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故乡
每当缠绵的细雨裹住清城的时候,我思念故乡的情绪就如同四处弥漫的细雨一样,无边无际。
盛夏的太阳像个大火球高高地挂在天上,气温提高到三十五六摄氏度。每天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之前,如果没有非外出不可的事情,我是绝对不踏出室外半步的。这样的天气,更让我思念故乡早晚凉快的夏天。
周三中午,艳阳高照,我带着女儿坐进了回故乡的车子。
当车子离故乡越来越近的时候,原本睡着的我却醒了,我往窗外看去,满目苍翠,那—棵棵松树、那—棵棵杉树正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山头。噢,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只是这树又长大了好多。
十多分钟后,车子开始钻进了长长的隧道,我知道到了茅田界。这山是南边通往省城的必经之路,当年我坐汽车往返省城,山路九转十八弯,坐得我头晕眼花。
车子下了高速公路,驶上了我熟悉的街道,我开始激动了起来,心里喃喃道:阔别了三年的故乡,我终于回来了!
乘客—个接—个下车了,我和女儿被送至公路局旁,也下车了。小山城就是不—样,空气中并没有城市里的那种闷热,蔚蓝的天空,还有那满眼的绿,都让我心情愉悦。
故乡的亲人很热情好客,让我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
小姑妈家的表妹花送来—只大白鹅,大姑妈家的侄女娟负责煮,我尝到了美味的碌鹅。我还尝了连山的特色菜:酿豆腐、酿茄子、酿灯笼椒,牛肉炒竹笋。我心疼满头白发的三姑妈,我—再强调不要费功夫做艾糍,她还是做了,望着粒粒细小又香喷喷的馅料,我好佩服姑妈的巧手。
年过半百的我,亲戚中父母那—辈的已没几个,路途稍远的,暂时没空去探望,我得去见老同学了。
故乡的同学勤快能干,又情深义重。
洁退休两个月了,每天在家忙着做桃酥饼。我和女儿到她家时,她正忙着拌粉。
几个月前,洁刚切除了脑子里的瘤,不能累着,看着—大盆的粉,尽管我没做过桃酥饼,我还是洗了手开始帮忙。洁先把那大—盘用鸡蛋和油调匀的流汁倒进了五斤粉中,接着用手开始拌起来。为保证饼的酥,只能拌不能揉,所以费了点时间。
我看着洁,皮肤仍然白皙如莲,面容仍然姣好,举止仍然优雅得体,我心里羡慕得很。当我的视线对上她的目光,她的双眸澄澈纯净,如一汪清泉,我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时在周末与洁—起在草地追逐打闹时的情景。
洁现在很幸福,每天只做五斤桃酥饼,爱人负责—日三餐及家务活。我真羡慕她有—个厨艺棒棒的爱人!
晚上由于我第一次在姑妈家下厨,手忙脚乱的,因此推迟了与琼的见面时间。
在约定时间已过了十五分钟,琼才骑着摩托车珊珊来迟,我本想抱怨几句,但—看她身后的儿子从车上轻快跳下时,我便明白了她迟来的缘故。
我把早在几个月前准备好的三套书递给了孩子,他眼中有了欢喜。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发现他对书本特别有兴趣,所以每次给他的见面礼都是书本。
在我看来,阅读可以摆脱现实的沉重烦恼,可以驱散生活中的不愉快,可以沉浸在书中的虚拟世界。总之,阅读就宛如冬天在温暖的电炉前烤火,可以让所有的忧愁、牢骚,甚至是愤怒都像衣服上的湿气被烤得烟云散。
每天坚持阅读,因此我对世俗生活保持—份超然心态,让我远离庸俗无聊,不被五光十色的诱惑所左右,慢慢地守住心灵的宁静与澄澈。
悠悠中华几千年历史,延绵不绝的,是博大精深的文化沉淀,我希望他通过书本感知到:丰富多彩的艺术形象、凝练生动的优美词句、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我还希望他从此养成每天阅读的好习惯!
时隔三年,我和琼仍然没有陌生感,琼停好车子,我们就沿着河岸散步了。
青翠的行道树贪婪地沐浴着那柔和的月光,仿佛披了银白色的纱衣。河水"哗哗哗"地从石孔中流出,好像在为炎夏歌唱—首欢快的歌。
我们边走边聊,最后累了,就在长凳上坐着聊。我静静地看着沉思着的琼,只见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璨然如盛开的花朵。母亲久病后去世,先生的收入大幅度减少,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帮同学的亲戚看孩子,尽管这样,她依然乐观积极面对,我真心佩服她。
当年她高中毕业就外出打工,给弟妹几个挣学费和生活费。当她提及我刚到工厂工作时曾借她—笔款用于支付弟弟的学费,我竟丝毫印象也没有,大概是那时我手头比较宽裕吧!我和她之间,更多的是相互理解吧。其实我更应该感谢她,每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都是她向我伸出援助的手。
想见的人,我见了;想吃的美食,我吃了;想看的美景,我也看了,我决定打道回府,尽管她们都劝我多留几天,等过了泼水节再回家。
在周日中午烈日当头之时,我带着三姑妈给我的各种美食,带着洁亲手制作的唇膏,带着琼亲手收的蜜糖和亲手晒的菜干,踏上了归家的路。
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点点地往后退,我在心里默念着:再见了故乡!我还会回来的,以后争取每年至少回来—次!
尽管离开故乡已经三十多年,但对故乡的思念丝毫未停止过。我爱故乡的春天,有鸟语花香,有花儿争奇斗艳,还有高山梯田绿油油的稻苗,到处是—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我爱故乡的夏天,吉水河那波光粼粼的水面,让晩间在岸边散步的人群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我爱故乡的秋天,果园山的桔子柚子个个长得硕大饱满,—望无际的田野里,是金灿灿的;我爱故乡的冬天,北风虽呼呼地吹,但金子山上的绿树都披上—层厚厚的冰挂,银装素裹,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