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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斯我见(之四)

2022-04-15  本文已影响0人  城门市鱼

某年月日,某市某街,道边上。见到一个小女孩儿,约摸五六岁上下的年龄,好像还扎有两个小辫。上端蓬松着,一左一右立在脑袋上,犹如两朵盛开的花儿;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面颊。

只见在大马路与人行道间,稍微靠向人行道的马路牙子上,放着一个炒锅大小的小圆凳,大约有十几公分高的样子。最特别的是圆凳中间有一个手柄,看上去有两支香烟接起来那么高;其上宽下窄,有两根大拇指并起来那么粗细。柄头缠以红布,但并不太鲜艳。

在行人往来的间隙,小姑娘冷不丁一口咬住小圆凳上那个缠绕着红布的柄头;双臂如游泳时左右分水状,以保持身体平衡。两腿上翻内勾,悬浮在半空;紧接着小圆凳上的手柄竟然兀自带着小姑娘转动起来,也就那么两三圈的样子,小女孩松口之后,仍旧站在小圆凳的旁边,小脸似乎更红了些。但从小女孩的脸上既看不出得意也瞧不见失意,只是神色木然,完全看不出本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天真烂漫。

小圆凳不远处分明有一个破破烂烂,甚至有些灰头土脸的不锈钢小盆,里面散乱地放着些一元、五元,以致最大面额十元的硬币和钞票。但凡有人经过,哪怕行色匆匆的人们只需眼角的余光轻轻地一瞥,只要小姑娘能够自下而上的察觉到那一瞥的“余光”。也不管自己刚才是否转过几圈,做过多少次类似的,机械性的动作—她立刻就去用嘴紧紧咬住那红色的柄头。她咬住的也许不是缠着红布条的、冰冷的金属手柄,她死死咬住的似乎是一个柔软而细腻的奶嘴,又或者是妈妈的……她在半空翔舞,像是一只用稚嫩的牙齿把自己的未来支撑起来的小精灵……

我不能再直视下去,我只感觉到心头隐隐作痛。我不能确知当时是否向那个深不见底的不锈钢小盆里放过硬币或纸钞,即便放过又如何呢?如果确是放了纸钞,那不过是一张看似花花绿绿,实则是瑟瑟单薄,以致苍白不堪的纸片而已,若是投了硬币,那也不过是我一颗凋零的心,不经意间跌落入无底深渊罢了。如果没有投放过什么,那也只能说明我当时的心早已僵硬,或许是锈蚀也许是因伤痛结痂了吧。

蓦然想起,离小女孩儿不远的一棵树下,坐着一个怀抱婴儿的妇人,面朝大街,背对小女孩儿。实在是看不到她的真实模样,身后的一切似乎和她无关,她只是如泥塑木雕,一直向前望去!

我确信自己当年的眼睛并不昏花:那个不锈钢的“聚宝盆”,当时就在那个怀抱婴儿妇人的手边!她怀抱的大概、应该,一定是个男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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