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黑暗里的光（37）

陈衍乔本想当天就去答谢洪太太，但看着陈学明一脸疲惫，决定推到第二天早上才领着儿女去了国山别墅。

最先出来见他们的仍旧是洪太太的管家，陈衍乔客气地给他作了个揖说：“我们是来感谢洪太太的。”

管家没有再随意让他们进去，他让陈衍乔一家在门外等候，自己则跑回了屋里通报。一家人没等太久，管家又回来对他们说：“你们回去吧，太太这会儿有事情，不便见你们。”

“这样呀……”陈衍乔提起手中的东西对管家笑了笑说：“那这点小心意还劳管家代转给洪太太。”

管家并没有开门，他按着主人的意思说道：“洪太太有吩咐过，下次要是再求她办这种事情，她不会再帮忙了，你还是将东西拿回去吧。”

话已至此，陈衍乔也只好唯唯道：“太太说的是……既然太太没空，我们这就告辞了。”

“好的，你的心意我会转达给太太.......老陈，这年头凡事可得小心呀，警察可不是好惹的……回去吧，回去吧。”管家一边寒暄，一边已经挪步往屋里走。

陈衍乔虽说没有顺利地见到洪太太，但是陈学明能够回来，陈衍乔十分开心，他们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回到了永新裁缝店。当他们走到路口就看到萧志在他们家门外等着。

“萧志？你还有脸来！”陈学颖冲着萧志感道。

萧志听见是陈学颖在朝他喊话，红着脸跑了过去，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学颖就咄咄逼人地说：“那天是谁说要去警察局帮打听情况的，结果我还以为也被警察带走了呢。”

“真是……”陈学颖本想数落一下萧志，见陈衍乔给她使了眼色，才没有继续往下说。

萧志自觉得理亏，他愧疚地说：“我……我有去警察局，只是没帮上忙就……”

“走吧，去家里说吧。”陈学明叫萧志一同回去。

几人相继进了裁缝店，萧志将口袋里的药掏出给了陈学明说：“你在警察局肯定受了不少皮肉之苦，这是金疮药，很管用，我上次摔伤了，抹这个只要两三天就好了。”

“萧志，你坐吧。”陈学明请萧志做下，自己拿过药罐瞧了瞧。

正当萧志正要坐下的时候，几个警察又冲了进来，陈学明一下子就认出了其中的金贵和吴印水，他吃了一惊说：“你们想干嘛！”

金贵这回并不是冲着陈学明来的，反而指着陈学颖说：“就是她，把她带警察局去！”

陈学颖先是一愣，看着金贵要过来抓她又吓得躲到了陈衍乔后面：“你们干嘛抓我！”

警察先是抓了陈衍乔的儿子，这回又要抓他的女儿，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让陈衍乔一下子失了神，他颤抖地说：“长官，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老头！给我滚一边去！”金贵一边凶巴巴地说着，一边煽动警察要围上去要将陈学颖带走。

陈学明拦住了金贵的去路，他说：“你们抓人也要拿出你们的证据，怎么想抓谁就抓谁！”

萧志也站至陈学明的身旁，他说：“你们肯定抓错人了！”

这时，吴印水开口说道：“既然都怕抓错人，金老弟你就废点口舌跟他们说说？”

金贵于是把一条腿架在了萧志原本坐着的椅子上，然后将左手托在膝盖上说：“小姑娘，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李惠？”

陈学颖老老实实点了下头，说：“是的……她怎么了？”

金贵突然发出令人惊悚地笑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一早在你们学校附近碰到了你的同学，总觉得眼熟，后来仔细一想才想起来，那天我们在追那个共党分子谢岩的时候，他好像在跟那女学生说了些什么。”

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只有陈学颖有些惶恐不安，她低着声音说：“李惠并不认识谢先生……”

“没错！”金贵一时兴起拍了一下大腿，接着瞪着陈学颖说道：“因为她当时半侧着身子把你给遮住了，我以为是谢岩给她交代了什么，早上把她抓来一问，才知道谢岩是跟你说的。”

陈学明生怕金贵对陈学颖动手，他展开双手护住身后的家人，镇定地说道：“这是跟他们都没关系，你要抓就抓我吧！”

金贵却吼道：“小赤佬！看来警察局没呆够是不是！”

陈衍乔上前求饶：“长官，你们一定是搞错，我们都是平常百姓，那谢岩是他们的老师，跟他们说几句话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还请你们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没错，学颖认识我们谢先生，兴许就打个招呼而已……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知道什么共产党之类的呢”萧志帮陈衍乔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