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看见第一下，心里咯噔一下
1
阿灼把手机都关上了，眼睛闭着，临近睡梦的关口，她还是又把手机拎回了手里，在微信上，发消息给赵鑫，“在？？”
等了两分钟，没回她，阿灼说，‘安啦’。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
就是今晚，阿灼百年难得的去登QQ，看空间时，看到了高三班主任晒的一个学生写给他的新年祝福。
这祝福是真值得晒，估计，没有一千字，也有八百，怪不得能让那个大男孩一样的人得瑟一下子。
阿灼也就是带着那种好奇心去看的，看看这么这么长的情义，究竟是什么样的。
也没什么嘛，就是感谢之类的，只是把学习中细节放大了而已……等等！阿灼看到‘结婚’这个字眼时，愣了愣。接着，她就想到了赵鑫。
阿灼又仔细看了底下人的评论，确认那个两年前被班里男生叫做昊哥的人，真结了婚，也确认了，好像整天在线的赵鑫没有发任何评论。
阿灼忽的担心那个胖胖的，没心没肺的傻姑娘的。
2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很奇怪的。
有些人，打了一辈子的招呼，也就是认识而已；有些人，话不用聊的超过十句，就能成为一生的死党。
阿灼和赵鑫属于第二类人。
阿灼是在高三从重点班刷下来，分到赵鑫的班的。
赵鑫是每个班里都有的那种开心果，话唠，笑点低的估计和喜马拉雅山顶的温度有一拼，大大咧咧，男女通吃。就是，只有一个不完美的地方，胖了点。但这也不是什么事，‘乖乖学生’阿灼自然也着了道。
“哎，你发现没有，咱班主任有两颗小虎牙。”下课铃声刚断，宋昊还站在讲台上，把桌面零落的断节粉笔全送回了粉笔盒里。
“是吗？”阿灼看着刚窜到自己面前的高鑫，疑惑的问。
“嗯呐。”赵鑫说着还挑了下下巴，眼睛一直看着讲台。
阿灼顺着赵鑫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又回头看了眼赵鑫，感觉怪怪的。后来，她才读懂了那种得意。
阿灼也在空间给宋昊留了言，接着上个留言说，‘就是，怎么这么低调？恭喜了，昊哥！’
阿灼第一次叫他昊哥，还有些犹豫。
他没大他们几岁，赵鑫说过。这么叫，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但他的身份在那摆着呢，只有赵鑫一直不以为然。
3
“我高一时，宋昊就是我班主任，高二是教我数学，高三又是我班主任……”
“这么巧？”阿灼吃着饭，皱着眉问赵鑫，还真有点不相信。
“那你！她们都能作证，”赵鑫说着，回头看向她的三个闺蜜党，“我们四个可一直在一个班呢，是不是？”
本来也在聊着些什么的三人，认真的点了点头，口里说着嗯。
“你们运气这么好的……”这真是挺难得的。
“高一，有次宋昊喝了酒来给我们上课，你知道他教我们什么了吗？”赵鑫甚至来不及听阿灼的羡慕，继续说着。
“教课呗！”阿灼也被赵鑫的笑传染了，笑着说。
“不是！是教我们跳绳，他说，他在中考的体育加试前，他体育老师特意教他的，蹦起来一次，绳子转两圈。如果当时能给他一个跳绳，我估计他真敢跳出来……”说着，赵鑫就笑了起来，阿灼跟着她笑，但笑什么，自己也说不出来。
“宋昊是九零后，和我们没大多少，厉害吧？……”
“听说，宋昊小时候就没了父亲，是挺……”
后来的很多个吃饭的间隙，阿灼都是听着赵鑫口中的宋昊渡过的，渐渐也听出了些，赵鑫的小心思。
阿灼有点吃惊。没办法，脑子读书读呆了，听了那么久，总算后知后觉了。
但好奇心，也会被用完的。慢慢的，阿灼只是听着，不再多问什么。
赵鑫吃饭慢，还说那么多话，每次就她最后一个去洗饭盒，阿灼和她的三个好闺蜜站在一旁等着。
“哎，你们怎么都不插话呀？”阿灼有天忍不住了，趁着赵鑫洗饭盒，问她的三个闺蜜。
阿灼其实是怕，怕这三个人排斥她。
“听烂了。”其中一人说。
阿灼倒松了口气。
“说什么呢？”赵鑫洗好饭盒走过来，笑着问。
“让你以后少吃点，每次都那么慢。鲁迅先生说，浪费时间，等于慢性自杀……”一个人接话。
“我是吃的慢行吗？我哪敢吃多，他那么瘦呢。”赵鑫佯装生气。
“你没救了……”没看清谁说的，那三人已经转身朝教室走。
“我怎么就没救？”赵鑫追了上去问，“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谁都解释不了。
