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青春（三）

题记

人很难做到不悲不喜。我也不例外。那些旷日持久的纠缠与无奈。终于快要落下帷幕。对于未来的不确定性，对于自己不够自信。我甚至有点害怕以后的生活。但害怕归害怕，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我总想着用一些鸡汤，让自己走的更远一点。即使有一天，扛不住了，我也觉得曾经努力过。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或者悔恨。算是勉强给自己一个交待吧。

三 青春的远行。

大地平稳，日光和煦。成县的夏日，如约而至。毕业季，总在六月的某天，划上了十八岁的期待和不舍。赶走了匆忙告别的一群人。校园里的梧桐，枝叶张到巴掌大小，似乎在欣慰的送别来去的学生。它不悲伤，不欢笑，因为它见证了太多的离别。反而把离别当成对未来的期许吧。

三年八班的教室里，大家都在认真仔细的整理着装。待会拍毕业照的时候，都想把最帅气，最美丽的模样，留给散场的毕业。

灵犀，帮我扣一下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我扣不着。小波洋溢着笑脸，温柔的说。

不管！自己扣。我又不是你家老妈子。灵犀调皮的说着。但还是顺从的站起来，认真的为他系好了最后的一颗扣子。而后，两个人起身一起下楼。准备拍毕业照啦！唯一的一次集体照。第一次的离别照。

在哪个相机很流行的年代。还没有如今的智能手机。学生更没有钱去购买一部相机。于是照片有时候就显得特别珍贵。顺利的拍完毕业照。小波跑过去硬拉着摄像的阿姨。非要给他和灵犀，单独拍一张。摄影的阿姨说：拍照可以，但小伙子，你要给钱。

没问题。小波说着，便给了阿姨20块钱。

阿姨会心的笑着，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照片定格在教学楼前，背景可以看到三年二班的窗户。仔细看，也可以看的见那些堆积成片的书桌。谁也没有想到，在以后的岁月里，这会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尽管大家都很开心。到那些浅浅的忧伤，在别离的时刻，总会涌上心头。但此刻，他们也许只想照一张照片。算是留住了彼此的小心思，还有相互喜欢的不言语吧。

再过两天就要高考了。拍完毕业照。大家都可以打包书本回家了。静待高考。每年都一样。每届的毕业生都是如此。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我们都顺从的在这样的仪式里，了却了青春最后的一点懵懂和希冀，而后告别。甚至有的人一生都不会再想起，或是遇见。

一切的考试。似乎从来都与小波无关。他也许就会在九月的某个高天，天阴，有风，带着红花，去了不知道哪个戍边的部队。一切美好的未来也刚刚才启程，而都与灵犀的期待息息相关。她也会在九月的某个下午，踏上南下的火车，去了美丽的城市。

两天很快，高考紧张有序。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有人大笑，有人痛苦。其实你看，这个世界总是很公平的。有人笑，就会有人哭。所有好的，坏的经历，遭遇，都会在某个人，某个时刻发生。我们都像是被上帝选中一样，都要各自承受。

小波是哪个大笑的人。因为不在意，所以一切都不会在心里激起涟漪。他大声的叫着灵犀的名字。他此刻只想看见她。等完了所有的考生散场，等完了所有的工作人员离场。可是偏偏没有等到他心仪的灵犀。她怎么啦？她又在哪里？小波心慌的问着自己。

他跑进了校园，转变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找见人。他挨着县城的大街小巷，呼喊，找寻。也依旧不见人。街道两旁的路灯渐渐的暗淡了，喧嚣的县城也变得安静了。而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我很害怕，我也很无助。小波反复的嘴里念叨着。

他顺着河边再去找，在一个浅水的河堤边，找到了灵犀。他冲过去，紧紧的抱住灵犀。灵犀哭的很大声，双手捶打着小波的肩膀。他们紧紧的相拥，任凭所有的情绪肆意的流淌，流淌进深深浅浅的记忆里。

许久，灵犀说：我没有考好。我去不了心仪的大学了。我期待的东西，都不可能实现了。其实，在灵犀的心里，未来的美好，似乎永远占据着她内心最重要的位置。她努力的学习，就是要去期许的大学。而短短一年的高三，似乎是喜欢眼前的这个男生。但又不是很笃定。在如此短暂的青春里，只有青春的梦想或许更为清楚明了。这样的乖乖女，不可以喜欢男生，更不可以打破规矩的人生。

不确定的喜欢。也许只有时间才能给出最真实的答案。

拥抱过后，小波说：没事。大学又不是非上不可。况且你就算考砸了，也随便都可以上个重点大学。挺好的。

灵犀无奈的点点头说：送我回家吧！她不知道自己的梦想，在这个男生面前，也许只是矫情的作做。其实这个世界上，真的很难有人直接走进你的心里，直击你的灵魂。

送灵犀回了家。小波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女孩。因为他和她是那么的差别大。他没有办法和她一起上大学，他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体会考试的失落，他没有办法知道那些美好的大学，究竟有多美好。两个大相径庭的人。怎么可以走到一起？从小学习不好，打架，逃课，抽烟，喝酒的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最美的大学。

他喜欢她。也许就是喜欢她认真看书的样子，乖巧懂事的模样，还有善良单纯的行情。和她完全不同。

她喜欢他。也许就是喜欢她不可一世的样子，傻里傻气的纯真和勇敢。敢作敢为的担当。和他一点都不像。

九月如期而至。灵犀去了南方的城市读大学。小波送行。他们都没有哭。也许青春的远行，就在不了了之里结束了。往后大家都会有各自的生活。一年相遇青春里，也没有什么真正疯狂到难以忘记的回忆。除了那次一起看过的流星雨。他们挥手告别。不像恋人，也不像普通朋友，一切平淡无奇。好像从来也不曾相遇。

再见这个词。到底是期待多一点，还是遗憾会多一点？

快到10月份时候，小波和想的，安排的一样。去了北方边远的一座小城当兵。除了爸爸，没人送他。他嘻嘻闹闹的上了车。胸前别着的大红花，不停的跳动着。在上车要走的时候，小波借用爸爸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再见，灵犀。我也许会想你，也许会忘记你，但如果我想你，一天天积累多了，我一定会去找你，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怪物看！幽默诙谐，而又点点忧伤。

人总要长大，总要在未来涉足。即使远行。心里有想念的一个人，也倍感幸福。当我想念你的时候，若你也想念我。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