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邮递员的那些年,目睹的黑道悲怆故事。(五)
三个偷蛤蟆的,被张希希等人缴了卸。
蛤蟆没偷着,挨了一顿毒打,手电还丢了俩。
看着他们灰溜溜离去的背影,葛虎转头看着张希希:“怎么招?接着壳?”
张希希道:“你不去看看你家老二?”
葛虎这才反应过来,张希刚跟自己暴打偷蛤蟆的可有一会了,那么他兄弟哪去了?
“我操!我兄弟呢?!”
张希希说道:“让大辛背回村了,我说他骨头软,八成又被打了一脸血。”
“草!”葛虎骂了一声,头也没回就往村里跑……
葛波在老黄头那,被银针封了穴道,虽然失血不少,但总算及时止住了。
黄老头再一次将葛波头上被砸坏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说葛波脑震荡是跑不了了,先打一针破伤风,明天抓紧去乡里卫生所住院观察观察。
荒唐的一宿,终于告一段落,我发誓下次就算下刀子,我也绝不会再留在张希希家过夜了……
乡下交通不发达,葛波要去乡里卫生所,需要赶着牛车过去。
我先骑着我那凤凰大二八往乡里去了,心里头寻思,晚上应该去卫生所看看葛波,毕竟也算是共同经历的这场风波。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等晚上我去了医院,就又摊上事了……
也不能说是摊上,应该说是又让我目睹了一起事件的全过程……
栗江乡的卫生所跟我们邮局的员工宿舍不远。
我下了班换了身衣服,去了趟小卖铺。
按理说,探病最好是带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好存放。
但是拿起柜台上的两瓶山楂罐头,在手里颠了颠,我选择了放弃。
我估摸着就算我真把罐头买过去,葛波也未必会有思吃这玩意吧?
毕竟导致他住院的主要因素,就包括这么一个玻璃制的罐头瓶子……
乡卫生院并不大,上下三层,里里外外都刷着白灰。
门前有块水泥台阶,大门两边,竖着挂了两张白色的木头长牌,在上面分别用汉族以及当少数民族的朝鲜族字体,写了“栗江乡卫生院”的字样。
我走进医院,被那股医院特有的味道,熏的我皱了皱眉。
即便现在想起来,那股味道仿佛依然萦绕在我的鼻腔,让我难以忘却。
三伏天,医院的人不多,我在医院的水房附近正遇见刚洗完手巾的葛虎。
“诶?大辛子!你怎么来住院区了?”
我见葛虎惊讶的看着我,于是提了提手里的食品说:“我来看看葛波。”
葛虎闻言马上把水迹还没干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憨直的笑着说道:“大辛子!你来就来呗!还买东西干什么?昨天还得感谢你把波子送到老黄那去呢,要不一会咱哥俩出去喝点?”
我笑摇了摇头,说:“喝酒着啥急,我这个礼拜四还得去你们村呢。”
说话功夫,我们已经到了病房,推开刷着绿油漆,镶着一块小玻璃的病房门,看到脸色苍白的葛波正在睡觉。
我轻轻的坐到床边,替葛波敲了敲点滴管里的气泡。
病房里一共三张铁架铺着木板的病床。
葛波在最北边,中间爬着一名穿着病号服的女患者,最南边的空床上坐着一个剔着光头,光着膀子跟我们差不年纪的男人。
那小子满脸傲气,我和葛虎进来,他都没拿正眼瞧过我们。
就在这时,我也没听清女病号说了一句什么,那光头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偏偏他的声音还极为洪亮,这一笑又非常突兀。
葛波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呼吸也有几分紊乱。
我心说这光头挺没教养,这是什么地方,这么笑合适吗?
但我脸上还是很客气的轻声对光头说道:“师傅,能麻烦您小点声吗,我们这……”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光头冷着脸打断了:“我跟你笑了?大声小声的干你屁事?!”
“我操!你他吗怎么说话呢!”
我一听葛虎这么来了一句,心头一颤知道这回又坏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