阿灼还是拿起了手机，磨磨唧唧，打上的字又删掉，最后，用了语音，直接问了出来，“他结婚了，你知道吗？”
也不管她在不在了。
4
“你发现没有，教咱们的那么多老师中，板书时如果粉笔掉在了地上，只有宋昊会弯腰把粉笔捡起来，继续用它写下去……”
下课，赵鑫就跑了过来，和阿灼说。
“你也就这了！”阿灼嫌弃的说。和赵鑫呆的时间久了，阿灼也学上了她的腔调。不就是刚刚上课时，弯腰捡了地上的粉笔，有必要夸这么一下吗？
一个故事听的久了，就那么没结局的铺顺下去，是会烦的。
阿灼也没了耐心。
“对，我就这了。”赵鑫不恼，反倒是平和的接受了。
“能有点追求吗？”阿灼在心里吐槽。
赵鑫现在承认的倒是大方，面对宋昊，她就是属小绵羊的，说句话，手都要背在身后，那扭捏的呀！
那时，因为赵鑫，阿灼对宋昊是留意了几分。
虽说宋昊剪的是小平头，但阿灼还真没见过那把这发型驾驭的比他好看的人。宋昊平时能和男生开开玩笑什么的，但发起脾气，那是真吓人。
月考什么的结束，他不等成绩出来就找你谈话，不说什么没用的，看你平时表现，表现的吊儿郎当的，管你考试进步退步，骂你个狗血淋头，直戳要害。每次，班里那个陈清辉，都是最惨的。
赵鑫和陈清辉关系不错，每次陈清辉被宋昊训的耷拉着脸，她都要去和他说几句。
“你那宋昊假公济私还是怎么的，专找陈清辉的茬？”阿灼真的是想不明白。
陈清辉的英语成绩，从没下过一百二。这成绩，在全校都是数的着的好吗？而且，还是个男生。
“陈清辉其他成绩都没上过六十，你看见了吗？他在那恨铁不成钢呢。”赵鑫说着，好像挺了解的。
陈清辉最逆天的那次，英语考了一百四十三，全校第一。
赵鑫拿着陈清辉的卷子，直接爆粗口，“我靠，你神经病啊！”
陈清辉看看她，没说话，一把夺过了卷子。
当时，阿灼就觉得赵鑫是羡慕，因为就算是宋昊教的数学，她也没考及格过。
‘你个埋汰玩意儿！’阿灼真是要睡着了，听到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勉强睁了眼，就看到赵鑫发来这么一句。
还是那德行！阿灼心里想着。
上了大学，她们的联系越来越少了，不过，那熟惗的感觉，是丢不了了。
5
“姐，你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吗？”阿灼刚把这句听完，赵鑫就发了另一条过来，“早知道了。”
“没事吧”阿灼没点符号，不知道用哪个好。
“能有什么事呢？我是那种痴情的人吗？”
她和阿灼说过，在学校交过两个男友，无疾而终。
现在的她，应该算不错。
还是那个胖姑娘，但是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自信的给阿灼看她带了美瞳的眼睛，给阿灼看她割的双眼皮，也会在节假日反复的问阿灼，要不要给他发去一个简短的问候。
阿灼盯着手机。也许，自己根本不该提这事。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阿灼也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不知过了多久，有消息传了过来，阿灼慌张着打开。
“就是看见第一下心里咯噔一下”
夜很深了，阿灼放好手机，平稳的躺了下来。
6
不知怎的，阿灼就想到了高三毕业的那次大聚会。
大家的杯子里，都倒了酒，陈清辉忽的起身，面向坐在另一桌的英语老师，“老师，真的谢谢你！”说完，他就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掌声一下子就起来了，没有人说话，只留下漂亮的英语老师那迷惑又带着些尴尬的笑脸，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而那天，赵鑫在座位上，一句话都没多说，生怕打破什么似的。
最后散席时，阿灼甚至希望赵鑫会真像言情小说上说的，为了一个人，而拥抱全班……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她陷的最深，又或许，她比谁都看的明白。
阿灼觉得，这也许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