苞，等待再来一场春雨的浇灌，把婀娜展示给大自然欣赏。
草地上叫上名来和叫不上名来的野菜种类有很多，李国前主要挖曲麻菜，这种野菜在北方地里很多，数量和南方的荠菜不相上下。在北方曲麻菜挖回家，洗干净后主要还是蘸酱吃，有一点微苦，但入口有一种特殊的清香，并且曲麻菜还有祛火的功效，春夏之交，人们比较容易上火，食用一些曲麻菜，很有好处。
这片草地上的曲麻菜比较多，并且都是一片一片的连在一起，唯一遗憾的是现在挖掘曲麻菜，时间有点稍晚，曲麻菜已经长成了大棵，食用时，没有刚长出来小棵时的口感和味道正宗。李国前不一会就挖了大半方便袋，够吃好几顿，这么大棵的曲麻菜，蘸酱已经不怎么好吃，只能用开水扎过之后拌凉菜食用。
李国前挖完野菜，回到休息室，把头灯插进墙壁的插座上冲电，冲满电晚上要继续使用，然后把潮湿的被褥搭在开着的门上面，让被褥接触一天阳光，驱赶一下湿气。
做完这些之后，小老板的皮卡车开进大院来到板房前，四个人坐进皮卡车，小老板把四个人送回市区，晚上还是老时间老地点。
到了晚上，小老板把一个木炭烤肉的小炉子，还有一些木炭，一箱啤酒，以及超市里出售的穿好的肉串，鸡心串，板筋串，还有香肠串和肉丸串这些串装了两大包，都拿到了煤厂。
到达煤厂板房之后，小老板并没有马上走，招呼大伙开始生火点燃木炭，木炭点燃之后，放进烤肉炉内，等到木炭在烤肉炉内燃烧旺盛的时候，在上面放置带来的各种串，各种串在炭火的炙烤下，发出滋滋滋的响声，同时一股股肉香弥漫荡漾开来，径直钻入鼻孔，带动着口水经过喉咙，流进食道。
当几个人的口水吞咽了好几次的时候，烤肉炉上的各种串终于烤熟，几个人迫不及待各拿起一串，用牙齿撸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着，然后把沾着口水的香肉咽到肚子里。
李国前和李平一会清车底时，要来回扒车跳车，为了安全，所以干活之前不能再喝酒，其他四个人每人打开一瓶啤酒，一边撸着串，一边相互碰着啤酒瓶，把黄黄的浑浊的液体灌进嘴里。李国前因为刚吃过饭不久，所以胃里也就没有了空隙，再装不下多少食物，吃了两个肉串一个鸡心串，一个板筋串之后，再也吃不下其它的串。
所以李国前就在烤炉旁添加翻转各种串，把烤好的各种串放在一个盘子里，供他们几个人享用。
四个人连吃带喝，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战斗，可是带来的各种串只消耗掉一半，于好把剩余的那一半串放进厨房的冰柜里，小老板开车回市区，虽然吃喝的时间比较长，但四个人并没有喝多少啤酒，每个人喝了两瓶。
小老板开车走后，几个人开始收拾残局，打扫战场，做完这一切之后，第一辆拉煤车开进院子里，繁忙的工作又开始了。
今天晚上的车辆有所增加，第一轮来了十二辆货车，因为今天来的新车比较多，又加上越干越熟，这十二辆车也是用了两个多小时，清车底的任务就全部搞定。
李国前和李平回到休息室，吃完夜宵后，就开始睡觉，等待早上的货车到来。
又是早上六点被于好喊起来开始干活，不过今天早上的车底清理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铲车推过两遍之后，剩余在车厢里的煤炭明显多于昨天晚上和前一天。因为剩余的煤炭比较多，所以清理的时间就比较长，也感觉到特别累。这不是个别现象，每一辆货车都是这样，李平看到每辆车都剩下这么多，马上就生气了，和李国前说：“今天晚上不来了，这也太累了。”
李国前说：“你别着急，这个是故意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
这十二辆车，即使在阳光照射的早上，两个人满头大汗地用了三个小时才完成这个任务，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休息室洗手洗脸，然后去厨房吃早餐，因为太累了，两个人的早餐都吃得很少。
李平在于好那里算完拿到当天的工钱，在等小老板来接四个人回去的空隙，那个年轻的负责给煤炭抟堆的铲车司机对李国前和李平说：“你们看给你们推煤的铲车司机多么辛苦，你们应该给他弄盒烟抽一抽。”
