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语还休

“棒！棒棒！”宵 禁的梆子声似狂风刮过，吹得点点烛火消散无踪，整个密城陷入了黑 暗。

城北门附近一处破旧房子里，“咳！咳！都收拾好了？”女子背靠床头，连连咳嗽，嘶哑着声音说道。

“嗯，都弄好了。”男人站立在床前，冷清的月光从其背后的窗口漏进屋里些许，看得清男人高瘦的轮廓。

女人直身朝前挪了挪，幽暗中看不清男人的眉目，却觉得心里很踏实。

“这一趟往返，至少两个月，这会儿初春料峭，我不能陪在你身边，自己千万仔细着。”女人说着话，涌出来心酸，喘息着试图压抑住，却连带着身子无力地颤抖。

男人仿佛能看见，在女人苍白的脸上，那红肿的眼里溢满泪水，心脏狠狠一揪，“你且放宽心在此静养，我每到一处，会写信于你。”

“甚好。”女人应答，男人附身过去，托着女人重新躺好，又四下掖了被角。目光巡视过屋里，最后落在女人脸上，似乎想把这里和女人的样子看清楚，记牢固。

夫妻俩为给家族谋 条生 路，从南方来到偏远的西北，几经坎坷，终于在茶马古道上摸到了希冀，却不曾想返程中，女子病倒了。

“痨 病，最忌劳累，静养或许有希望。”密城里最好的医馆、最好的大夫一边解释，一边开方子，巴掌大的方子上一味味的药材都要花银子。

闻言，男人清瘦的脸庞上笼了寒冰，紧抿的薄唇透着不安，眼神里的担忧更甚几份。

“还能撑多久？”他真怕两人的分离会成为永 别。

大夫宽慰道：“发病初就静养好了，能康复七七八八也说不定。”

送走了大夫，男人回屋面对着女子坚定地说：“我回家一趟，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生路交给家族，就回来陪着你。”

女子也很坚定：“给族里几百人的生路，值得你走一趟。”

……

“睡着了？”女人问得小心翼翼。

“还没，你是不是要喝水？”

女人摇头：“不要，你听听，外面像是下雨了，滴答滴答，是雨滴落在石阶上。”

“小雨，明早不定就停了，安心睡吧。”

女人：“真希望这条生 路，能让家族避开乱 世……”

“嗯，一定能的。”

……

        如梦令
                    王国维
点滴空阶疏雨。迢递严城更鼓。睡浅梦初成，又被东风吹去。无据。无据。斜汉垂垂欲曙。

（根据诗词改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