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四人后，他死于一场谋杀
1
“班主任来了！”靠窗的男生小声喊道。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瘦高个走进教室，吵闹的教室里立即安静下来。
秦书华走进到讲台上，一脸怒气地望着台下：
“整层楼就你们班最吵！看看你们这次考得成绩！离中考还有多少天？！”
教室顿时鸦雀无声，每个学生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秦书华怒气冲冲地望着台下，这次一轮考试他的班级考的并不理想。
张玉玉低着头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电子表，无比期待下课。这次考试她有两门没考好，但她现在没工夫为自己的成绩担忧，她只想赶快下课赶快回家，赶快离开这个充满了屈辱回忆的地方。
每次考试结束后，无论考的好还是不好，她都会被秦老师叫去补课。对玉玉来说每一次都是噩梦。她每次都想方设法地拒绝，但每一次都没有用。
张玉玉在忐忑不安中收拾好了书包，低等待铃声响起的那一刻。
铃声终于响了。
张玉玉拿起书包刚想往外跑，秦书华的声音从讲台上传了下来：
“我叫到名字的同学留下，其他同学可以走了。”
秦书华念出了五个名字，张玉玉的名字出现在第四个。听到名字的一瞬间，张玉玉浑身冰冷，她知道，噩梦又来了。
五名学生包括张玉玉，是班里的前五名，秦书华既是他们的班主任，也是他们的数学老师。五名学生中，除了张玉玉，每个人都对他很尊敬。
他们跟着秦书华来到了办公室。
秦书华拿出他们的一模数学卷子，跟他们挨个分析错题。分析完卷子，秦书华给他们布置了课外作业。让他们回去练习。
张玉玉是最后一个，看着其他同学和老师一个一个离开，玉玉的心里越来也绝望，她想叫同学跟她一起走，但没有一个同学愿意。
同学们嫉妒张玉玉，秦老师对她的照顾，他们都看在眼里，有很多同学曾看到，秦老师趁早读的时候偷偷给她鸡蛋牛奶。每次讲题她都是最后一个，最后的那个学生，秦老师肯定讲的最详细，讲的最多，怪不得她数学成绩好。
轮到张玉玉时，其他都同学和老师都已经陆续离开了。
秦书华起身把办公室的门从里面锁上，顺手拉了房间里的灯，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暗了起来。
秦书华略带委屈地埋怨道：
“玉玉这几天你怎么老躲着我，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玉玉在黑暗中沉默地站着。
秦书华坐下后一把把瘦弱的玉玉拉到怀里，贴上她的头，疯狂地嗅着她的发香。
“你再不来，我又要去找你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玉玉努力挣开秦书华的束缚：
“老师你不要再这样，我要回家了，爷爷还等着我”
秦书华的双臂像钳子一样，紧紧钳住玉玉的身体，玉玉怎么使劲都脱不开。与此同时，秦书华用双腿紧紧夹住了她。玉玉的一番挣扎，不但没有脱身反而剧烈喘息起来。
“你的心真狠，我这么想你，你却只想离开我。”
秦书华的手开始伸进玉玉的校服里摸索起来。
玉玉拼命挣扎，口中哀求道：
“秦老师别这样，我要回家了，我爷爷要来了。”
秦书华反手一拦，抱紧了玉玉的双臂，贴着玉玉的耳朵轻声说：
“你爷爷不会来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玉玉想大声呼喊，秦书华一把捂住她的嘴，凑近她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喊出去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玉玉放弃了呼喊，带着哭腔低声挣扎哀求。秦书华不为所动，始终在粗暴地进行着自己的动作……
玉玉走出校门时天应黑了。
一进家门，玉玉就看见院子里停着爷爷的三轮车。车上摞着捆好的旧纸板，爷爷坐在旁边，叼着烟，正捆着还未整理的纸板。昏黄的白炽灯挂在门楣上，让爷爷佝偻的身影铺满了院子。
张春银抬起头，眯着眼看着玉玉，淡淡说道：
“秦老师又给你补课了。”
玉玉嗯了一声，经过爷爷走进了堂屋，看见桌上还未开动的饭菜，回过头疑惑地看着爷爷：
