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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2018-11-30  本文已影响4人  我知道你来所以我等

今天好天气,微风不吹,白云无语。淡黄色的远山,轮廊分明,安静地矗立在那里,任凭风雨吹打,岁月侵蚀,从未老去。站在辽阔的草原上,可以聆听到大地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这就是好天气带来的愉悦心情。

写东西习惯从天气说起,这和见面打招呼,寒暄时说天气真好类似的废话一样。天气的好坏仿佛可以左右我的心情,天气没风没有雨雪,晴朗朗,鸟声滑落在耳朵里,把心房沉睡的喜悦叫醒,眼睛里白云被清风无心引出来,好心情,就有了随心的几行拙字。我没有范仲淹写下《岳阳楼记》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般淡定胸襟的大怀,否则,他老人家也不可能官至宰相 。用四十年写写随笔,澄清谬误,劝善,戒恶,这就是南宋洪迈的《容斋随笔》,不止是随意写写了,这才是大手笔,其中“孟子书百里奚”和“韩柳为文之旨”这样的文章,都是值得一读的经典。我在黄昏后的灯下,写一些日常里的琐碎闲杂,只是抒发心情而已,而已。

前几天,听到很久不联系的,一个熟悉的人,做了居士。我看到照片上,一个披袈裟的胖和尚,满脸的慈悲为怀,熟悉的人在和尚的脚下,双手合十盘坐,虔诚的目光里可以看到所有法门,无非是放下,自在,宽容,大度,一切都是缘来缘去的虚假和迷茫。可我觉得这个熟悉的人,有临时抱佛脚的意思,宽恕我对佛家的大不敬之罪。我对所谓的居士,是这样误解地认为,就是一脚在世俗的门外,一脚跨在佛家的门里,两头都不耽误。天亮一脚在禅房念经参悟,掌灯时一脚回家醉酒浇愁,始终跨不过去自己的心门,这就是我曲解时下的居士,很多遁入佛门的人,耐不住寂寞,哭着喊着回去拾起喧嚣的比比皆是。在这么热闹的小康社会里,可以任性地生二胎,可以不慎吸毒,意外怀孕,失忆性受贿,酒后断片嫖娼,更何况是咬牙面对青灯黄卷,脚踏两只船的居士呢,真是一种煎熬。我这样宽容地理解佛家的事情,太胆大妄为了,我佛慈悲吧。

对皈依佛门有自己的理解,很肤浅,我仰慕的大师远在一千多年前的玄奘,与鸠摩罗什齐肩的高僧,翻译的《心经》,由西冷印社篆刻的拓片就挂在卧室的墙上,那已经超越了宗教的本身,更包含厚重历史的渊源流长,这就是皈依佛门的一心和始终。近在眼前的,长亭外古道边,怜虫摇椅的李叔同,在声名日显时剃度出家,潜心戒律,实践躬行。如果你只是为了在红尘里修心养性,可以怀一颗平常心,抓一把傻子瓜子,一杯淡茶,不用打坐,不用点香助威,看看《华严集联三百》,就可以窥见弘一法师对佛法参悟的精深。李叔同,做了一回彻彻底底的出家人。在骨头很硬的鲁迅眼里,是一个朴拙圆满,浑然天成的大和尚。张爱玲说得更高傲;“在弘一法师寺院转围墙外面,我是如此的谦卑。” 真正的佛门就是玄奘大师,就是李叔同,就是内外清静,菩提之因。

我十分荣幸的和居士聊了几句,试探性地问了很俗气的几个问题,居士忽然声音庄重起来,仿佛一下子坐在了莲花上,俯瞰众生。洗耳恭听了半天,居士说的没有一句人话,都是漂亮的所谓佛家偈语,什么不要执迷,烦恼无尽,要懂得放下,一切都是因果,一切都是前世今生。居士以前也算是在当地有影响的人物,后来遭遇坎坷,以至于披着佛门的袈裟,怀里依旧放不下红尘的诱惑,只是暂时没有机会罢了,借着念经的幌子,给自己在落魄,沮丧,回天无力,万念俱灰时找一找心里的平衡。这样的居士,不只是我熟悉的,你也很熟悉。在很多人眼里,遇到坎坷,就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出家,遁入,归隐,但总是骗不了自己砰然跳动的凡心。在我的内心深处,曾经有皈依佛门的想法,初衷简单,现在也很单纯,不是因为有挫折,而是世间太热闹,心总是静不下来。遁入空门后,身穿青衣布褂,在一个背靠青山,小桥流水的寺院里,看看书,读一读五千年的厚重感和沧桑,远离烦恼的应酬,养几只土鸡,下一篮子真心实意的鸡蛋,麻雀在我的菜园里撒欢地说着花边新闻,树枝上秋蝉放肆地评谈国家大事,可以读《金瓶梅》,可以翻阅梁晓声《郁闷的中国人》,在无为的世界里,读那种抖一抖书页,也不会掉出一个字的好书,这样的皈依佛门,对我而言,简直是坐在莲花宝座上,成神仙了。

要是真心做居士,入佛门,就在七岁时,童心未泯,一辈子老老实实念经求法,如玄奘。入佛门,就在声名鹊起,风流倜傥时放下世俗的一切杂念,后半生干干净净参禅悟道,如李叔同。这就是真正的苦心向佛,普度众生,为后世留下咀嚼不尽的精神财富。不要等到不经意间遭遇一点挫折,便痛哭流涕得假装看破红尘,虚伪地了断暂时的尘缘,以此逃避现实中的残酷,少了几分生活里真正须要拥有的勇气和坚强,开口放下,闭眼轮回,早他妈的干嘛去了!

【随笔于灯下,午夜——阿弥陀佛吧,立冬时,十一月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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