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信人间别离苦》第三章

这一天，她如同往常一样，径直走到座位上，轻轻擦了擦板凳。虽然凳子上并没有什么灰尘，但女孩子总是天生喜欢干净。她感觉擦拭的差不多了，然后才慢慢的坐下，这一次她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急匆匆的拿出习题，反而是在桌兜里抽出校服，缓缓地铺开在了课桌上，她两个手肘支在校服上面，双手托着下巴，随即静静的看着黑板发呆，似乎是有着什么心事一般。她那圆鼓鼓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细长的睫毛在那双俏皮的大眼睛上看上去更是美丽极了。
　　时间久了，似乎感觉这个姿势有点手困，于是她又将双手放在桌面上，然后侧着脑袋轻轻的枕了上去。这样一来，她的眼神也瞬间发生了转变，由原来望着黑板发呆转而望向了王一诺这一侧。她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感觉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坦然。
　　王一诺不同，虽然他是个男孩子，可是啊，脸皮特别的薄，他似乎是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扭了扭头，正好看到了正在注视着自己的高文静，作为一个转校生，在一班他虽然可以叫出好多人的名字，可是眼前的这个大眼睛姑娘，他却不知道她叫什么，或许是她和他一样的安静吧，又或许是班里绝大多数的女生他都叫不出名字！
　　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离他很近的姑娘究竟叫什么名字，但他记得他和她也是有过短暂交谈的。
　　说来那是上学期的事了，那时王一诺刚刚买了一部新手机，正在二中广场上的一家移动公司下载图片，年轻的孩子尤其喜欢一些唯美图片作为自己手机的壁纸，恰逢在回去的路上遇到高文静，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王一诺把他刚刚下载到的图片用蓝牙传到了高文静的手机中，同时他们也互留了电话号码，但从此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什么交谈。
　　而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的蓝牙名叫做“永不言弃”。而他的却正好叫做“永不放弃”。这其实并不是他们刻意为之的，似乎冥冥之中总有注定。
　　此刻看着那一脸专注的望着自己的高文静，王一诺的心突然间砰砰的跳个不停，一下子手足无措，虽然他和其他女孩子也经常会说说笑笑，但不知怎得，面对着高文静那专注的望着自己的眼神，他显得慌乱及了，那滑动在草稿纸上的手也有点哆哆嗦嗦。
　　反观高文静，看着那眼神躲躲闪闪，哆哆嗦嗦的王一诺，反而是更加好奇，许久她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总喜欢用手扶在眉头上，是头疼吗？”。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又那么的甜美。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或许是习惯了吧”王一诺望着突然开口的高文静，心里倒是平静了许多，也不在躲藏，浅浅的说道。
　　“感觉你这样子很好看”高文静眨了眨眼睛，很是直接的说道。
　　“为什么”？王一诺瞬间感觉到一阵脸红，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反问道。
　　“不知道，就是感觉特别好看，很认真的样子，男孩子认真起来，其实真的蛮好看的”她说话的样子很是认真和专注，眼神也没有刻意的躲闪。不过那最后一句不知道她是说给王一诺听的还是在自言自语，因为，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的，王一诺给高文静的第一影响就是安静和认真，在后来的交往中，高文静很直言的告诉他：其实她很早就注意过他，因为从来没有哪个男孩子能那么安静的坐一整天，是那么认真和专注。
　　“嘿嘿……”王一诺咧开嘴嘿嘿的笑了笑，这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夸他，他的心里呀感觉美滋滋的，带着点羞意，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得在哪里傻傻的笑着。
　　“你中午为什么不出去玩啊！男孩子都爱打篮球，你怎么不去”高文静看出他的尴尬，随即又转移了话题。
　　“我不太喜欢玩，也不怎么会”他的声音依旧很低。
　　“不会可以去学啊！我们班那么多男孩子，他们都会打，你可以和他们一起练习，男孩子总归是要活泼一点才好，而且打篮球还可以锻炼身体呢”
　　“嗯”
　　王一诺不太会聊天，尤其是面对一个女生，而且还是这样怔怔地望着他的女孩子。所以三言两语他便将一段话可以聊死。