“爷爷你还没吃饭？”
“秦老师是个好老师，年年送几十个学生上县一中，你跟着他好好学。”张春银叮嘱道。
“我不想考高中了。”
张春银猛然抬起头，一脸惊讶地望着玉玉：
“你说啥？！”
2
玉玉不敢去看爷爷的目光，低着头，收拾起饭桌开始吃饭。
张春银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走进屋里，一脸惊慌地问道：
“因为啥呀？为啥不想上？”
玉玉一时语塞，她脑海中出现了秦书华黝黑的猥琐的脸，心中一阵难以名状的惆怅。她不能把心中真实的想法告诉爷爷，那样年迈的爷爷根本受不了。
张春银有些笨拙地站在堂屋里，急切地等待玉玉的回答，见玉玉不说话，他大声道：
“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有人欺负你，你就跟秦老师说，秦老师人好，有什么问题他能帮你。”
他叹了口气后，又说了句：
“相信老师，你在外面也不要跟男孩子讲话。”
听了爷爷的话后，玉玉觉得就算跟爷爷说，秦书华经常对她做那种事，爷爷也不会信的。她不说话开始收拾起桌子，饭桌上炒好的菜正用碟碗扣住，旁边还有一锅稀粥。玉玉一遍低头拿开碟碗，一遍缓缓说：
“我觉得自己考不上，就算考上了高中，学费也太贵。”
“钱的事你不要担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
“反正我是不想上了，我下来帮你干活，你也轻松些。”
张春银脸色一变，嗓门大了起来：
“你不上学能干什么！我不用你帮！”
玉玉一边摆碗筷，一边盛粥，仍旧淡淡道：
“我就是不想上了！”
张春银急道：
“你不为自己，你也想想你爸。”
玉玉一听到爸爸，心中一沉，一股热泪随即涌上眼眶，她极力抑制要涌上眼眶的泪。
爸爸去世已经五年了。
玉玉的父亲因为癌症去世，去世前在他市里的医院躺了三个月。当时玉玉上四年级，对父亲的病情了解不多，家里也没人告诉他。一到休息天，爷爷就带着她去医院看爸爸，每次去都给爸爸带一本书架上的书。
爸爸是初中毕业，可以说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学历。高中毕业的爸爸，到了村里小学教书。家里有很多他在地摊上买来的文学书籍。
他一直想上大学，自从玉玉出生后，他就跟玉玉说，要好好读书，要上大学，要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爸爸给玉玉算过命，算命先生说她是文曲星。爸爸非常高兴玉玉一定是老张家第一个大学生。
上大学是爸爸的梦想，当时考高中时，爸爸的成绩足以考上了县里的初中，但当时因为穷，没钱上，就没去。
所以爸爸曾信誓旦旦地说，就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让玉玉上大学，不能让他的悲剧在自己女儿的身上重演。
玉玉出生后，爸爸很宠他。对她有求必应，玉玉童年的快乐时光几乎都和爸爸有关。可惜好景不长，在玉玉上四年级时，爸爸被查出是肺炎晚期。
每次玉玉去医院看爸爸，爸爸都跟她说，让她好好学习，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完成爸爸的梦想。
玉玉知道，当初考上高中没去上，是爸爸心中永远的遗憾。
四年级期末考试前，玉玉失去了宠爱她的爸爸。
爷爷一提到爸爸，玉玉的心软了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和爸爸在她心中最重要。玉玉的妈妈在她爸爸去世后不久，便去广东的一个工厂里打工，在工厂里认识了一个大她五岁的男人，那个男人也是中年丧妻，两人在一起后，她妈妈回来的看她的次数越来也少，只是偶尔打电话来问问玉玉的情况，托人寄点钱来。
玉玉到现在也没见过银行卡，不知道该怎么用，玉玉不说话了，她坐在小凳子上，默默吃起饭来。
张春银坐在饭桌前，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你心疼爷爷，挣钱难，学还是要上的，爷爷不识字，吃了不少文化的亏，平时人家让我签个名我都写不上来，收破烂没少被人骗，玉玉你好好学，将来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也让爷爷过几天好日子。”
