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童年——有我之前（二）

爷爷出生于1912年，他是识一些字的，因为是家里的独子，是上了国小的。

奶奶比爷爷小四岁。

奶奶的父亲总共生了四个孩子，奶奶排行老二，她的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弟弟。

奶奶说父亲非常疼她，也让她学很多东西，但唯独没有让她学识字。所以奶奶到去世，也只认识几个儿女和孙子的小名，认识一些数字。

从我记事起，我就惊异于奶奶和其他女人的不同，虽然村里也有几个老太和她一样，但是我并不喜欢奶奶是这个样子，因为她裹着脚。

长大以后，奶奶偶然也说起她小时候被父亲逼着裹脚的事，她说很疼，她哭闹，她生气，但是没有办法。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刻意不由自主地去看一下她的脚，但是又特别不愿意看到她的脚。五个指头紧紧的挤在一起，足底凹陷，脚背弓起，整个脚缩成了一团小小的样子。

那时候，我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疼痛，我不知道一个人的脚怎么可能变成那个样子，又是谁？怎么能够忍心把自己孩子的脚变成这个样子。

在我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奶奶对两件事情耿耿于怀，一个是裹脚，奶奶说如果她的脚没有被裹住，她早就跟村里的姐妹去参加革命了。还有一个就是她的不识字，她说我爷爷因此而时常看不起她，虽然我并没有发现，但是她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