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羽毛

天和地在远处连成一线。地是绿色的，有广袤的草地和郁郁葱葱的树林。天是蓝色的，飘着朵朵白云，极像棉絮散落在蓝色的有机玻璃上。一阵风吹过，羽毛莫名飘了起来，飞过草地，飞过树林，飞过蓝天白云，飞向遥远的天际，直到消失了它的踪迹。

这是《阿甘正传》最后的场景，演绎着阿甘对于人生和命运的体悟，他说：“我不知道妈妈是对的，还是丹中尉是对的，或许他们都对，但我不知道。或许，人的命运其实就是一种偶然，没有什么意义的偶然。”

正如那根飞起来、飞向远方的羽毛，是羽的主动，还是风的推送，或许两者都有吧。为什么飘、飘向哪里只是一种偶然，一种纯粹，没有什么意义，羽毛只是因为一阵清风，很随意地飘了起来。

我的左眼一直流泪，因为它很偶然地受了点伤，医生说很快会好。我的鼻子，左边的鼻孔一直流鼻涕，就像有眼泪从这里流出来一样。不舒服的时候我用湿纸巾擦拭，一边是擦眼泪的，一边是擦鼻涕的。有时候我的手拿起纸巾去擦，我竟分不清是该擦左边的眼泪，还是擦左边的鼻涕。这一切，是偶然又纯粹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甚至不知道我怎样做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这个时候，平日里依赖眼睛才能完成的所有事都做不成了，比如看书写字，比如绣花看电视，连吃饭睡觉 都是不舒服的。我开始练习闭着左眼，让右眼大大地睁着，勉强完成日常生活的基本动作。于是，我很难过地俯下身，似是撒娇地央求先生：“我不舒服，你去买点吃的东西给我好吗？我要好吃的梨，又甜、水又多的那种。我还要瓜子，生的，可以打发时间又不容易上火。”我佩服自己的口才在眼睛受伤后变得特别好。先生没有耽搁，马上起身出门，回来时带着我想要的零食，生怕我会哭似的。

于是，我吃着东西，发现我除了吃什么都做不了。我安慰自己：“也好，就安静的待着，学会思考。”可是我发现我不善于思考，否则我早该写出漂亮的文字、足以让自己自豪了。这让我更加沮丧，承任自己没用并且愚蠢是不容易的。

我开始回忆，想找到自己眼睛受伤、流鼻涕的原因，因为我觉得是一种未知的因素引发了眼睛受伤，进而影响了我的鼻子并让我认识到自己的愚钝。这一系列不舒服加不愉快，起因我不知道，或许起因就是那个被称作“偶然”的东西吧。

我是愚钝的，所以爱文字、爱看书却迟迟写不出好的东西。这，刺痛着我。

或许，人生根本就是偶然，无意义的偶然，所以想知道起因或是追问为什么都是愚蠢的。一切，只在接受并适应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