　　“你很讨厌我吗？”高文静突然有点失落的向他问道。
　　“没有啊！”王一诺赶忙说道。
　　“那我怎么感觉你总向是在敷衍我一样”
　　“我......”他吞吞吐吐了半天，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不和你讨论这些了，你会玩斗和簸萁吗？”高文静无奈的眨了眨她那亮晶晶的大眼，随即再次开口问道。
　　“那是什么？”王一诺摇了摇头，轻轻的问道。
　　“不会吧？这么简单的游戏你也没玩过？”
　　“你会？”王一诺确实不会，虽然他家就在另外一个县城，距离横水县并不远，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很少在自己的县城上过学，短短几年，学校也是换来换去，所以朋友以及熟悉的同学少的可怜，基本都是，刚刚认识了，却又匆匆的分别了，至于玩的一起的更是少之又少。
　　“其实我也不会，只是小时候爷爷教过我，说我有十个簸萁，要不我给你数数，看看你有几个簸萁几个斗”高文静突然来了兴趣，她瞬间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精神的挺直了腰，随即怔怔的望着王一诺。
　　王一诺看着突然间坐直了的高文静，也放下眉头上的左手，他有点唯唯诺诺，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个……怎么玩？”
　　“你把手给我”
　　王一诺显得有点迟疑。
　　高文静看着王一诺的右手似伸非伸，当下也顾不上什么，瞬间伸出自己的手将王一诺的右手直接拉了过去，铺在自己那件洗的雪白的校服上面，随后摊开手掌，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细细数了起来。
　　高文静数的很是认真，王一诺也是看的很认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女孩子这样抓过他的手，他有点小小的紧张，心里呀就像小鹿在乱撞。他很是认真的看着她的手，却又忍不住很是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庞。
　　高文静数了一遍，感觉有点不对，接着又是一遍，因为她也在纠结着究竟是簸萁还是斗，看来也不是特别专业，终于在纠结了几分钟后，转瞬又将王一诺的左手拉了过去，再次扑了上去仔细的端详起来。
　　王一诺看着她这样认真的数着，他的眼神也怔怔地望着高文静，心里却是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她惊叫到“你这个手指怎么了”王一诺听高文静突然惊叫，顿时回过神来，凑近一看，高文静按住的正是他的中指，这是他小时候好奇心惹的祸，那时候家里买了一台铡草机，细长的玉米杆在放入铡草机后竟然被粉碎的一节一节，这使得他心里极大地好奇，故而趁着父亲不注意的时候，拿起玉米杆学着父亲的样子向着铡草机内塞去，可他毕竟没有经验，在玉米杆还有一小节没办法被完全吞下去后，他竟然用手指向里面硬是塞去。结果锋利的齿牙瞬间是将他的中指咬去了一大块肉，现在虽然新的肉已经长出来了，但难免看上去古怪极了。
　　“小时候受了点伤”王一诺很是不好意思的道。
　　“看来你小时候很调皮，不过现在怎么这么安静”
　　高文静这次没有猜对，王一诺从小就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孩子，他从来不喜欢去别人家串门子，也不敢去，有时候家里派他到邻里邻居家借个东西他也不敢去，性格像极了一个女孩子。
　　听高文静这样一说，王一诺也不辩驳，任由高文静按着自己的手指，在那里数来数去。
　　“不过嘛，看这条纹走势，应该也属于一个斗”高文静似是自言自语随即又抬起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倒像是在向王一诺解释的说到。
　　“不对，”忽然间她又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你就有十个斗，你怎么能有十个斗呢？”
　　看着高文静一惊一乍，王一诺也是有点蒙了，不过见她一脸沉思，他终于忍不住的向高文静轻轻的问道：“有十个斗怎么了，难道不好吗？”
　　“我不知道，因为我有十个簸萁”高文静摇了摇头，看着王一诺说道。
　　“十个簸萁？这个有什么含义吗？还有这个是怎么看的？”王一诺默念一遍，前面他已经听高文静说过一遍了，此刻也来了兴趣，随即望着高文静好奇的问道。
　　“这个的含义可就深了去了，不过嘛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向他解释道。
　　“看起来挺好玩的”
　　“是啊！我一般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数”高文静很是甜蜜的说道。
　　“数一遍不就已经知道了吗？怎么还一直数啊”
　　“有意思啊！有意思的游戏当然要一直玩”她再次眨了眨她那圆鼓鼓的大眼睛。
　　“要不我教你？”高文静望着王一诺接着说着。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
