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拉萨:泸定县泸桥镇
“荒村雨露宜眠早,野店风霜要起迟。”可是,凌晨5点多钟的时候屋子里就开始人声嘈杂起来了。
因为惧怕川藏线上的第一座大山——二郎山的高度和难度,喜欢纸上谈兵并且固执己见的领队就带着大队人马出发了。
对于闻名遐迩的二郎山,我和@蚂蚁背大象虽不敢说是了如指掌,但也是略知一二的,故而昨夜我们就与领队说好了“我们要晚一些时间才出发”,所以现在我们依旧躺在床上睡懒觉。
早上7点多钟,我们懒洋洋地起床,慢吞吞地吃早饭。
收拾好行装后,我们才上路去追赶急猴猴先行一个多时辰的大队伍。
山垒垒,耸出在云端;水潺潺,清泉石上流。这分明就是一幅幅现实版的高山流水图。
在快节奏的现代社会里,因为竞争压力而导致的焦虑情绪、因为相互攀比而滋生的浮躁心理似乎正在成为一种社会病症,所以人们更加需要“参禅修行”,或曰“心理疏导”。
其实,“参禅修行”并不神秘,渗透于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点点滴滴,而非必须皈依某种宗教、崇拜某个偶像。
做最好的自己,足矣!
因此,我特别赞同中国著名作家柯云路关于“参禅修行”的观点:“所谓‘禅的境界’,就是有能力把不忙不闲的工作做得出色,把不咸不淡的生活过得精彩。”
长途骑行亦如“参禅修行”,我们在不断的行进过程中领略自然风光,鉴赏人文景观,进而感悟自然与人生。
与苦心孤诣修行之人每天吃斋念佛、参禅打坐、诵经拜佛不同的是,骑行者每天只消重复做好四件事情——吃饭,睡觉,骑车和拍照。
照片是留住记忆最好的方式。有时候,为了节约拍照时间我们不得不采用像@蚂蚁背大象这样的“将军不下马”的快速拍照方式。
我在部队就养成的“流汗流血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顽强拼搏精神,同样也适用于户外运动。我们奋起直追,不到一个时辰就追上先头部队的尾巴了。
自古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是客观环境决定生存方式的自然法则。
在原始生态环境保护较好,动植物种类繁多的二郎山里,大山的子民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养蜜蜂卖蜂蜜和采山货卖山货。
此情此景,似曾相似,让我联想起了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偷香粉蝶飞,采蜜黄蜂忙”的花期,因为出公差路经此地的老婆在这家山民买蜂蜜的情景。
当我下意识地掏出相机再次拍摄这家山民去年才落成的新屋子时,只是缺少了去年此门中那个尚在学步车上蹒跚学步的小女孩的天真无邪的笑脸。
二郎山,名气之大,如雷贯耳。
其名何来?它分别来自于“二郎(山)青衣(江)之恋”、“二狼救命”和“二郎舍身灭海怪” 这三个拟人化的民间传说。至于孰是孰非?至今无从求证。
以陡峭险峻、气候恶劣而闻名于世的二郎山,又因道路弯多、坡陡、路窄、沟深等客观情况让许多驾驶员视为畏途,素有“千里川藏线,天堑二郎山”之说。
上个世纪50年代,一首雄浑激越的《歌唱二郎山》歌曲使它迅速火遍全国,成为当时的流行歌曲。
在“二呀么二郎山,哪怕你高万丈,解放军铁打的汉,下决心坚如钢,誓把公路修到那西藏”的嘹亮战歌声中,当年的筑路部队采取凿山开路、肩挑背扛的原始方法,在修建川藏公路二郎山险峻路段时,每公里就有7名军人为它献出了年轻而又宝贵的生命。
2009年,为深切缅怀“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的烈士们在修桥铺路中的不赏之功,天全县修建了筑路烈士墓园。
对于所有骑行者来说,骑上二郎山隧道只是骑行川藏线的第一个爬坡考验。
我和@蚂蚁背大象虽然是出发最晚的人,但却不是最后到达二郎山隧道前的队员。
我十分敬佩成都传动轴车队的这位年事已高且一马当先的老年骑行者,所以我主动上前邀请他与我合影留念。
因为我是一个典型的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被动型骑行者。与强者为伍,其实是为了更好地激励自己;与高手同行,其实是为了尽量地跟上高手。
