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说的永远，是我到不了的地方
你曾说的永远，是我到不了的地方
张小娴说，曾经相遇，总胜过从未碰头。
我不知道与你的相遇，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或者说，两者皆有吧。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遇见是缘，相守是份。
或许，能遇见就很好了吧。
01
你离开后的第258天，我翻着手机里的备忘录哑然失笑。那些或欣喜或娇嗔或愤怒的语言都通过文字的形式记录了下来，借此再次刷了一波存在感。
最后一条是三天前，我写上的是，陆桥，我以后再也不会想起你了。
三天前，我刚背着包从写字楼走出来，外面的阳光依然有些刺眼，一扭头我便发现了你，只是你的身边多了一个她。
说不上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是难过还是嫉妒又或者平静。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跟在你俩后边，看着你们在娃娃机前抓娃娃，你夹到一只小熊，她一脸崇拜地看着你，你脸上有着我许久不曾见过的宠溺。
原来，你也会对另一个人笑成这样，你也会毫无保留地宠溺着另一个人。
心底有些刺痛。
我想起了你曾经带我去抓娃娃的场景，只是我和她最大的不同应该是，她会用特别崇拜地眼神看着你，而我总是和你哥俩好一样说着“陆桥，我要那个黄色的”“陆桥，你好笨呀，我来”…
那些欢声笑语，此刻都变成了回忆，时刻提醒着，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02
我们相识后的第三个年头，我带着你回了家。那时刚好是大四的最后一个寒假，老妈问我“有男朋友没，有了带回家看看”，我答应了。
那时的我，是真的觉得我们会一直走到永远。我曾经想过我们的未来是如何，我们一毕业就结婚，只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其中可能会出现的变故。我总觉得，你是我看上的人，谁也抢不走。
事实证明，我太自负了，自以为是地认为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不会有任何人插足进来。
大年三十那天，我去南京站接你时，望着乌泱泱一片人，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正准备打电话问你在哪个位置时，你已经走到了我身后。感觉到你从身后抱住我时，我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说，“吓我一跳，我以为找不到你呢”。
你格外嘚瑟地拍拍我的头，“你找不到我时就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来找你就好”。
我美滋滋地拉着你的手，蹭着你的胳膊，反问道，“要是你也找不到我呢？”
你似乎特别笃定，反手就把我搂入怀里，“不会，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撇撇嘴，把玩着你修长白皙的手指，你宠溺地看着我，直到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我嘟囔着，“陆桥，你别再看我了”。
你笑了笑，似乎很愉悦，然后凑过来用只有我们俩才听的清楚的声音说，“那怎么办，我眼睛长你身上了。”
我有点囧，明明你平时不这么油腔滑调的。
你似乎心情很好，但还是扯开了这个话题，“小曦，叔叔阿姨都喜欢什么，不知道我买的东西他们喜不喜欢”。
我摸了摸你的头发，“只要是你买的，他们都喜欢的”。
你抓住我继续蹂躏你头发的手，轻笑着有点无奈，“你这不得了啊，阿姨要知道你这样绝对说我带坏你了”。
我笑了笑，“不会啊，她才不管我”。
03
我们在家里呆了两天，年三十和初一。我爸妈似乎对你很是满意，你也对他们言听计从。
晚上吃年夜饭时，我妈一个劲地给你夹菜，让你多吃点，我能看出来她对你的好感。最后我看不下去了，直接朝她嘟囔了几句，“妈，我还是你亲生的么”。
我妈听了这话，然后给我夹了我爱吃的红烧鱼，“吃你的，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我无比幽怨地看了看你，你宠溺地在一旁看着我，然后帮我去掉鱼骨才放到我碗里。
我爸和我妈在一旁看着，一个劲地点头。
吃过饭后，我们在院子里放烟花时，你和我说，“看得出来，叔叔阿姨很疼你”。
我点燃烟花，然后拉着你走开，“是啊，要是他们不总是嫌弃我就好了”。
你揉了揉我的头发，“以后会多一个人好好疼你”。
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漫天的烟花照耀着你棱角分明的脸，眼里仿佛有火光划过，我一下子呆住了。
你看到我这呆样，点了点我额头，调侃着说，“是不是觉得小爷我比烟花好看”。