玉玉听到爷爷这么说，心中一酸，开始自责起来：
“爷爷，我一定好好学，考上高中，考上大学。”
“你要争口气，也让你妈看看！”
玉玉知道爷爷对妈妈有看法。虽然爷爷表面上说支持妈妈再找个人家，但他对妈妈在爸爸去世后，很快改嫁，心里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在那以后，妈妈对玉玉的关心越来越少。给爸爸看病时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到处借了不少。这些外债，这些年妈妈陆续还了一半。爷爷心里知道，还完债，妈妈与这个家的联系也几乎就断了。
爷爷今年七十了。前几年还能下地干活，闲的时候去给人家打打短工。现在地里太重的活干不了了。只能靠收废品，种点菜，养点鸡鸭，到集上去卖来挣点钱。
玉玉望着夜色出神，自责自己的任性。她身上背负着爷爷和爸爸的希望，自己不应该意气用事，跟他们比，自己的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玉玉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她希望中考快点到来，夏天快点到来，一定要努力复习，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考上高中，让爷爷开心一下，也摆脱那个折磨她的魔鬼。如果摆脱那个折磨她的魔鬼，她和爷爷的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熟悉的身影，让玉玉心顿时惊慌起来。
“张大爷在家吗？我是书华。”
3
玉玉一时愣住了。
秦书华提着两箱牛奶，笑吟吟地从门外走进堂屋。张春银连忙起身热情相迎：
“秦老师你来就来，咋又带东西了，吃过饭了没有？”
“快中考了，压力大，正是补充营养的时候，我给孩子带点补品，多少补一补。”
秦书华把手中的牛奶递给玉玉，玉玉不知所措，没有接。
“快拿着。”秦书华笑呵呵地望着玉玉。
“这多不好意思，每次来都给带东西。”张春银道。
秦书华笑了笑，把牛奶放到了地上。
“现在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跟上了，学习也不受影响，这样才能考个好成绩。”
张春银把烟拿出来，习惯性地递给秦书华。秦书华摆摆手。
“我不吸烟。”
张春银尴尬一笑：
“我给忘了。”
他看着地上牛奶，对玉玉说道：
“你看秦老师对你多好，有这样的老师还不知足吗？别整天想三想四的。”
张春银随即又转过头对秦书华说：
“刚才一回家就跟我说，不想上了。”
秦书华惊讶地望着玉玉：
“为什么？”
“这孩子懂事，怕上高中花钱，想帮我省钱。”
“钱这个事，不用担心，到时候，我来帮你，农村出个大学生不容易，不能让想学的孩子没学上。”
张春银听后十分感动：
“我跟她说，你只管上，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上。”
“玉玉，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其他的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是班长，应该给同学们起个榜样作用，班里好多事我还得让你帮忙呢。”
随即秦书华转头张春银说：
“我这次来，就是要跟说个事，我明天要去县里一趟，最近三天都回不来，班里的事我要让玉玉管理一下。”
“又去县里考试？”
“县里一中今年缺两个老师，我再去试试。”
“前两次确实有些可惜，县里那群人不了解你，要不肯定就招你进去了。”
“前两次都差了不到一分，这种事也没办法，县里高中也不是年年都缺老师，好不容易出现一次，肯定要好好准备，争取这次能成。”
“秦老师你肯定能行，你带的学生年年都有考上一中的，哪个不说你教的好。”
随即秦书华跟玉玉说了一下班里的事。末了，让玉玉明天早些去学校他的宿舍，他有些资料给她，这些资料是办公室其他老师要用的。
玉玉一沉，知道只要一跟秦书华相处便意味着什么，她心中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但嘴上还是答应了。
4
学校刚开门不久，张玉玉就来了。