他这么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们知道李国前和李平两个人都不吸烟，再加上今天早上每辆车上的剩余煤炭那么多，所有的这一切，只有傻子才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天晚上来之前，李国前花二十块钱买了两盒烟，让李平交给推货车上煤炭的那个铲车司机，给完烟以后马上见效果，今天晚上推煤炭的铲车司机推的比每天都仔细都干净，推完两遍之后，车厢里基本就剩不下什么，李国前和李平两个人上车之后，用板锹划拉划拉，一辆车的煤底就这么被清理完成。
从这天开始，每隔一天，李国前就买两盒烟让李平交给那个推煤炭的铲车司机，从给烟之后，李国前和李平清煤底就没有受过什么累。
好多天过后，有一天早上吃完早餐去算账拿钱的时候，于好和李平说，今天没有现金，等明天干完活一起算，李国前和李平想干这么久，钱都没差过事，早一天晚一天给钱都无所谓，也不是着急用钱花，所以也就同意没有再说什么。
可第二天还是这个理由，李国前就有点心惊，不过想想也不会出差错，人家这么大个煤厂，也不会差这几个血汗工钱。
可是到了晚上，李平接到于好的电话，说这两天煤矿安全大检查，暂时不往外付煤，过个两三天，安全大检查结束后，煤矿才继续向外付煤，煤厂才能继续去煤矿拉煤。
这个理由听起来也算比较合理，李国前也没有过多去想，反正也就两三天时间，到时再去接着清煤底，算回所有的工钱。
可是说好的两三天，都等了七天了，还是没有继续拉煤的动静，李国前和李平感觉事情不对劲，李平找了一个他们居住附近有车的朋友。来之前，李国前又买了两盒烟揣在兜里以备不时之需。李平的朋友开车拉着李国前和李平两个人去往煤厂找于好结账要钱。
到达煤厂之后，李国前和李平看到最近确实没有再上煤，估计这个储煤场已经完成了这个阶段的储煤任务，下一个阶段应该进行煤炭筛选加工工作，从目前看，不会往这里再运煤，也不会再有清车底的活。
李国前和李平找到于好，说明了结账拿钱的意思，于好说他手上没有现金，只有等小老板来这里后，送来现金才有钱给李国前和李平两个人结算之前的工钱。
李国前看到于好的办公桌前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纸，上面是几个常用的联系人和电话号码，其中就有两个铲车司机和小老板的手机号码。
李国前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小老板的手机，接通之后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意思，小老板说话比较客气，让李国前稍等一会，他来煤厂给送钱。
小老板放下电话后，就给于好打开电话，于好在电话中说了两句话之后，就走在外面去接听小老板的电话。
接完电话之后，于好就去储煤场去巡视。
李国前觉得于好应该有钱，是故意在刁难李国前和李平两个人，因为这个煤厂不再上煤，也不再需要两个人来清车底，所以在最后拿李国前和李平两个人一把。
李国前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李平，让李平等于好巡视完回来，把这两盒烟给于好。
过了有半个小时，于好慢悠悠地回到办公室，李平把两盒烟递给于好，并说感谢于好在干活这段时间对我们两个人的照顾。
于好收下烟之后，对李国前和李平说：“这样吧，虽然小老板没给我留钱，但我自己还有点钱，我把自己的钱先给你们开工资，等小老板把钱送来后，我再从那里面拿出自己的钱。”
说完之后，用钥匙打开办公桌抽屉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夹子，在里面拿出钱，数出两个人两天没开的工资，递给了李平 并让李平写下一个收据。
拿到钱之后，两个人说着感谢于好的话，并对于好说他哪天回市区请他吃饭的客套话。
这个事情已经很明显，小老板在于好那里放了很多现金，于好说没有现金纯粹是借口，就是故意这么做无非是想要点好处，这就真应了那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