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

昨夜做晚饭的时候，厨房间里居然跳跃着一只蟋蟀，甚至跳到了水槽里。

胆子大得很，停在那里。可以让我有时间近距离观察。

个头不大，一厘米多的身长，我甚至怀疑它是个年龄尚小的蟋蟀，还是个顽皮的孩子阶段。

没有刻意去驱赶，它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夜半的时分口渴去喝水，听见厨房间里传来清脆明亮的鸣叫声。我知道就是那一只蟋蟀。

没有立刻回房间，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怕惊扰到它，也没有开灯。

久违了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向下居住的时光。那真是一种甜蜜、安逸的感觉。脑海里太多的旧时光影像一一浮现，就像打开一卷时光的长轴画卷。

清晨起来去厨房间，居然又发现它。还是呆在水槽边。这下来了童心，不客气了，小心翼翼地抓住了。

先是关在一个塑料的打包餐盒里；后又怕它闷死，找了许久也找不到合适的容器可以让它安身。

最后拿了一个比较深的花瓶，它应该跳不出来。又怕它不安逸，窗口折了一支香樟树枝叶扔进去，它立刻就钻到了叶子下面。

我凑在瓶子口往下看，凑在瓶子底部透过玻璃往里看，都觉得有趣。

我少年时代也曾起心与同村的小伙伴抓过蟋蟀。

也是暑假的时间，等天黑了，去桃树林里找蟋蟀。奈何这个时间还是嫌太早。

抓蟋蟀最合适的时间应该是夜半时分的深夜，晴朗的天气，蟋蟀叫得很响亮，追着声音找过去，用手电照射过去。

我总是熬不到夜半时分，早早就困得不行。曾经抓住的几个蟋蟀被内行的大龄伙伴说不行。不是善斗的蟋蟀。

据说蟋蟀分二尾和三尾。

我至今也搞不清楚，是三尾的好还是二尾的好。

但我童年时代看过的一本关于蟋蟀的小人书，倒是令我至今记忆深刻。

故事是发生在宋朝年间，某个皇帝喜欢斗蟋蟀，于是上行下效，全国抓蟋蟀，形成一个产业，抓到好的蟋蟀献上去，一夜富贵。

某农户抓住一个好蟋蟀，准备献给官府交差。不慎被他家孩子弄死，责备之下，小孩跳井而亡，化身一个蟋蟀，报答父母。

反正大概故事情节就是如此，详细我已经记不清楚。倒是当年那本小人书里面的几页画面，而今仔细回忆起来，犹在眼前历厉清晰。

中国民间故事常有这样的儿女辈以身报答父母的故事情节，譬如哪吒的故事。

但我总觉得这样的以小孩的生命为代价，来屈从父母世界的价值观，很是残忍。实在不喜。

就在刚才，客厅里又响起了蟋蟀嘹亮的歌声。

暑夜美好；秋夜美好。

2023/08/24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