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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那朵凋零的花,让人怜!

2019-12-23  本文已影响0人  感觉画廊yingzi

我家附近开了家粤菜餐厅,听说环境和菜品都不错。

  我喜欢吃粤菜,喜欢粤菜的清清淡淡选料讲究,粤餐厅开在了家门口,还真方便。

  立夏那天,天热,不想下厨做饭,老公说,咱去茶餐厅吃粤菜吧!

还等什么?这就走吧!

  电动车风驰一般到了餐厅,上得楼去,正值饭阵,空调开的够大,冷气吹得好舒服。餐厅满满当当坐满了人,餐桌几乎满员。寻了个边坐落定,选了茶品点了菜,等上菜的功夫去趟洗手间。

    刚出门,迎面走来一人,我俩对视各自一愣,咦!

‘刘丽吧’!

‘对呀!是我’。

    我俩抱一起蹦了个高,多久不见的姐们,乍见,兴奋言语表,好一阵唠嗑。

  老伴等不及,高门亮嗓的在座上喊了一声,顿觉尴尬:

‘这老东西,一点儿面儿也不给’,

‘没事,都一样,我家那口也是一缺心眼儿货’。

    相视一笑,留了电话加了微信,匆匆告别。

    这以后,晨安晚息问候不断,交流着季节性的穿衣搭配,偶尔也约着出去做个美容喝个咖啡️,且小资了一回。

    一天,刘丽约我找天去看君梅,也是好久不见的朋友。君梅是个有故事的人,不在一个部门时,就听到过她的种种八卦,明星的花边新闻搁君梅这,那都不是事。

    君梅和她老公老郭的结合,说起来就很搞笑。

  相传,她俩原是一个知青点的知青,老郭在知青点默默无闻。知青时考上大学,毕业后,一路顺风顺水,绝对的公务员出身,离休时,已然是一个局的局级干部。

    君梅正跟另一知青谈恋爱, 情正浓时没经住忽悠, 把自己的指标让给了男朋友,结果人家考上大学一脚把她给踹了。

  据说君梅当时想死,看见大队部桌上有瓶农药,一仰脖喝了下去。吓得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她扭送到赤脚医生那儿准备灌肠,一路上,她大哭小叫嘴里直冒泡,到了诊所几个男人按不住。看架势是真不想活了。

  正这时,大队会计满头大汗跑过来说,那瓶子早洗了,里面装的是肥皂水,是洗衣服用的。赤脚医生看着满屋被君梅扑腾烂的瓶瓶罐罐,瞪着眼喘着长气:“难怪你嘴里一直冒泡,原来是肥皂水闹的,瓶子里的水喝完了吗?快拿来,省的再切肥皂灌肠了”。

    一时间,当成笑料传遍七里八乡,君梅着实吃了个哑巴亏。

图片发自

  这是君梅第一次成名人的典故。

    在约定的日子,我跟刘丽做公交车去四环外君梅家。 中途转两次车,好在郑州的公交线路四通八达,下车不动地就能直接转站。

  并排坐着,我问刘丽,君梅最后咋跟老郭结婚了?听说老郭还跟她男朋友在一所大学上学。

  刘丽憋着笑说: 你都不知道这傻妞有多滑稽, 知青后来不是都回城了吗?这傻妞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报仇,想出口恶气,她跑学校去找那骗子寻仇了。

  那天下雨,她打电话约他出来,看见楼里跑出一人,穿的雨衣很熟悉,是她送给他男朋友的那件。她迎面跑上去,二话不说,一耳光扇了过去,再想扇?手腕被抓住了: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疯子吗”?

定睛一看,打错人了。

“打错谁了?”

“当然是老郭啊!”

  雨里的君梅当时的狼狈别提多磕碜,围观的人简直把她当成了洪水猛兽。

  听说那天老郭下楼就是为哥们解围的,结果白挨了一巴掌。可看到雨中傻傻的君梅,满脸雨水一脸懵逼不忍心拂袖而去。本就是一知青点的知青,君梅所受委屈他多少知道点儿。

  老郭很君子风度带君梅去餐厅吃饭,又鬼使神差骑车送她回家。自行车恋爱由此展开,风里雨里一路随行,一来二去俩人就……

    用刘丽的话说,他俩纯粹是乌龟绿豆对上眼了。(明明是王八绿豆看对眼,好不好?)️

️    那所大学,那一届学生,提起李君梅,无人不晓。

  这是君梅第二次成名人的故事。

  随后,她顺理成章把老郭收了,从此被她奴役。

  好朋友开玩笑曾问过君梅:跟老郭好,你该不是为了报复前男友吧?君梅耸耸肩诡谲地一笑,你猜?

