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传（2）西域魔女图

    三天三夜的大雨终于停了，右江马上安排李笙一行来访八廓街。大昭寺周围的街道被称为八廓街，和南京夫子庙、上海城隍庙、天津古文化街一样，是个旅游商品集散地，同时也聚集了不少绘制唐卡的师傅。

    连走了数家唐卡店，右江发现这个行业的水也挺深。第一家店一位画师正严然端坐绘制象头财神，用的竟是马力牌油料，右江调侃说怎么不用温莎的，会更鲜艳一点。又一家一位大哥正在一幅观世音菩萨大唐卡上描着，李笙还惊叹漂亮，右江心想机器喷的都看不出来，这妮子还真是毛都不懂就来采风请人，有钱就是任性。右江用眼色示意阿威，一行人出店门找了个背阴的长凳坐下，右江开始正式给李笙补课，他讲了唐卡画布、底子、颜料还有绘制手法，李笙瞪大了美丽的丹凤眼认真听着。右江说正宗唐卡的线条纤细而均匀，与周围色彩几乎没有掺混，像是刀刻但又绵柔不绝，这种特征是严格工艺和精湛技法的完美结合，永远不可能被仿造。听完后李笙和小楠俩个丫头对右江是一脸的崇拜之情，最后阿威做了的总结发言：＂笙姐，这向导怎么样？！我办事，您放心！＂

    真正的唐卡出现在街角一家偏僻的小店，店里墙上挂的大多是小幅作品，工艺没问题只是绘制手法有些生硬，应该是学徒的作品。在小店深处的侧墙上，右江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唐卡，一幅三尺长的《西域魔女图》。

    和所有民族的古老传说一样，西藏的魔女传说也充满矛盾。相传一只神猴受到岩魔女引诱与之结成伴侣后，生下６只小猴，它们在果林中各自寻食生活。几年后，当神猴前去探视子女们时发现，它们已繁衍为５００只，林中果实即将枯竭，生活凄惨。老神猴便带领他们离开森林走向平原，吃了五谷后猴子们尾巴慢慢地变短了，也能说话了，逐渐地变成了人，这就是雪域高原上的先民。到公元7世纪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国王松赞干布，传说初到雪域西藏时，公主就用中原汉地的《八十种五行算观察法》，堪舆和推算出了西藏的地形地貌，犹如一个仰卧的罗刹魔女，于是松赞干布填湖筑成大昭寺，寺内供奉释迦摩尼十二岁等身像，借此镇住了魔女心脏，又陆续修了十二所镇魔寺镇住其头体四肢。在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这个故事里，魔女从雪域高原之母走向反面，成了恶魔。《西域魔女图》又称《西域镇魔图》，正是绘制了文成公主推算的魔女地貌及十二镇魔寺的具体位置。

    右江判断这幅《西域魔女图》是近年绘制的，就向店主打听画师的身份，店主是位身着藏袍的和蔼老大爷，上下打量了右江，说道：＂你们要找德吉？……这几天雨也太奇怪，路不会好走……他可能还在哲蚌寺＂，过了一会，店主又递给右江一张纸条，缓声说道：＂半月之前德吉把这幅唐卡带了过来，说有人打听他的去处就把纸条给他，上面有他的手机号码＂。这番话说得右江和李笙面面相觑，右江隐约感觉这次西藏行似乎冥冥中有些事情在等着他，是福还是祸呢……

    李笙用了让小楠、阿威惊呆的价格买了这幅《西域魔女图》。其实并不贵，右江知道这幅唐卡要耗费这位德吉画师一年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