秦书华知道她一定会来的，他太了解她了。张玉玉也肯定知道，他为什么让她这么早来。所以当他把张玉玉抱向温热的床时，她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他们都知道她的反抗是徒劳的。她这么做只是表明她的态度而已。
结束之后，张玉玉迅速穿上了衣服。秦书华把套子扔进了一个黑色的小塑料袋，扎紧后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张玉玉面无表情地望着秦书华：
“资料呢？”
秦书华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张玉玉随即知道自己被骗了。
秦书华看着张玉玉失落的神色，随即安慰道：
“我就是想你了，我这次去县里考试要多待几天。”
张玉玉没有说话，默默收拾起自己书包准备离开。秦书华扳住了玉玉瘦小的肩膀，拉开书包拉链塞进了一百钱在里面。
秦书华的手放开后，张玉玉打开门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早晨的事情让秦书华感到十分愉悦。他做了一个小时的公交到了县里，对于这次的招聘考试他信心满满。
距离上一次考试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这两年里，县里也有高中招老师，但秦书华看不上它们，他只想上县里的一中。作为县里的最好的高中并不是每年都缺老师的，于是秦书华只能等。
他一定要考上一中，在县里最好的高中当老师，让那些因为他穷而没看上他的相亲对象看一看，拒绝自己是多么的有眼无珠。他不仅要在一中当老师，还要在县里买房，有了房后，就是他挑别人了。只有没钱的男人才找不到老婆，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从来没听说缺女人的。
秦书华自从抱了这个想法后，进入一中就成了他唯一的目标。他秦书华怎么会只甘心做一个乡镇教师呢？
第二次考试时他与一起考试的其他乡镇的老师聊天，那老师说，只要县里有关系进能进一中，这考试就是个形式而已。
这次谈话对秦书华触动很大，他无论是笔试还是面试都表现的很出色，后来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位置被别人顶了。
第二次面试时，他听了前面几个老师的试讲，觉得没有比自己讲的好的。
秦书华也想托人找关系，但苦于没有门路。后来他对那些靠关系进去的非常不耻，那些人是在误人子弟。他一定要自己的实力来进入一中，如果他能在家今年秋天进入一中，那么他就能和玉玉在一起了。他有把握以玉玉的成绩进入一中完全没问题。
车到了县里公交车站后，秦书华打车去了考点附近，找了最近的一家宾馆住了下来。其实他完全可以等到考试那天过来，时间上绰绰有余。但他很慎重，还是提前一天来到了考点附近。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拿下。
这次他的运气不错，来参加考试的人数不多，只有五个。前面几个老师都没法和他比。他自从从容地完成了试讲。这次他确信只要没有暗箱操作，他绝对是第一名。
考试结束后，已经是中午了，秦书华又来到了汽车站，这次他去的地方是他的家。
秦书华的家就在这个县城北边的一个山村里。他已经有段日子没回家了。他年迈的母亲前两天在电话中苦口婆心地让他回家一趟，她又托媒人给他介绍了一个。
他一脸不耐烦地拒绝了母亲，但他知道她母亲会再打电话给他的。最后他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接受了这次相亲。
黄昏时，秦书华到了家门口。他没有提前通知父母自己回家。张菊英正坐在家家门口与邻居边干活便聊天，看到秦书华又惊又喜：
“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买点菜。”
秦书华没有理会母亲，径直走进了家门。
张菊英跟在后面弯着腰，颤颤巍巍跟了进来。
秦书华走到厨房，看了看饭桌上的剩菜，吃了起来。
“我再给你炒几个菜。”
张菊英蹲到墙角，在一堆塑料袋里找了起来，看看哪些菜可以一炒。她边搜索着菜边小心翼翼地说：
“上次让你拍个照片回来，你也没拍。”
“拍什么拍？有用吗？！”秦书华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秦书华母亲长长叹了口气，良久，无奈地说道：