骚娘们,浪起来,是不是很可爱啊!

  君梅年轻时不能说漂亮,但肤白个高,五官端正。老公宠着又会捯饬,女人中也算标致。

    大大咧咧的她说话不知收敛,特不受公婆待见。好在不住一块儿,有老公宠着,日子过得倒也滋润。

    老郭是扬州人,人长的斯文,生活讲究好吃, 能做一手好菜, 写一手好字,很会做家务。 我跟朋友去她家吃过一次饭,老郭亲自下厨,在厨房忙了个底掉。君梅坐在客厅晃着二郎腿,磕着瓜子,云天雾罩嗨侃,那小嘴巴巴滴,连一分钟都没停。

  饭菜上桌,君梅坐在餐桌旁不停的嚷嚷着,一会儿喊着拿汤勺,一会儿喊着拿双公筷,老郭里外跑着,看着君梅一脸宠溺。

    至今记忆里仍存留着老郭做的‘红烧狮子头’肥瘦相间软糯滑腻,咬一口令齿间留香,那是老郭的拿手菜

这小娘们真够有福气。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车行驶着,车里人不多,我俩说着笑着,好笑时,笑岔了气。女人的矜持此刻荡然无存。

  幸福的人生千篇一律,不幸的人生各有各的苦恼。

  君梅是幸福的,她也有自己的苦恼,可她的苦恼,多半是自找的,有些事发生了,也是性格使然。

    后来我调了工作,慢慢的我们联系少了,偶尔也能听到一耳朵,得到只言片语。

    君梅的独生儿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是爷奶养大的。她跟老人家不对付,儿子跟她也不对付。

    儿子大学时的女同学成了现在的儿媳妇,人家一家三口过得挺幸福的。可是君梅嫌女孩个低不漂亮,找她儿子心机不纯,因此老找人家过错,整天为一点芝麻小事闹矛盾。儿子从不替她说话,最后反目成‘仇’。

  两口一商量,搬出去住得了,免得整天掐架。把老郭单位140多坪的房子让给儿子们住,足够显示诚意,也落个清净。

    他俩在四环外买了一套房,房子很大150多平方。当时四环外房价便宜3000多一平方,现在早长到一万多一平方,算是赚了。房本写的李君梅的名。

    这二哈娘们现在一定后悔房子写她的名了,后来发生的事,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转站时,刘丽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说“唉!君梅现在过的有点惨。”

一愣,“嗯,怎么惨了?”

“她老公去世了,你知道吗”?

“好像知道些。”

  从刘丽的叙述中,大概知道了她如今的生活,真不是一般般的糟。

  搬到四环两年后,老郭查出癌症,从此离不开医院。两口子一直很恩爱,关键时刻,君梅变得很坚强。为了老公不惜血本,花光了积蓄,最后也没能留住老公的命,君梅几近崩溃。

  老郭去世后,君梅哭的天黑地暗,傻白甜的她感到天塌了。

  老郭看病期间,儿子吃住在医院,媳妇跑前跑后人累脱了像,君梅的亲姐从外地赶来帮忙,后来外甥女也来了,一大家轮流值班,老郭还是走了,全家人陷入迷茫。

    君梅的姐是资深会记师。知青时对爱情懵懵懂懂,很随便就结了婚。后来感情不和离婚了,生一儿一女,儿子随了爹,女孩跟她。期间结了一回又离一回,再后来就一直单着。她闺女是教英语的老师,婚姻也不顺,所幸没有孩子拖累。快四十岁了还跟妈妈住在一起。

  老郭走了,君梅落单,便留她娘俩住在一起,估计是想抱团取暖。她姐代管了几家私企的账目,收入颇丰。外甥女在一所私立学校教英语。娘俩收入高做事大方出手阔绰,在经济上从不沾君梅的光,对君梅照顾有加,一住几年。儿子甚有微言,君梅不做搭理。