　　王一诺刚要凑过去向高文静讨教，却听到教室的门被人轻轻的推了开来，王一诺听到推门声赶忙坐直身子，慌乱的抓起一支笔，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而高文静则是瞬间爬在了桌子上，头也扭了过去，倒像是睡着一般，此刻两个人就像做贼一样，一切显得那么慌慌张张，匆匆忙忙。
　　门里进来的是高小冬和贾文强，似乎午休时间就要结束了，所以此刻他们二人正是刚从篮球场上下来，正一前一后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门也被他们敞了开来。
　　在将近半学期的相处里，他们三已经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两人在走进教室后，他们索性就直接来到了王一诺的桌子边，见王一诺在纸上写着什么并不理会他们，他们也就随即坐在他的旁边，高小东望着王一诺，不怀好意的笑道：“王一诺，大中午的让你去打篮球你不去，你说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在这关着门干啥呢？”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又偷偷的看了看高文静，似乎真要发现点什么不可。
　　“就是，赶快从实招来”。贾文强也是急忙补充道。
　　看着他们两人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王一诺并不理会他们，只是胡乱的在纸上练着习题，平日里他们两个打球回来，他们三也总要聊上许多，可是此刻他的心却在砰砰砰的跳动着，虽然并没有什么，可是他总感觉自己就像是做贼了一样，心中虚的很，更怕被他们问起什么。当然，他的心里也在恨着他们两个，似乎恨他们破坏了他们这种美妙的时光。
　　高小冬见王一诺并不理会自己，瞬间伸出手来，抢过王一诺的草稿纸，想要看个究竟，但什么也没有看出。
　　“什么也没有，你在这里装什么呀！”
　　他很随意的将草稿纸仍给了他，也不再追问方才的事，倒是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们今天在篮球场上的神勇表现。
　　三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拉着闲话，门里开始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有着其他同学走进，只是一会，上课的铃声便响了起来，原来中午的午休时间已经结束了。
　　上课的铃声虽然已经敲响，但是王一诺再也无心听老师教授什么，哪怕这节课是他最擅长的物理课，他的心里一直在想着那十个簸萁和十个斗各代表着什么，而且心底之中急切的期盼着快点放学，好利用下午的时间继续向高文静请教这簸萁和斗的看法。
　　他的眼神也会不由自主的转移到高文静的身上，看着她认真做笔记的样子，他第一次觉得女孩子原来是这么美，心底竟不知有着一种怎样的冲动，砰砰砰的直跳。而一个下午三节课就这样在迷迷糊糊，懵懵懂懂中缓慢而过，而他却连一个知识点都没能记住。
　　等到下午放学，吃过饭后，王一诺又早早的来到了教室，他今天似乎比往常都要来的早一些，是的，高文静说：他要教王一诺怎样辨认斗和簸箕，中午她没能完成她的教学任务，他想她下午应该会记得的。
　　如他所料，在别人都还没到教室之前，高文静也准时的来到了教室，她似乎和往常来的一样，并没有过早的来，也并没有晚来多少。
　　王一诺看到她进来，顿时心里一阵紧张，他虽然还在假装写着什么，可眼神的余光已经开始不断地注视着高文静了，他在等她向他先开口说话，他要让这一切都看上去极为自然。
　　高文静似乎并没有记起她中午说过的话，她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后，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将凳子轻轻擦拭了一番。然后便是深深的埋入了题海当中。
　　王一诺这时有点焦急了，他好想轻轻地触碰她一下，给她提个醒，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未必会有三十厘米，可他就是没敢伸出手去。
　　他显得有点焦躁不安，他左顾右盼，假装不经意间看她一眼，他又在心里想着：自己要不要向她打个招呼，要不要给她说说她中午说过的事，要不要问她下午吃了什么。他纠结来纠结去，他始终没有想到自己要不要开口问她，他实在是想和她找个话题聊一聊，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她了。
　　“你怎么了，找什么东西吗？”高文静似乎感觉到他的坐立不安了，她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笔，目光惊奇的望着他说道。
　　“不不不......没有”他有点结巴又有点躲闪的说道。
　　“哦？我还以为你什么东西丢了呢”高文静说完之后又继续爬入了她的题海当中。