“今年都三十了，究竟得结婚啊。”
“结什么婚！一个个都是势利眼，要是我有钱有房，这些人倒贴我都不要。”
“人家给介绍的，行不行，先看一看吧。”
“不看！这些人他妈一个个都钻钱眼里。”
“那你也不能不结婚啊，书华妈求你了，看一看吧。”
秦书华看着母亲哀求的神情，心中不忍，他本次回家的目的就是相亲。跟母亲说这番话只是为了发泄一下心中不满的情绪。情绪发泄过了，心中舒畅了不少。于是答应了母亲，明天去相亲。
5
相亲的时间是第二天中午。秦书华跟着母亲和媒人，一行三人来到一个村外大路旁一个林子里。
萧条的杨树林子，地面被踩得光滑，到处都是烟头、烟盒、堆满灰尘的食品包装袋等。靠近路边的地方放着三块光滑的大石头。
秦书华坐在石头上自顾自地抽起了烟。张菊英紧张地脸色泛红，一边跟媒人聊天一边盯着路上往来的车辆。她看见秦书华坐在石头上边抽烟便看手机，全然没有一点老师的样子，倒像个二流子，不由生起气来急切道：
“我的儿，你坐好，人家马上来了，让你看见像话吧。”
秦书华没有理张菊英，仍自顾自抽着烟，只是由于不常抽，动作看上去特别生疏，不时被呛到咳嗽。
很快一辆五菱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一个年轻女子和两个妇女先后从车上下来。
张菊英和媒人上前攀谈了两句，张菊英忙叫秦书华过来。秦书华踩灭了地上的烟头，缓缓走了过去。
张菊英忙让秦书华叫人。秦书华从已经拆了包的烟盒里，抽出两根递了过去，婶子大娘叫了一通。同时注意到站在身后的年轻女子，他今天的相亲对象。
身材大概比秦书华矮半个头，肤色黝黑，眉间有一个醒目的痣，长相透着一股浓浓的淳朴的乡野气息，秦书华从她身上感受不到女子温柔婉约。从看到女子的一瞬间，秦书华就宣告了这场相亲的结束，剩下的就只是走个流程。他原本就对父母安排的相亲不抱希望。但每次去相亲时还抱有一丝期待。说不定可以遇到自己能够看得上眼的，自己在她们面前毕竟是有些优越感的，教师是个公职，毕竟是个体面的工作。
两方的长辈在站在路边闲聊，秦书华和名叫顾小燕相亲的对象在林子里便散步。
“你在哪上班？”秦书华心不在焉地问着，脑子突然想到了玉玉。
“市里的商场。”顾小燕有些紧张。
一阵风吹来，地上的塑料袋被吹得原地打转。秦书华觉得有趣，盯着一直看，他没说话，顾小燕也一直沉默。
秦书华掏出烟，递给顾小燕，突然说道：
“你抽烟吗？”
顾小燕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不抽，俺不会。”
秦书华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开口问道：
“一月能拿多少钱？”
顾小燕闻道烟味，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两千，忙的时候能拿三千，俺听说你是个数学老师？”
秦书华装作没看见，继续抽着烟问道：
“两千在市里够花的吗？”
“够花，俺平时不怎么花钱，你是初中老师还是小学老师？”
“高中老师，在一中。”
“当老师挣不少钱吧。”
“还完房贷也剩不了多少？”
“你县里有房子？没听媒人讲。”
秦书华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淡淡说道：
“我自己买的，他们不知道。”
顾小燕哦了一声，不再说话，随即她又问道：
“你平时除了上课都喜欢干什么？”
“钻研一些教学上东西，看书看电影看画展”
秦书华随即把滔滔不绝地把说了不知多少遍的影评书评又说了一遍。这番说辞下来，足以忽悠平时不爱读书的姑娘。果然顾小燕听完秦书华的话后，看他的眼神里开始有了异样。秦书华见怪不怪，看了看手机，抬头说道：
“我们回去吧。”
张菊英见两人笑盈盈地走来，脸上也喜笑颜开，喜不自胜道：
“看来聊得不错。”
两人来到路边，两方的家长见孩子回来，都说了些分别的客套话。临走时秦书华叫住顾小燕，要加她的微信，顾小燕羞怯把自己的微信号给了秦书华。
秦书华掏出了另一个手机，热情地加上了顾小燕的微信。从顾小燕的害羞又欣喜的神情中，秦书华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两人分开后，秦书华掏出手机，没有一刻的犹豫，删除了那个刚刚加上的微信。
6
