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体小说】午后的抉择

妈妈:儿子，进去以后好好改造，妈等你出来。（掩面而泣）

儿子:妈，您就当没生过我吧，是我不争气。

妈妈:别这么说，妈妈知道，你是因为妈，

才做了这样的事。

儿子:他死有余辜！

妈妈:其实他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对妈妈很好的。

儿子:我不信！就他那禽兽不如的王八蛋，能对您好哪去？您当年一定是瞎了眼！

妈妈:我和他是在酒吧里认识的，记得那天晚上，我在台上弹唱着那首我自己写的歌，《谁的青春不撞腰》，他坐在下面喝酒。一曲终了，服务生跑上来递给我一大束鲜花，还说墙角那位男士邀请我过去。我撇了他一眼，他并不像经常光顾酒吧的其他男生那样，油头满面，溜里溜气。而是一副彬彬有礼，白面书生的模样。

儿子:装！真能装！

妈妈: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他表现得特别拘谨，喝，喝点什么？他红着脸结巴着问我。我微笑着说不用，谢谢他的花。正在这时，邻桌三位喝醉的男生把我们围住，非要让我陪酒，还把一沓钞票甩到我脸上，对我拉拉扯扯的。他嚯地站起，手里的啤酒瓶子磕在桌子上，玻璃茬闪着光和他的眼神一起，射向离我最近的酒鬼，他的手臂上，瞬间沾满了红的血，黄的酒，白的泡沫。另外两个酒鬼见状，一人压着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按到地上，脸被玻璃渣子划破，汩汩冒血。酒吧里的人惊慌失措，立即报警。我喊破喉咙说放开他也无济于事，只能干着急。可他不知哪里来的洪荒之力，呀地大吼一声，竟然挣脱了二人站了起来，左一脚右一脚踹翻了他们，成功自救。警察来时，三个酒鬼已不见踪影，从此他成了我的私人保镖。

儿子:这些事怎么从前不告诉我？

妈妈: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告诉你干什么？我可不想让你学他。

儿子:可是我还是学了。

妈妈:是呀！遗传基因太强大了！真没想过会这样。

儿子: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从来不像其他人的，父亲那样，宠爱我，保护我，疼爱我。

妈妈:其实你小时候，他经常带你满世界跑，你可能都忘了。

儿子:我只记得他对我大吼大叫，拳打脚踢。

妈妈:你太淘气，总是惹事 ，他那是恨铁不成钢。他自己没上过大学，希望你给他争口气，可是你的成绩一直垫底，他不知如何教育你。他经常半夜去你房间给你盖被子，出神地看着你熟睡的样子，偷偷地笑。父爱总是深沉的，含蓄的，不像母爱那样直接。你可能还不懂。

儿子:他以前那么好，为什么突然变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总是阴沉着脸，愤怒地看我。他竟然敢把那个狐狸精领到家里来，当着你的面干苟且之事。你能忍我可不行，你是我妈，我必须保护你！

妈妈:（哭诉）开始妈妈也很痛苦，无法相信他突然变坏，跟他大吵大闹过几次，甚至想跳楼，了却一切凡尘。可是我不能丢下你，我走了，谁供你上大学？谁看着你娶妻生子？后来我想开了，随他去吧，我的后半生，就为你而活。

儿子:我那天放学回来，打开门，听到卧室的龌龊声，跑到厨房，打开煤气。我还觉得不够解气，抄起菜刀，闯了进去。怪我太笨，没能一刀剁了他。

妈妈:我都去自首了，你干嘛还要自投罗网？（掩面而泣）

儿子:你被警察带走时，一直在跟我说，让我好好上学，好好上学。那天中午 ，我一直在纠结，我是个男人，虽然还未满十八岁，但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还是懂得。我怎么能让你替我顶罪？我考上大学，良心也是不安的。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我决定自己承担所犯的错误，哪怕赔上一生，也是我罪有应得。

妈妈:可是你知道吗？咱们都被他骗了。

儿子:被他骗了？（愕然）

妈妈:是的！昨天晚上，他醒了，托人给我带了一封信。

儿子:信？写了什么？

妈妈:他两年前因为输血，染上了HIV病毒，他为了不连累咱们，故意打骂我，想把我气得跟他离婚，可是我偏不离，他就变本加厉找了个病友，故意制造出轨假象，引起我的愤怒，其实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那回事！

儿子:怎么会是这样？

妈妈:事已至此，你就在里边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我和他，等你。

儿子:（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妈妈:好了，这次练习比上次好很多，情绪、情感、肢体语言，都很到位，今天就到这里吧，祝你明天正式考试，取得好成绩。

儿子:不行了，太入戏了，妈妈你配合得给力！（抹去眼泪，恢复了灿烂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