  车行一路我们聊了一路,时间忽悠而过,转眼车到站。没走多远就到君梅住的小区,老远看见一个瘦弱的老人在大门口站着。

  近前一瞧,是君梅!再见君梅,吓我一跳,满脸沧桑,半头白发,眼珠混浊,小我几岁的她,此刻,就是一老太太。太颠覆人的三观。如果在街上迎面撞上,敢不认识了。

    君梅从见面就在哭,一直哭到家,劝也劝不住,不知道心里有多少困苦和委屈。

  大热的天,我俩一头汗,还得自己找水喝,君梅木木的,仍在抽噎……

    倒水的空,在屋里随便走了一转。家里稍有点乱,厨房气派的中式橱柜,柜台面污渍一片片。

    周正宽敞的四室两厅房子,装修看来费了点心思,硕大的皮沙发,精致的窗帘,宫廷式的灯具,电视墙面复合柜架,摆放的瓷花瓶和物件古香古色,主次卧室的硬木床柜,都彰显了中式装修沉稳大气清幽雅致的风格,一看就知道是老郭的手笔。可惜了老郭没福气啊!

    那天,我们在她家楼下餐馆吃的饭,当然是刘丽买的单。临了,君梅说:我能不能再要一个菜,打包晚上吃?

  我俩差点没哭了。

  糟糕的君梅,她的近况令人堪忧。

  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的二哈货,此时让人心疼。

  平静后的君梅,跟我们讲了她的遭遇,从她话中,我们大概齐知道一些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外甥女认识一个作文字翻译的男人(离异,孩子归女方),年龄相当。认识不久带回家,君梅看男人长的白净体面说话四平八稳,顿生好感。她觉得人不错,便使劲撮合,还教外甥女如何使用美人计,以早日博得男人心。其实,外甥女早已花痴芳心暗许。不久,俩人就出双入对很快领证结婚了。

  君梅姐打跟起都觉得这个男人心重,认为俩人不合适,君梅却口若悬河力证自己多有眼光。因为,男方把自己20多万的存款也交给外甥女保管,她更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看着每天幸福的花痴般的闺女,姐不忍心拆散,默许了。

    后来,不知怎么忽悠的君梅把房产证转给了外甥女,说是为了办证方便,回头再转给她。据说,姐阻止过。

  后来,两口办出国,都辞了工作,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中。

    有一天,外甥女回来了,神色慌张俩眼失神,说男的自己走了,她的护照签证 身份证 出国资料都找不到了,不过20万存款还在。现在人失联,联系不到他了。

  再后来,发现他们贷款办出国时,是拿‘君梅’的房子做的抵押。

  我滴那个天!君梅这回玩大了。

      再再后来,四处汇拢过来的消息:男人离婚的妻女早已在国外,人家是去国外团聚去的,怎会再带君梅外甥女去?

  晕!英语老师怎会看不懂出国英语资料?又一个傻白甜吧!

    君梅说:外甥女受打击太大,精神有点错乱,每天在街上疯跑,被有钱的亲哥接到山里静养了。

  姐跟君梅翻脸了,埋怨她那张能把狗屎说成鲜花的破嘴,把她娘俩坑苦了。

  顷刻之间,一切的沦陷了。

    儿子媳妇气的一年多没进家门。现如今房子快没了,钱没了,亲人都离她远去……君梅说她又有了想死的心。

  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多骄傲的女人,曾经的她貌美如花。那个活在童话生活里的精致女人,没有了老公,竟会把日子过得如此可怕。

回家路上,一路无语。

快到站,刘丽喃喃地说:

“君梅又当了一回名人”?

“什么名人”?

“傻逼呗”!

没笑,笑不出来。

    某日,刘丽打电话告诉我,说那个出国的男人通过律师打来一笔钱,还有一份离婚协议,说了自己当时的无奈。

  估计是良心发现吧!

  君梅姐一把手把钱拿过来了, 房子保住了,听说房产证准备改成儿子的名。

    君梅的姐又住过来了,到底是亲姐,俩孤单人继续相依为伴。刘丽说,她俩现在成了说走就走的肩背客,日子过得如流水很平淡。

    抬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那朵朵白云莲花似的飘着,一定是老郭在天上替君梅祈福,保佑着君梅从此平平安安!

那首歌(往事如烟) 写的恰如君梅:

“往事如烟 风吹散了时间

往事如烟 戒不掉的思念

我拼命在寻找也找不到曾经清晰的画面

往事如烟……

才发现爱以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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