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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深沉》第3章 暗潮涌动

2019-04-09  本文已影响130人  隐蝉

刚进客厅便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便冲着岑默嚷道“你总算回来了,一早上不见人影,也不好好守灵,小心你爸不饶你。”说完她又瞥了下我。

这女人披着孝服,眼眸明丽,只是嘴巴略为厚实,身材矮小却手脚粗大,如唐老鸭般滑稽,她应该是岑默的继母。看着岑默不吭声,我只好客气地解释道“阿姨,昨晚岑默从楼梯上摔下来,我是带她去医院看病了。”

“哟,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另一个满头银发六十来岁的老媪跑到岑默跟前上下打量起来。

“我没事,只是有点擦伤”。

我的注意力又一次不自觉地望向灵台,望向那个黑框,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里,第二次看到这张照片了。于是我上前拿去三柱香,站在灵台面前。岑默也赶紧披上孝服跪在一旁,我鞠了三次躬,岑默跪叩回礼。那老媪招呼我坐下,对面两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泡了杯茶给我。

我四下看了看 ,除了这几个人,墙边还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时不时的瞅我,长得与岑默的继母有几分相似,头发油光发亮,手里翻着一个手工线装的白色账薄。那个老媪正想跟我搭话,外面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推门进来的是三十多岁的男子,刀削一样的国字脸上,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浅褐色眼眸明亮深邃,身型挺拔,步伐稳健,一看便知是当过兵的。他拿香对着头像深鞠了三躬,插上香后,那用浅褐色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岑默。“默默,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不告诉我呢?”

“这跟你没有关系。”岑默斜低着头冷冷回道。

他深吸了口气面向旁边披着孝服的中年女人说,“伯母,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千万别客气,我能帮的会尽量帮的。”女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目不斜视地离开,但我能感觉到他扫视过我的余光。

对面的两个男子应是岑默父亲的朋友,约四十多岁,一个穿着廉价T恤,身材偏瘦,头发蓬松V字脸,另一个人身材微胖,着白寸衫,肥头大耳。

瘦子喝完茶抱怨道“茶叶不好喝。记得才哥家里面有一罐尚好的碧螺春。我去找找”。说完他大步径直地奔向走廊,客厅那头便是两个房间,接着那胖子也跟了过去,不一会儿岑默也跟去了,接着是岑默的继母。

不一会儿听见岑默继母扯着尖厉的嗓子“找吧,看看我家还有什么,找到了就给你们。人一走什么都不留下,我要是拿了他一分钱就让我埋在地里!”她一边嚷一边翻着柜子、箱子。

客厅里那三十多岁的男子终于忍不住跑过去,看着自己姐姐黑红的脸开始和稀泥。“姐,不用生气,他们都不知道情况。不管怎么样,岑允才还是留了栋房子在这里。你呀就守着房子好好过。”

客厅只剩我和老媪两人远望着走廊那头,她虽不支声已气得满脸红涨。不多久,那两人灰头土脸地走回来,其他人也纷纷回到客厅。时间已近中午,岑默留我在家吃了中饭,吃完饭不久她家里的这些人便陆续离开。最后剩下我和老媪,老媪是岑默的老姑姑。

她坐在岑默一旁问,“这个地方还没电吗?”

“村里电压不稳,这里的电也时有时无的。”岑默说。

“现在这里可是龙潭虎穴你一个女孩子可怎么办!”说完老姑姑又看向我,在她眼前的是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小伙子。

老姑姑到我面前轻轻拍了拍我的臂膀“你家哪里?”

“我家是在大湖江姚家村,我叫姚水生。”

“好,像是个老实孩子,我也要走了,你多陪着她会儿。”

她捡起自己钩的小花包蹒跚地走下楼梯,我和岑默把她送到门外,她便撵我们回去独自走了。我俩对视了一眼,被别人误会了,她显然有点不好意思。

“你也早点回去吧。”

“我还是留下来,反正也没什么事,再说我也答应了你姑姑。”

“我一个人没事,昨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今晚我留下来,明天要去上班,想来也来不了”我坚定地说。

是不是意外我不清楚,看她家的情况,听老姑姑的口气,并她没说的那么简单。虽然我帮不了她,但能做一点是一点吧。她守孝三天,今晚是最后一晚,也许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天色渐渐暗沉,我和她又在黑夜里守着那盏跳动的长明灯。

知道我留下来,她把枕头毯子都准备好,她不是个健谈的人,我们只聊了一小会儿,便各自休息。

夜里的风越来越紧,除了那些被风刮出的声响,这地方安静得让人不自在。她微睁的眼睛幽深空洞不知落在何处,冰一样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甚至比第一次见到她时还要僵硬。

我们各自歇息,渐渐的已至深夜,楼下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与前天有几分相似。岑默没睡着,显然也听到了声音,睁大了眼睛看向我,我猛地轻声起来,示意岑默别出声。

我蹑手蹑脚地带着她走到楼梯口拉住她温软的手,屏气凝神地一阶一阶下楼梯,那声音愈发清楚。有人在楼下行走!

她紧握我的手,直到楼底,步伐也停,我猛然寻声望去,空荡荡的,只见楼下不远处有双男士皮鞋。

“这是我父亲的鞋,怎么在这里?”岑默也看见了。

“也许是别人的”。

“不,这双鞋就是我父亲的,今早在他房间还看到了。”

我俩对视了一眼,手心都湿透了,她赶紧松开手,低着头脸色微红,露出几分娇羞的神态,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俩刚认识不久。

边上的房门都锁着,如果真有人,这么短的时间能跑哪去,怎么可能不留痕迹瞬间消失了 ,就像根本没有来过,而这双鞋怎么会在这里?早上我亲眼看见岑母把自己的房间锁了。

岑默盯着鞋眉头一蹙,又茫然地巡视了一下四周。

她心理一定也在害怕。刚才的她,才像个普通的女孩。

她不是真的无所畏惧,只是更善于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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