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枷》(4/5)

2017-02-08  本文已影响0人  王河
《枷》封面由作家于晓威友情提供

没有署名的信

不,我的意思这是一种没有可能的可能性。这世界还真有没有可能的可能性。

哲学家尚杰喜欢用这种方式说话。林溪看着桌子上的信自言自语起来。

那是早晨,办公室送来了一封信。

八点多钟,林溪刚刚换上白大衣,新浪女性频道的编辑微他,让他更新博客。最近工作忙,他的博客更新的有些慢,在他回微信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位女士走过来将信放在他桌子上。

“敲门了,但您没听见,对不起,这是一个男士专程送来的信,他希望你今天能第一时间看到此信。”

“很想专程拜访您,但是不知如何与您沟通,事情太离谱,说出来又难为情,或者说此事无法当面说清。原谅我,不是事情说不清,而是说出来会让我难堪,所以只好写这封信。

“我不能指责您的治疗有问题,但他在治疗期间情绪行为都异常怪异,出现暴力倾向,是否可以终止治疗?这就是我的见意,孩子和妈妈并不知情。”

信到此为止,下面一片空白,竟无署名。

厌倦

“警察该审讯的应该是您,而不是我,医生。我用刀砍了我父亲,我自己报了警。您的药让我厌倦。都是些什么药啊!装腔作势,麻烦透顶。贴膏药要用陈醋,熏蒸的药要用大葱(我有时想你们这些医生就会装大葱),葱还要用葱白的部分。长度还要四个厘米。您为什么不要求大葱的粗细啊,这难道这么重要吗?

“厌倦,我早就厌倦了在不同的医院,不同的医生之间奔波,你们个个拿出专家学者的派头,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可这么长时间了,我的病不轻反重。

“厌倦,我厌倦我父母对我健康的过度关心。我说好一点他们就如释重负,说还是有问题,他们就百结愁肠。

“厌倦,我为什么砍他,他过份认真的调药样子,剪大葱时居然用尺量长短。非要四厘米吗,五厘米又怎么啦?

“厌倦透顶,我一时愤怒,我砍了自己的爸爸,我宁可进监狱也不再需要什么三叠一浴疗法和什么精神分析。”

绝望既是希望?看着大男孩这篇不怀好意,不,应该说充满蔑视和敌意的日记,林溪的心理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这个念头。我需要他更充分的表现。通过行为,语言。尽管这样的行为,出格的行为在大男孩身上是别扭的,不符合常理的,是一种悖论。尽管这种语言和他看病时的叙述风格截然相反(他回想起他看病时腼腆,害羞,欲言又止的神态)这是好兆头吗?

青春期神经症肯定与性的信息相关,奇怪的是大男孩只是在他的诗中隐喻了一些性元素,日常生活却显得洁身自好。他施虐,显然是为了受虐,他惩罚自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可以肯定,他自己创造了自己的“前列腺病”。这也可以认为是对自己一种变相的惩罚,要在大男孩自虐,他虐的言行举止中找到病因,蛛丝马迹。

想到这,林溪从座椅上站起来,在书架前来回走动,显得有些焦虑,何苦搞什么精神分析,他想起一个朋友说过的话。“冷静”。这可不是你该有的心态。当他看到书架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新论》时,他停了下来。自我安慰道:“教父也有失手的时候,何况,我,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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