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关于爱情

你举着一枝花,等他带你流浪

2016-08-13  本文已影响54人  Levi没有斯基
“生姜,味辛,微温,无毒。”——本草纲目

我前几天,就是法国尼斯被恐袭的那天。

给生姜发微信来确认她的安全,聊着聊着,我随口说“生姜,我写一篇给你吧。”

她语音回我“好阿好阿。”

从她的语气中就能嗅到里昂一定又是一个铺满阳光的清晨。

生姜是我好友。

和我曾经一起晃荡在北京冰天雪地的时节里,一起在西交东门的咖啡店里吹牛逼,一起在自习室里小声喧哗着刷题听马頔,一起吃过吉庆巷最后的那两碗柳巷面。

而生姜和大叔的故事像钥匙扣一样串起了我和生姜的每一通电话,每一次见面,每一杯咖啡杯沿上的唇印,每一块异乡里限时兜卖的糖果。

生姜之前入过学校的诗社,当过学校电视台的负责,骨子里有挥之不去的浓厚文艺味,像慢炖许久的羊汤,外表鲜亮,味道却十分厚实内敛。

大叔也是一样,生姜讲他在学校里大大方方地写诗,在校外潇潇洒洒地玩吉他。

我从生姜的手机上看过大叔的照片,照片里的大叔用生姜的话讲是“文青的性感”,用我的话讲便是”颓废的走资派”。

她和大叔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故事也就从那个时刻开始,断断续续地由生姜讲给我。

生姜和我说,“鸣沙山那晚的月色好美。”

她和大叔是在小假期一起去的敦煌。

生姜后来讲,有一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去鸣沙山的方向,却迷失了方向,也不知道大叔从那里找到了一个拉起着维护网的入口,两个人随机默契地做贼般从那里钻了进去上了山。

等到两个人到了山顶,才发现眼前的一切难以用言词表达。那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好像踮起脚就能够得到它一样。”每次生姜和我讲和大叔这种小确幸的故事时候,都从未终止过脸上的嫣然的笑。

后来两个人手拉手从山顶一路跑,一路唱,一路笑。生姜说她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大叔墨色的瞳孔里挂着一个更好看的月亮,和那晚映在月牙泉里的一样。

夏目漱石在上课时把我爱你讲成“今夜月色很好。”每次看到这里,都会想到生姜给我讲过那天晚上和大叔她一起看过的鸣沙山的月。

“这是爱人阿。”生姜坐在对面喝拿铁。

生姜一动不动地坐在我面前,大叔黑色的头发,欣长的身材,白色的衬衣,斜背的吉他,在她的眼底呈断片轮番出现,刚形成图像,就纷纷破碎了,随着她的每一次呼气流进西安夜晚的空气中。

“对啊,这是爱人啊。”我在对面看街面上慢慢亮起来的路灯,咖啡店主人养的猫咪在生姜脚下磨蹭。

爱人他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走过许多路,听过许多歌,而他却还是只想停留一处,便是你的身旁。

生姜和我说,“宿舍楼下的白炽灯泡真刺眼。”

她和大叔分手了。

是生姜电话里告诉我的,后来我们见面,生姜拉我陪她买了包烟,她在校门外的灯下面,拆开红色烟盒外面的塑料包装,打开烟盒盖,随手拿出其中一支。

打火机似乎不大好使,我拿手围住替她挡风,伴随着猩红的点一同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生姜口里的烟雾。

生姜低头看了眼烟盒背面注明的焦油含量,“哈哈,不会死吧。”

后来我们从学校门口一直走到她宿舍楼下,生姜缓慢的语气溶化在那天没有星辰的夜里。

因为什么事,两个人有了争吵,我已经记不清。

只记得生姜和我说,大叔那天晚上很生气,让她从宿舍出来。

因为宿舍快要关门,生姜打算在楼下说几句话便上楼去,结果快关门的时候,大叔怎么也不让生姜进去,硬是用力地把她拉出了宿舍楼。

生姜说这些的时候,没抬头,怔怔地看着宿舍楼门前的路灯出神。

“你看,那灯多刺眼。”生姜膝盖上的淤青应该也是那天晚上留下的。

后来生姜喊“救命”,路过的两个学生把大叔和生姜拉开,大叔还动手打了其中一个学生。

之后生姜和我说大叔被记过处分,甚至可能被开除的时候,我听得出语气中还是担心的。

再之后,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可能他们两个就像两只相爱的刺猬,越是接近对方,反而彼此会越受伤。

我们总在寻找爱,兜兜转转迷了路。

可是,爱有那么多种,你怎么知道自己正经历的就不是呢?

生姜去了法国。

从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提及过当年的大叔和当年的生姜。

前几天聊天的时候,生姜发给我一句她最近看到并感触颇深的话。

“我周围的人都在一个个死去,听说他们死于成熟。”

生姜举着一枝花站在桥上,后面的河水低诉着粼光。

配的文字是,“你举着一枝花等他带你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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