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断舍离

2018-09-10  本文已影响0人  布鲁伯德

前段时间与同学小聚,同学带去了两瓶舍得。舍得的广告词颇有禅意,说“舍清溪之幽,得江海之博;舍方寸之惑,得苍穹之大;舍举目之求,得天地之志”。很像是醉酒之后的典型表现。

果然,酒酣耳热之后,同学接着舍得的酒劲,大谈有舍才有得的辩证统一关系,还颇为神秘的伸出一只手,握成拳头,说,现在我的手里什么都没有。大家以为他要变戏法,便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的手。结果他把拳头打开,说,现在我的手里有整个世界。俨然兜率宫里给太上老君烧炉子的小道童下凡人间。

当前,很多的心灵鸡汤围绕着舍与得,制造出一批有舍才有得的文字游戏,还从儒家、道教、佛门的经典之中寻找渊源,为其贴上国学、哲学、科学等种种闪亮标签,看似雅致清香,实则全无营养,饮之毫无益处,可能还会中毒。

事实很清楚,无论我的同学握住拳头,还是张开手掌,其实什么都没有,有的无非诡辩而已。

人间没有无根之木,更没有无源之水。所以,就断舍离而言,舍的前提是得,断的前提是连,而离的前提是合。这些不是鸡与蛋的问题,而是鸡与小鸡的问题。

以前玩网游,打到好装备,自然会把以前的装备淘汰掉,否则,就难以挑战更为强力的BOSS。 而这是以得作为基础的,前提是打出了好装备,才能将以前的装备扔掉。如果突然象圣斗士一样感觉到了小宇宙,就扔掉所有装备,赤身裸体去挑战BOSS,那样的结果必是自取其辱,浪费点卡。

人生亦如是,无论工作还是读书,都是在积累物质的或者精神的财富,只有当这种积累能够提升生活品质时,才能够抛弃以往,去追寻更高品味的幸福。

断舍离这一概念的出现,似乎迎合的是现代人身心具疲寻求安逸的内心欲望,但其实自古有之。

累,似乎是现代人的通病。每个人都好像上足了发条的机械,每天在闹钟中睁开双眼,就有忙不完的事务,赶着你去奔波、去操劳,以汗水去赢得生存,好像推着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或者在月宫中砍桂花树的吴刚。

其实,古人更累。在毫无机械化的古代社会中,除了影视剧中那些整天忙于宫斗党争的王公贵族外,从事一般职业的先祖们恐怕要付出现代人数以十倍的辛劳。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说的是农民;沙草晨牧,河冰夜渡,说的是士兵;肃肃宵征,抱衾与裯,说的是公务员。人类历史,除了血水,更多则由汗水浇筑。

既然劳累是人类自古至今的通病,那么就要找到一种心灵革命来对抗这一痼疾。断舍离即为武器之一,现代表现形式为,老子不干了;古人表现形式则是,老夫去隐居。

隐居有隐居的各种形态。

比如陶渊明,看着当官没意思,归耕田园,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归隐了就是归隐了,皇帝老儿派八抬大轿来都抬不回去。这是把隐居作为了一种事业。

比如孟浩然,有一篇《夜归鹿门山歌》,写自己回鹿门山隐逸的所闻所感。远离尘世繁华,独伴寒山孤月,可谓是隐居的典范。但实际情况是,他在鹿门山买了处别墅,偶尔过去住住,就好像现在土豪们度假一样。这是把隐居作为了一种调剂。

比如终南捷径,在唐代一些人在仕途上找不到好的出路,就去终南山隐居博取声名,抬高声望,从而谋求官职。这也算是隐居的一种韬晦策略,就好像电影《南征北战》中的一句台词,我们今天大踏步地后退,就是为了明天大踏步地前进。这是把隐居作为了一种投资。

事业、调剂、投资,都是以物质条件为前提的。做为事业的陶渊明,靠农业劳作维持生存;做为调剂的孟浩然,靠以往积蓄陶冶心神;做为投资的终南隐士们,靠未来收益安慰自己。

所以,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其中就涵盖了隐居的物质条件。断舍离,也是如此。

2000年每周看意甲,特别喜欢罗马队,尤其喜欢巴蒂斯图塔,因此,从那时起就爱上了阿根廷。

今年世界杯,看第一场阿根廷与冰岛的比赛,发现阿根廷过于倚重梅西,一旦梅西被盯死,很难形成有效的进攻。而这也是每一支与阿根廷对阵的球队必然做到的,因此,这种战术决定了阿根廷败的几率,要远远大于胜的几率。

然而,由于并不理智的情感,买彩票时,还是会买阿根廷胜利,于是,也就理所当然的赔了一些。

情感,有时是断舍离的最大敌人,似乎世人也都偏爱那个叫做牛角尖的地方。

就像有些事,你永难成功,却一意孤行;就像有些人,你永难相见,却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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