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蓝焰•网恋（9）青涩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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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荷
七、青涩魔咒
进入初三，大家开始为中考做准备。但男生多的班级，混乱的程度只增不减。有的男生甚至开始在课上悄悄估算女老师的胸围，课间则三两成群跟女生开暧昧玩笑。惹火了女生，无非嘻哈一闹，熬到上课铃响，就什么都过去了。白如焱本就对这类行为不屑，自和蓝昭交好，比从前更懂得独善其身。那些嬉闹的人，无论男女，都被他当做了背景噪音。
同学们分批入团，倒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每个班分配到两个义工名额，要去城郊干活。这种出苦力的事情，没什么人愿去。白如焱却和蓝昭互相使了眼色，双双报名，这样便可以逃一天课，对那些讨厌的家伙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人从上午忙到下午，在其他同伴走了之后，又自告奋勇帮助木材厂的工人叔叔做最后的清理，一直累到傍晚。
王叔叔拍拍他们的肩：“辛苦你们了！天也晚了，回城不方便，就在我们这里将就一下吧，有住处，也有淋浴。”
二人答应下来，借了电话纷纷打给家里，让大人放心。然后便和叔叔们一起吃了饭。厂里有给家属临时预备的地方，和工人们的大池大院是分开的。也安排给了他们。
这一天臭的，比个泥猴也好不了多少。两个人走进淋浴室，哗啦啦那么一冲，才觉得舒坦。互相帮着搓搓背，劳动后的成就感加上放松的心情，搓着搓着又互相嗬痒嬉闹起来。
从身手上来讲，白如焱自然不是蓝昭的对手。可是这种时候是单纯开玩笑，脚底下又湿滑，才不会认真使什么拳脚。于是两个人贴着身子只顾瞎抓。猛然间，蓝昭一僵，不动弹了。
白如焱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正如那天侮辱蓝昭的那个男生一样；而自己的手，也恰恰抓在了蓝昭的那处。
那里的毛发是那么舒顺，根根触觉如此清晰。异样的感觉使白如焱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对方身子一动，才想起把人家那话儿放下。
热气腾腾的淋浴室内，蓝昭的脸红得让人害怕，像是憋着很大怒气。水哗啦哗啦地继续淋着。可是两个男孩却像被定身法定住一样，不说也不动，气氛僵持到顶点。
一开始，白如焱不敢看蓝昭的眼睛。可是真当他鼓起勇气去看的时候，心里的内疚和害怕瞬间被紧张和忧心所替代。水雾中，那幽深的眼神不知诉说着什么情绪，让白如焱变得无措——
怎么办？怎么办？我就要失去他了！我就要失去他了！
“小猫……蓝昭，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良久，蓝昭渐渐平静下来，“嗯”了一声，看样子，似乎想清楚了刚才的窘态纯属意外。他伸手取过毛巾，要走出去擦干身子。
白如焱却把蓝昭一把拽住，焦急地说：“那次……那个混蛋……我知道那对你来说是莫大的侮辱。但我……你我之间，千万不要产生任何嫌隙……”
蓝昭刚想回答什么的时候，白如焱拉住他的手，陡然按在自己的脆弱上。
“……这样，就扯平了。”
蓝昭诧异地看向白如焱，只觉他眼中闪烁着奇怪的固执，却透出极度诚恳，不像赌气——他是真的担心蓝昭因此产生心理阴影，也担心蓝昭就此疏远了他。
两个人离得很近，甚至听得见彼此紧张的心跳声。
事情正在悄悄起变化。
湿热的室内，水声仍在哗哗作响。
蓝昭忽然意识到自己给白如焱带来的变化，慌忙要抽出手去。白如焱却把他死死拉住。
他哀求也似地，声音发颤：“……别走。”
这样暧昧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挽留，却已经与方才的焦急截然不同。
蓝昭的手被白如焱强行禁锢在那里，心跳越来越快。他不由得地低下眉，视线悄然顺着那精瘦的躯体一路向下。
这一刻，如中了魔咒一般。