　　王一诺有点伤心和失落：她真的忘了她说过什么了，她怎么能就这样的忘了，他又在心里恨自己：你怎么这么笨啊！就连个简单的话题都没办法打开吗？
　　他暗自伤心失落着，他却依旧忍不住的偷偷望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下午这两个小时的，他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晚上的两节晚自习的，他只知道自己就在那人群熙攘中回到了宿舍。
　　在初中的校园里，打扑克牌是一种极为流行的游戏，每当下了晚自习，同学们回到宿舍后，书，那基本是不会再看了，而打扑克牌便是他们用来消磨无聊时光的最佳游戏，此后才会渐渐的钻到自己的床上。
　　对王一诺，高小东，贾文强三人来说每天晚自习下后，这种扑克牌游戏也是他们必备的游戏，因为他们通过这种游戏每天都会选出一个最终的输家，而输了的人便要拿出九块钱，给三人每人买一瓶三块钱的茶水，以此作为对输者的惩罚。
　　“王一诺，你今天是怎么了，这都好几次了”六零一宿舍里，高小冬打出一张牌后，推搡了一把王一诺问道。
　　“啊！我......没事，该谁出牌了”王一诺急忙回过神来，转目望向高小东。
　　“还能不能好好玩，这都第三次了，你不出牌，我怎么出啊，今天晚上的绿茶还没着落呢”贾文强也是有点不悦的质问道。
　　他们三人此刻玩的这种游戏叫“捉老麻”与斗地主基本相似，但又比斗地主要灵活的多，这种游戏在本地是极为流行的，所以他们三也喜欢这样的游戏。游戏并不是一局见输赢那种，而是定了一个一百分的最高值，谁最先输到一百分，谁就是最终的输家，而输了的人就要负责给他们三人每人买一瓶三块钱的绿茶或者是红茶。
　　“就是，在这么下去，我们就不陪你玩了，但是你要把茶钱拿出来”高小东也是附和道。
　　“好好好......我出牌还不行吗？”王一诺说完之后，拿起手中的一对对十就打了下去，因为他看到在他们中间的牌面上正好有一对很是晃眼的对七。
　　高小东在他打出那对对十后，瞬间便是把牌捡了起来，接着便是一把扔在了他的面前：“你出对十干嘛呀！”
　　“你不是出的对七吗？那我不出对十，我出什么啊！”王一诺很无辜的望向他。
　　“谁给你说我出的是对七啊！这都是上一轮打出来的好不好，我的是六，看清楚了，红桃六，你到底要不要”高小东也有点生气的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他面前的那张红桃六仍在了王一诺面前。
　　“哦......”王一诺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低声应了一声，接着便是将手中的小王直接打了出去，他的手里其实还有着很多小牌，但此刻他的心早已经不在这牌面上了。
　　自从白天与高文静短暂的接触后，他的内心这一整天就没有平静过，尤其是高文静一个下午和两节晚自习都没有理会他，这让他感觉更为难过，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和高文静说话，很想能够看到她，只要能和她说话，不管说什么，他都愿意，只要能看到她，不管她在做什么，他都会心满意足。
　　他当然知道自己明天就可以看到她了，可他觉得，明天，那实在是太远了，他甚至一刻也等不及了，他现在满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
　　“我不玩了，今天有点烦”王一诺终于在又打出一张牌后，瞬间便是将手里的牌仍在了牌堆里。
　　“怎么了？”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到。
　　“没什么，就是不想玩了，你们去买水吧！”他随即扔出了十元钱丢在了他们两人面前。
　　“到底怎么了吗？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好不好？”高小东虽然是孩子的性子，可有时候却总是死缠烂打，当然更多的他是对他的这个好兄弟的关心。
　　“不对，你和高文静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你说，你们两个每天中午，每天下午都处在一块，是不是做坏事了”高小东说完后，又是急忙问道。
　　“你这样一说，我也感觉是的。两个人肯定有什么猫腻，下午上课的时候，你是没发现，他的眼神一直就在人家高文静的身上，我们坐后排的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贾文强急忙补充道。
　　“你小子可以啊！老实交代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要让我们逼你”高小东再次说道。
　　“坦白什么？不要在那边瞎猜，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两个还去不去买东西了，不去的话这钱我可不给了”王一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似乎要收回那十元钱。