张菊英开心地像个孩子，给秦书华父亲打了一路的电话，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秦书华已经很久没见到母亲这么开心了，心中不免有一丝悲哀。
第二天一早，秦书华就回去了。离开家前张菊英不停地问他，那个女孩子怎么样，秦书华推说先聊着就踏上了回城的公交车。
回到学校不久，这次考试的成绩就出来了。这次果然如秦书华所愿，考上了县里的一中。
夏天过后，他就可以去一中报到，成为一名他梦寐以求的高中老师了。
这意味着，这一届初中将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初中了。想到玉玉，秦书华竟有些不舍，到了城里这些稚嫩的女子他可就享受不到了。想到这三年来那些和他有过温存的女生，他一时怀念起来。
秦书华想起他的第一次。三年前的那个周五，在一个办公室的老师的介绍下，他与一个相亲对象约会，与秦书华约会的对象，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美容店，两人聊天时，那个女生直白地问秦书华的收入，秦书华把自己的工资多说了一半，那个女生听后还是皱了皱眉，她条件反射般的反应，让秦书华心中十分反感，那个女孩说如果两人在一起，他要让秦书华辞掉教师的工作，跟着她一起把美容店做起来。秦书华顾及介绍人的情面和自己的形象，没有当众翻脸，颇有绅士风度地和她结束了不愉快的约会。
约会结束后，他越想越气愤，自己独自找了地方喝闷酒，等他醉醺醺地回到学校时已经是黄昏了。秦书华经过教学楼回宿舍时看见一个女生从背着包从楼上下来。秦书华叫住了她。他记得这个女生叫叶小玲，初一的学生，非常乖巧的一个女生，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平时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从不敢违拗。
小玲说她在捡垃圾桶里的废纸，然后去收破烂的那里卖钱。
秦书华看着暮色中孤单瘦小的小玲，突然升起一股邪恶的欲望。
秦书华说他的宿舍里有很多不用的作业本和废纸，让她跟着他去宿舍拿。叶小玲跟着秦书华来到他的宿舍，进门后，秦书华让她脱衣服，小玲愣了一下，还是照做了。秦书华把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让小玲躺了上去，脱去她的一条裤管，然后用毯子盖住了她的上半身……
结束后，秦书华短暂地慌张了一下，那个女孩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懂。她仍是顺从地停着他的话。
小玲离开时，秦书华给了她五十块钱，让她买些好吃的，然后让她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她的奶奶。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只要瞒住了大人，什么事情都不会败露。
此后，小玲成了秦书华忠实的伴侣，每次都对他言听计从。直到小玲初中毕业，跟随父母的脚步外出打工。三年间秦书华不记得和她约会过多少次，学校里几乎留下了他和小玲的足迹。这个长相肤色黝黑，长相一般，但性格温顺的女孩给了秦书华难以忘怀的记忆。
也正是从小玲开始，秦书华开始觉得在这个落后的小镇，当个老师似乎也不是这么坏。
第二个女生叫晓梅。有了小玲的经验后，秦书华的胆子大了起来。晓梅是小家碧玉型的，个子不高，很白，干瘦干瘦的。自从晓梅成了秦书华的目标后，他便开始处心积虑地接近晓梅。
学校里人人都尊敬他，学校领导器重他，因为教学能力强，家长也信任他。
晓梅是个性格安静的女生，成绩中等，平时总和自己的同桌腻在一起。几乎很少独自一人活动。
在观察了晓梅的一个月后，秦书华终于在期中考试结束后，以讲解试卷的理由，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晓梅瘦小的身体里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秦书华在制服她时着实花了不少的力气。秦书华的胳膊脸上被她抓伤了很多处，气急的秦书华对她的肚子狠狠捶了两拳。晓梅立即老实了。完事后，晓梅躲在床上哭。
秦书华坐在床沿上，和蔼地说道：
