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我只过了冬天
许久不曾码字,而每年末的惯例,应当有个复盘,于是在这一年最后两天,午夜梦醒,我开始回观这一年。
这一年,于我,是特殊的一年。
所谓特殊的年,必定是发生了特殊的事。
很多年前鬼门关前逃回的一场大病,分隔了我的人生,之前的人生是轻盈美丽的,一直生活在自己的理想中,那时的我苛求完美,喜欢精致,容不得瑕疵。而此后,雍肿不堪,一直生活在与病魔与恶运与亲人去世的痛苦抗争中,这时的我,追求活着,对自己这身臭皮囊,总恶狠狠地用,亳不客气。
在生活的打磨下,我逐渐由一个细腻易感的人变得粗砺,变得皮糙肉厚耐摔打,忘记了很多年以前自己也曾是一个娇滴滴的主。
而今年,无疑又在皮糙肉厚上我又给自己恶狠狠地打上了一层布满硬疙瘩的铠甲。
这是注定不平凡的一年,1月1日,国家卫生健康委成立疫情应对处置领导小组,至此,新冠登上历史舞台。
全国笼罩在新冠的阴影下,封城、口罩、新冠成了热词,房间成了笼子,我们是被囚的鸟,亲人也不来往,这一年的春节,仿佛是座空城,全然没了以往的热闹喧嚣。
不过于我而言还不算什么,原本我就喜蜗居,并不喜热闹的节。只是春日到了,没法赏春,今年无春,留了些许遗憾。
日子就在每日对疫情关注中不紧不慢地过着,用心工作,开心生活,下班时间坚持着每日一幅简笔画和练几十个字,文章最少每周一篇。
这样的日子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划断,当灾难突然降临时,我压根没意识它的严重性和给我带来后果,一直懵懵懂懂地以为会很快出院很快上班很快恢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后又因血栓形成,我被困于床这方寸之地数月,每日躺床上,透过窗看窗外的蓝天,想象当天的天气,无聊地刷着电视剧。在有空调的病房里,过着比囚鸟还不如的生活,笼子虽小,囚鸟却可以挪着地方吃饭睡觉喝水,而我很长时间不能,今年无夏。
于是,今年春、夏我皆无缘得见。
还好我还比较乐观,我将每一个第二天设定为出院的日子,设定为我可以工作的日子,于是每一个今天就活得比较有希望,比较理所当然。
室内病房内数月如一日,而外面的世界,大事连绵不断,新冠蔓延全球、澳大利亚大火、东北蝗灾、地震……
这一年,多灾多难,个人、国家,乃至全世界。
虽出院了,但仍行动不便,整个秋天,只两点一线,用着丑陋的“三只脚”艰难地游走在家和单位之间,无缘赏秋景。
上班已耗去我全部精力,下班便瘫在床上,用各种办法去消掉脚的肿胀和不适,从而也弄丢掉了我多年养成的业余时间的好习惯,日更在500多天后断掉,每日一幅简笔画、练字也停了、摩西老师的课也上得少了……
再一看,己惊觉,冬至,而伤仍未好,再抬眼时,2020年已过。似乎,我只过了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