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暗礁――《为尊严而战》（295）

      李大钊别了冯玉祥，直奔广州，和先期到达的陈独秀、毛泽东、张国焘、谭平山、蔡和森、罗章龙等，为中共“三大”做准备工作。陈独秀早在杭州特别会议后，南下广州，住“看云楼”。

      广州，江水悠悠，波光闪闪。波光有明有暗，犹如青眼和白眼，相看历史上风云变幻，相看尘世间匆匆过客。看云楼里，陈独秀和李达坐谈。陈独秀说：“‘三大’即将召开，大会将讨论通过与国民党合作问题。”

      “怎么合作？党内合作？”

      “只能是党内合作。”

      “党内合作，此路不通！共产党是穷人的党，与国民党实行党内合作，还能保持自己组织上的独立性吗？即使合作成功，好景不长，后患无穷。”

      陈独秀听着李达铁一样的词句，盯着他那双斗士一样的眼睛，气恼的火苗燎着他的心。他吐出火球一样的词句：“共产党只能全体加入国民党，全心全意做国民革命，等到条件和时机成熟以后，再做社会革命，这是不容置疑的！”

      李达保持对陈独秀的尊重，耐心地陈述理由。陈独秀又想到马林衬衣上的一个个字母，心生腹背受敌的感觉，“啪！”一声拍了桌子，茶碗震落地上，脆响。他吼道：“你违反党的主张，我有权开除你！”

      李达：“为保住无产者的革命政党，被开除不要紧，原则性决不让步！”

      李达脑海翻腾：年幼的共产党内，陈独秀恶霸作风，如巨浪；张国焘的阴谋诡计，如暗礁。他有意摆脱巨浪与暗礁，专心于理论研究，以为党外同样可以为党做贡献。他由火而冰，冷冷问道：“汉俊‘一大’后为什么回家当教员？为什么‘二大’不出席会议，进而脱党？”

      “他‘一大’没有被选入中央，消极！还有，反对中央集权、铁的纪律，反对专门做工人运动……”

      “这些足以导致他脱党吗？不，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满意于你的鲁莽暴烈的草寇式作风。”

“我草寇作风？！你们呢？——文人习气！小资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