“老师喜欢你才这么做的，你不要说出去，我会选你当班长，让你进县里一中，你以后考上大学，家里人就享福了。”
晓梅走时，秦书华给了她五十块钱，让她买点好吃的。
从此晓梅就成了他第二个忠实的伴侣。
秦书华把他所中意的女生列了一个名单，心中决定要把离开之前把这些猎物都推倒。
第三个是女生是莉莉。莉莉比同龄孩子要高一个头，身材微胖，也比同龄孩子要懂事，她是个很外向的女生，十分活波开朗，吸引秦书华的是她丰腴的身材。他想换换口味。
莉莉的学习成绩很一般。秦书华喜欢那些学习成绩一般的女生，这样他就能创造出更多的接触机会。
秦书华给莉莉单独辅导了几次课，在辅导时秦书华有预谋的给莉莉诉苦，说自己因为平时工作忙，家里乱得像一乱粥，平时吃的不好睡的不好等等。
善良的莉莉听了秦书华的诉苦后，提出要去他家帮他打扫卫生。秦书华在一天放学后把莉莉带到自己的宿舍。
一到宿舍，秦书华紧紧把抱住了莉莉，不由分说就把她扑倒在床上。一半恫吓一半温柔，莉莉的反抗没有秦书华想象的那么激烈。
事后，秦书华安慰了一番给了她一笔钱。毫无疑问，莉莉自此以后，也不得不成为了秦书华的伴侣。
这三个女生，小玲和莉莉初中毕业后，便外出打工了，晓梅中考考进了县里排名第三的高中。
如今他在这个学校里呆的时间不会太久了。这个地方有过令秦书华痛苦的回忆，当然也有过美好欢愉的记忆，总体来说，他在这里还是很快乐的，尤其是最近三年。
秦书华一脸春风地宣布了考上一中的消息，在众人的祝贺恭喜声中，秦书华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秦书华觉得应该要好好庆祝一下。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找到玉玉所在的班级，打断了正在上英语课的玉玉。
玉玉站在走廊里，不知所措地望着秦书华。
秦书华笑意盈盈地说：
“我从县里给你爷爷带来了一些治白内障的药，放学后你来我宿舍里拿。”
这时恰好隔壁班的数学老师从走廊里经过。
秦书华看着玉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蔼地笑着：
“进去上课吧，别忘了来拿。”
随即和那名数学老师一起聊着天走了。
玉玉望着秦书华的离开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巨大强烈的不安。
7
玉玉刚走上教师宿舍的走廊，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气。
她忐忑不安地走到了秦书华宿舍的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来更加浓重的酒气，一些菜肴的香味也随着飘了出来。
秦书华正哼着含混不清的曲子，往桌子上摆一些熟食。
玉玉小心地走到门前。
秦书华看到玉玉，立即兴高采烈地说道：
“快进来！马上开饭！”
“药呢？”玉玉站在门框里，低声问道。
秦书华不由分说把玉玉拉进屋里，锁上了门。
“急什么？先吃饭”
小桌上摆满了从外面买来的熟食。两双筷子整整齐齐地摆在两个干净的碗上。秦书华面前的那个碗旁边，放着一瓶崭新的白酒，地上还放着一箱啤酒。
秦书华的屋子很小，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饭桌外，就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玉玉拘谨地坐下，始终不敢抬头看秦书华。
秦书华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喜不自胜地说：
“玉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考上一中了，过了暑假就去县里报到”
玉玉知道秦书华一直想进县里的一中，但连着考了两次都没考上。对她玉玉来说，那是噩梦，每一次秦书华没考上，他都会变着法来折磨自己。每次自己的身上都会伤痕累累。那两次噩梦般经历，她一次也不想回忆。她一直希望他能考上一中，这样她就能摆脱她的折磨。