　　贾文强一把捡起那十元钱，生怕王一诺会后悔一般，随即一把拉起高小东说道“走吧，走吧，我们先去买水，买完东西回来后在严刑逼供，还有这多余的一块钱，到时候还可以买两袋辣条的”他说完之后，便是站了起来。
　　高小东在贾文强的拉扯下，两人便是晃悠悠的出了宿舍的门。
　　王一诺等他们走后，他的心更加纠结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脑海里全是高文静的身影，他怎么就那样悄无声息的闯入了自己的脑海中，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他从那张打牌的空床上起身，走到柜前，翻出自己的手机，找到高文静的手机号，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好想给她发个信息过去，可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给她发这个信息，自己以什么理由来发，自己应该发些什么内容，他想了许久，终究是想不出好的理由。
　　他索性又将手机放了回去，走到自己的床前，翻出那本看了一半的《平凡的世界》，他的心并不在书中，他实在是纠结的难受，他又将书塞进了枕头下面，他仰面躺了下去，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高文静的身影。
　　他猛地坐了起来，他自言自语的说到：“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喜欢上她了吗？不，应该不是这样，这世上绝对没什么一见钟情，自己只是对她有点好感罢了，这应该是每个男孩子都应该有的好感吧！可是这好感为什么这么的强烈。”
　　他索性走出了宿舍，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走廊的尽头正好对着一个女生宿舍的门，而这个门也恰好是他们初三一班的女生宿舍。
　　他呆呆的站在窗前，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门，他多么希望她能从那里走出，可他突然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自己一个大男生这样注视着一个女生宿舍的门会不会给别人说什么闲话。
　　当然别人确实在怀疑他的意图，因为从走廊上过往的女生都忍不住的朝他望来，而且还不忘了细细的谈论两句，他虽然没有听清楚别人究竟在说什么。可他想：他们一定是在议论自己的这种行为了。
　　就在他心里各种盘算思考的时候，贾文强和高小东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当然他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到来，他们两人显然是蹑手蹑脚的来到他身后的，贾文强一把上来搂住他的肩膀吼到：“干什么呢？”
　　王一诺显然是被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要死啊！这么大声”他本来是想骂他一顿的，但似乎是心中真的有点做贼的感觉，他索性没有发脾气。
　　“一个人趴在这里干嘛呀！对面是咱班女生宿舍，你要是想看啊！我们把她们吼出来，让她们把门打开好了嘛”高小东也急忙走了上来，趴在他的身旁说道。
　　“滚，你才想看呢，回去”王一诺恨恨的骂了他一句，转身便是走了。
　　高小东和贾文强见王一诺率先离开，两人相互对望一眼，瞬间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给给给......你的水。至于这一块钱就当是我们两的跑腿费了，这辣条就没你的了”贾文强在袋子里掏出一瓶蜜茶扔给王一诺说到，这是王一诺最喜欢喝的一种茶，他觉得蜜茶就一个味：甜，甜，就已经很舒服了。
　　贾文强随即又在袋子里掏出两瓶绿茶，一瓶扔给了高小东，一瓶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接着他又拿出两袋辣条，不住的在王一诺身前炫耀到：“怎么样，是不是很口馋啊！”他显然是故意拿出来给王一诺炫耀的，但王一诺此刻已经没有往日与他们争抢的心境了，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人：高文静。
　　贾文强见自己的炫耀并没有起到往日的那种争抢的景象，也便不在炫耀了，随即便是给高小东扔了一袋，嘴里还不住的说到：“我觉得，我们以后就这样办吧！只要谁输了，在多出一块钱，我们就买两袋辣条，让那个输了的人馋着”
　　高小东伸手接过他仍过来的辣条，随即便是撕开了个口子，不住的往嘴里塞着，一边还在嘟囔着：“这个办法不错，绿茶配辣条，绝配”。
　　他们两人显然还在细细碎碎的谈论着什么，当然也没在聊起前面的话题，但王一诺已经无心听他们的谈话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晚究竟是怎么进入梦乡的，他只知道自己并没有很早的睡着，至少在贾文强的呼噜声想起时，他还是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