我抓住你的手指，“你又开始王婆卖瓜了，明明长的丑”。
你笑了笑，眼里浮起淡淡地光亮，比星辰还要耀眼，然后凑到我耳边，“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04
初二的早上，我们送你出门时，你突然朝着我爸妈来了个90度的鞠躬，持续了好几秒，差点把他俩惊到。
你说，“谢谢叔叔阿姨，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小曦的”。
我妈有些动容，我爸都脸上依然没太多表情。
把你送走后，我妈把我拉到一旁，“小陆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珍惜。以后啊，别再任性别随便发脾气了”。
我撇了撇嘴，“知道了”。
她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后，我把那些任性暴躁都收了起来。因为你对我是真的好，那些小任性你都特别包容。
她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后，我再也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了，我想方设法地学习研究你喜欢的食物，只是为了让你加班回来后能吃上一口热的。
她也不知道，从我离开家里奔赴远方上大学后，我已经不是那个娇气脆弱的孩子了。
05
毕业前夕，我从学校搬了出来。找房子，搬家全是我一个人。不是没有想过找你，可每一次打电话过去，听着你因为连日加班而疲劳的语调，我有点心疼。
我也想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和男朋友撒娇，也想无理取闹，想要你时时刻刻都呆在我身边。可是，终究我还是不忍心。
你那么忙，我自己可以的。
我一直这么劝慰自己，应该成熟点懂事点，要体谅你工作的辛苦。
我想，如果不是那天我无聊去你公司楼下等你下班，我可能一直觉得你是太忙才忽略我了。
你不知道，我在楼下等了你近3个小时，差不多七点钟你才走出来。我正准备飞奔过去给你一个熊抱，一转眼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挽着你的手臂和你有说有笑地聊着。她小鸟依人靠着你，言笑晏晏，那一幕，狠狠地刺痛了我。
我站在原地，指甲透过掌心，留下一串串痕迹，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我的满心欢喜，换来的竟是这个。
我有多想走上前去把你俩拉开，宣誓我的主权，可我只是站在原地动不了，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流着泪看着你们走远。
你不知道，我站在离你们几米之外，看着你们如胶似漆，我心里得有多难过。
我曾经和你说过，宁愿分手也不愿维持支离破碎的感情。
06
我忘记那天我是怎样走回家的。只记得一个人走在上海街头，那感觉像只流浪的小狗。
哭过了，痛过了，我打开手机，依然没有你的电话，微信里还是一片空白。我习惯性地点开你的头像，想和你说说话。可当我编辑好了一句又一句，却迟迟不敢点“发送”，最后把我费尽心思编辑好的文字逐个删除。
多么可笑，我居然还在等。
我嘲弄了一把自己，然后调出你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个女声，我想是她吧。
“把电话给陆桥，我有话想对他说”，我开门见山地丢下一句话，彻底打断了她想继续和我说些什么的想法。
良久，你的声音透过电磁波传来，仿佛隔了好几个世纪，“小曦，怎么了？”
我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陆桥，我们分手吧，我昨天看到你和她在一块了”。
“昨天？”你似乎有点惊讶。
“是，你们公司楼下。”
“小曦，对不起，我…”
“不用，分手吧”，我打断了他企图解释的想法。
他有些无奈，“你总是这样子”。
我挂断了电话。
07
分手后，我们再也不曾联系过。
虽然，我把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清空，不管是物品还是文字，能扔的扔，能删的删。好像，这样他就与我彻底没关系了。
我不知道彻底忘记一个人需要多久，只是我在尽量让自己遗忘放下，甚至不惜抹去他存在的一切痕迹。
我想，时间兴许会对我宽容点吧，我要忘了他。
只是，时间没有一下子让我遗忘。它只是推着我不断向前走，从不回头。但在它的无声无息间，我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曾经的誓言都可以被时间无情推翻，人心自然也能。
那些永远，其实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远。只是，你到不了，我也到不了了。
我不会再想起你，在以后漫长的时间里。
你的一切，今后与我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