后来，不知是白如焱动了，还是蓝昭动了。抑或，动作和位置本没有变，但两个人的情绪早已不一样了。
白如焱开始喘息起来，把头搁在蓝昭的肩上，将他揽住，一只手顺着蓝昭的脊柱上下摩挲，抚慰着对方，也抚慰着自己。
蓝昭只觉得脊背过电一般，身体不知不觉已靠向对方……一瞬间，如同相吸的磁极终于衔上，他脑中一空，拥紧了白如焱。
这个拥抱使白如焱又是意外，又是兴奋。他的手终于放开蓝昭的手，将二人的距离稍稍拉开，看到眼前男孩的面庞和身躯在水中光洁明亮的样子，只觉得自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水声，仍在哗哗作响……
初经人事的少年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刺激，相互抚慰之后，二人纷纷释放。
没有人说话。水声掩盖了喘息声，水流将身上的粘液冲去，两个人软着身子，错开脸，肩膀互相依靠着，都不敢看彼此。
从浴室出来，两个人还是安安静静地，仿佛无话不说的时代彻底翻页了似的。你擦身，我也擦身；你穿衣，我也穿衣。在外面看到王叔叔，仍是寡言少语，一前一后地默默跟着他来到厂里给他们安排好的住处。
房间里有电视，两个男孩却都没有打开来看。王叔叔走后，他们便一个站在窗口，一个坐在床上，直到内急，才双双如厕洗漱了，把灯关上，钻进被子。
白如焱感觉得到，蓝昭没睡。
他侧过脸去看他，却见蓝昭也正在悄悄地看他。黑夜里，那晶亮的眸子像是遥远的星星，那么地遥不可及。
他忽然觉得心里酸涩，半大小子就像倒退了十岁似的，孩子气地攀住蓝昭，怨道：“小猫，你不要不和我说话，好不好……”
蓝昭伸出一只手臂，回拥住白如焱。两个人的头再次靠在一起。蓝昭迟疑着，轻轻唤了一声小白。白如焱“嗯”了一声，等他发话。
“我们之间不会有嫌隙的。永远都不会的。”蓝昭郑重地说。
像是……承诺。
白如焱看着他的脸。那么近的距离，那么亲密的伙伴，永远不会有嫌隙……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情感。想珍惜，想拥有，只觉得好欢喜好欢喜。
…………
“如焱？如焱！你躲在屋里干什么呢？下来吃饭！”
白如焱从回忆中猛然醒过来的时候，发觉纸篓里的烟头已经有两颗了。他捻熄手中的烟，把第三颗也扔了进去。
当天晚上，白如焱把从前的所有旧东西都翻腾了一遍，找出一个盒子，将盒内所有标过顺序号的信件重新从头到尾排了下来，一封一封地打开。
“小白：五中好吗？结交新朋友了吗？我这边挺好的。感觉高中的英语又上了一个难度，老师要求我们做单词卡片，我很不适应。要是你在就好了。祝你一切顺利！小猫”
“小白：来信收到。你养猫可得小心啊，猫和狗可不一样。虽然我没养过，但是邻居家有一只猫，它就很挑嘴，脾气不对时会抓主人，还会跑到我们家里来……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想念你的声音了。你搬了新家，按电话了吗？我家按了，可是爸爸总在，我不敢打。小猫”
“小白：好怀念我们一起唱歌的日子。我现在也参加学校合唱团了，就像原来一样唱高音，而且比我们那时候唱得好，大家也更友好。可是，尽管很愉快，我还是思念你。祝学习进步！小猫”
“小白：上次那道题，我想第二种解法应该是……。要说，你还真舍近求远，不过我很开心。小猫”
“小白：你怎么那么不幸？算了，输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一向比我阳光的，看开些！就是伤，可得好好注意才是。我要是会骑摩托，一定抽个爸妈都不在的时候去看你……可惜，他们总是在的。他们对我的所有初中同学印象都不好，不是针对你的，你不要难过。小猫”
“小白：相片收到。可是……你要我怎么评价才好呢？每次来信能不能正常点？你真肉麻。蓝昭”
“小白：我看到你说阿咪走丢了，很替你难过。你别多想，那和我们的情谊没有任何关系。它只是一只猫啊，你可别把它硬和我联系到一起，小心我用“猫爪式”揍你！小猫”
……小白……小白……
蓝昭的每一封信都不长，不像白如焱洋洋洒洒写一大堆、引用诗文，甚至画上乐谱，或者画张简笔画。可是那时候收到信的白如焱一样很开心，一封一封地编上号，珍藏起来。直到，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