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陆小曼 （三）

                         三.飞的理由

那一夜，志摩和王赓，胡适等好友去西餐厅。经过舞池，一个最为优雅而漂亮的身影，她的每一个举手投足都是如此娇媚。志摩不禁问到，这是谁。胡适说，这是王夫人陆小曼，小曼，可是北京城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小曼跳罢，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和所有的男士打招呼。一个外国人走到她身边请她跳舞，正当小曼不知如何是好时，志摩诚挚地说，太太，我请你跳一支舞吧。

那是第一次，他们互相对视着，在光影交错之间，小曼的美艳更是流光溢彩。志摩说，活得真实，是最重要的。小曼不语。她的生活，又有哪些由得她真实。志摩，却是从来都依着自己的真性情活着。

小曼是，人比烟花寂寞。

“今晚与你跳的第一支舞，在我最enjoy不过了，我觉得从没有经验过那样浓艳的趣味。”

                                                --------------徐志摩日记

那次之后，他们又相遇在戏场外，小曼更是邀请志摩与她一起去排演《春香闹学》。徐志摩扮老学究，陆小曼扮丫环，曲终人散，彼此的内心都产生了某种感情。

小曼唱罢“一点春心动早。”不禁沉默，“情字一生便是惆怅。”

罢了，他们一起去吃夜宵。眼前的那个陆小曼，却像个孩子一样，闹着要吃糖炒栗子。看着她心急的样子，志摩忍俊不禁。

志摩给她买了糖炒栗子，小曼迫不及待地剥开，香气腾腾地在冬日的夜里升起。看她被烫着的样子，志摩无法把视线转移。

小曼坐在志摩的自行车后面，风，从她的发际掠过，忽然她知道什么是飞。冬夜的雪，竟是如此的诗意。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地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徐志摩《雪花的快乐》

小曼的眼中，志摩是最真的男人，与那些追求做官发财的男人都不同，他追求生命个体的自由，他真诚、率真。他关心人、理解人、包容人。没有什么人他不能表同情，没有什么人他不能原谅他，他的心是那样宽阔和柔软。他是个快乐的人，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志摩完全被小曼迷住了，志摩说：溺水三千我只取她那一飘饮。北京城里的千金小姐千千万万，他非她不娶。为了得到她，他说：我有时真想拉你一同情死去。我真的不沾恋这形式的生命，我只求一个同伴。他问她：我如果往虎穴里走，你能不跟着来吗？为了他们的恋爱，志摩什么都不怕，他说：别说得罪人，到必要时天地都得捣烂他哪！为了得到他的同伴，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就是志摩。热烈、执着的真实着。

志摩赞美小曼道：像一朵高爽的葵花，对着和暖的阳光一瓣瓣的展露她的秘密。小曼快乐得像一个贪玩的小孩，每天跟在志摩的身后，快乐无比，满足异常。志摩快乐得像雪花。

不去那冷漠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徐志摩《雪花的快乐》

---人间四月天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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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写于2010年， 第二次完整看完《人间四月天》，还有徐志摩全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