1996年,为解决二郎山山顶事故、灾害频发路段的“瓶颈”问题,武警交通警察部队官兵采取了打通隧道的唯一办法,不仅比老川藏公路缩短25公里的里程,而且保证了道路畅通和行车安全。
川藏公路二郎山隧道位于四川省雅安市和甘孜州交界的二郎山,起于天全县龙胆溪,止于泸定县别托山,全长约8.6公里。
相逢是一首歌,一首喜悦的歌,无论认识与否,也不管是顺骑还是反骑的骑友,大家一起在二郎山隧道前合影留念。
在即将进入海拔高度1571米的二郎山隧道前,领队在行进编队时让我穿上自带的交通警示马甲走在大队伍最后,我也不失时机在此模仿了一下交警的指挥手势。
大家打开了所有的自行车车灯,呈一字长蛇阵队形井井有条、不紧不慢地骑行在二郎山隧道中。
海拔高度3437米的二郎山是四川盆地与青藏高原自然地理和人文景观的天然分界线。
当我们骑出二郎山隧道后就能明显感觉到山里山外两重天地的差异,阳光、温度、空气、地形地貌、植被等都与山的另一面迥然不同。
我们居住在平坝地区的人都知道,一般是在“人间四月芳菲尽,绿树成荫子满枝”,而高原地区每年五月才会“梅英疏淡,冰澌溶泄,东风暗换年华”。
我们站在观景台上极目远眺,起起伏伏的山高不见顶,弯弯曲曲的水长不见源。
在高山峡谷之间迤逦而来的就是从古至今拥有北江、戢水、涐水、沫水、大渡水、濛水、泸水、泸河、阳山江、 羊山江、中镇河、鱼通河、金川、铜河等十多个别称的大渡河。
从二郎山观景台开始就进入了长下坡路段。
如果此时往左拐弯骑行35公里就是以大型低海拨现代冰川著称于世的海螺沟,这也是我担心骑不到拉萨而舍远求近对雅安朋友谎报的目的地,所以我在岔路口专门拍了一张照片。
但是,当翻越了不过如此的二郎山以后,我对骑行到拉萨渐渐地有了一些底气和信心。
下午2点钟,我们就骑行到了进藏出川的咽喉要道,素有甘孜州东大门之称的泸定县城,住进了依山傍水的青松旅馆。
只不过才大半天的高原骑行时间,我坐在客栈里对镜观照,原本白净的“国字脸”上就已经抹上了淡淡的“高原红”。
午休,洗衣,就再也无事可做,大家开始三三两两、陆陆续续去转县城。
少先队队日活动泸定桥,又称铁索桥,被誉为“东环泸水三千里,西出盐关第一桥”。
该桥始建于清朝康熙44年(1705),桥头御碑“泸定桥”三个大字乃“千古一帝”的康熙皇帝御笔题写。它是中国古代桥梁建筑的另一件杰作。
但远在深山人不知的泸定县真正让世人熟悉并且成为革命历史名城,却是因为1935年5月29日中央红军红四团“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的悲壮英雄故事。
“头上飘过二郎山的云雾,脚下滚着大渡河的白浪。”在由13根锁链组成、跨度仅百余米但摇摇晃晃的铁索桥上拍照,既考验摄影师的抓拍水平,又检验被拍摄者的平衡能力。
嗯嗯,俺的这张照片还算清晰吧?
傍晚时分,在全县最大的泸定桥广场上,各族人民大团结,激情歌舞大家跳,藏族特色浓郁的音乐响彻四周,男女老少踏歌起舞,场面非常宏大与热烈。
艺以载道,乐与政通,广场上处处呈现出充满活力,安定有序,平等友爱,融洽相处的和谐社会新气象。
我和一些出左脚甩左手的初学者都抱着同样的心情,瞎掺和,重在参与;胡乱跳,开心就好。
我左肘拐处耀眼的伤疤是我坚持骑行活动一年来摸爬滚打、摔车跌跤时收获最大的一枚“勋章”。
欢乐的广场舞结束后,我们围绕广场转了一圈。
在广场的高处竖立着一块镌刻着“长征”两字的石刻,我在此静默注目,浮想联翩,首先想到的就是读小学时念念不忘的“苦不苦,比比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这句催人奋进的话语。
长征历时之长、规模之大、行程之远、环境之险恶、战斗之惨烈,在中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在世界战争史乃至人类文明史上也是极为罕见的,谱写出了“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的长征史诗。我真心希望伟大的“长征精神”能够红色基因代代赓续,铁血精神世世传承。
骑行拉萨,这是我个人长途骑行史上的第一次“长征”。
骑行有迹,精神无痕,我所理解并且需要反复锤炼的“骑士精神”就是,刚强只是一件华丽的外衣,坚韧才是不朽的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