秦书华还在自顾自说着，玉玉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如坐针毡，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知道秦书华有很大的可能是骗她的，但她还是来了，万一是真的，那么爷爷的病就会好些。这些年爷爷把钱都花在她身上了，有病也不去看，即使去看，也只是买最便宜的药。玉玉很心疼爷爷，为了爷爷她什么都肯去做。即使她明知道来这里会再一次受到折磨，但她只要能拿到药，她也在所不惜。
秦书华脸色微红，叼着烟把一罐啤酒打开递了过来：
“今天我开心陪我喝点。”
“我不会喝酒。”
秦书华命令般说道：
“啤酒不醉人，喝一罐。”
玉玉没有接，抬起头道：
“把爷爷的药给我，我要回家。”
“喝了这灌啤酒，就把药给你让你回。”
玉玉不相信他的话，于是问他：
“爷爷的药在哪里？”
秦书华眼神示意了一下，玉玉看到靠墙的柜子上有一个崭新的白色的鼓鼓的塑料袋，看样子像是装药用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玉玉放了心，接过那罐冰凉的啤酒，放到嘴边小心地抿了一口，啤酒的苦味，让她不由皱了一下眉。
秦书华见状哈哈一笑。
“喝多了就好了，吃口菜。”
玉玉把啤酒放下并没有吃菜。在这里吃饭，她有本能地厌恶。自从被秦书华做了那种事以来，这里对她来说就是噩梦。每次事后，她都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这里逼仄的屋子对她来说就是噩梦深渊。
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发生那种事时的情景。那次期中考试数学卷子很难，玉玉考的不好，错了好几道大题。试卷发下来后，她很难过。放学后，秦书华把她叫到办公室讲期中考试的卷子，讲到快吃饭的时候，秦书华要带她去吃饭，吃完后继续讲。当时天色很晚，秦书华给张春银打了电话，把事情给他说了。张春银很感动，电话里不停地嘱咐玉玉，要听老师的，好好学，如果太晚了他可以去接她。
玉玉也很感动，觉得一定跟着秦书华好好学。
秦书华把玉玉带回了宿舍。宿舍是在教学楼后面的一排房子里。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说是宿舍其实从放置不用的房子里打扫出来的一间房子。学校里的老师除了秦书华外都是本地镇上，平时下课都回家。
到了秦书华的宿舍后，玉玉帮着秦书华简单炒了几个菜。吃过饭后，玉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书华扑到了床上。
玉玉几大口就喝完了一罐啤酒，然而没过几秒钟，她就有些晕，头昏沉沉的，她挣扎着说了句：
“喝完了，把药给我，我要回去。”
然而当玉玉把目光聚焦到秦书华的脸上时，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秦书华的脸上又浮现出那副猥琐下流的神情来。
玉玉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是噩梦的前兆。
8
秦书华把鞭子随意地扔到一边，若无其事的继续坐在桌前喝酒。
玉玉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默默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她去拿柜子上的药，那发现那包白色塑料袋已经不见了。
“把药给我！”
秦书华说：
“玉玉你好好复习，到九月我们就能在一中见面了，到时我们就又能在一起吃饭了。”
“把药给我！”
“我只要一进一中，以我的能力，就能混上教学组长的位置，到时我再在买个房子，我看谁他妈再看不起我！那些以前嫌我穷的人，小孩想上一中门都没有！”
“把药给我！”
秦书华恶狠狠地说着，不停地往嘴里灌着白酒。
“那些看不上我的贱女人，你们是瞎了眼，以后他妈的白送老子都不要！”
“把药给我！”玉玉机械地说着，双眼无神地望着秦书华。
这时她一转眼，在秦书华的椅子下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塑料袋。玉玉心里一沉，她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个刚才还崭新的塑料袋，现在团成一团皱巴巴地，舒展地躺在秦书华的椅子下。
很明显，秦书华又骗了她，根本就没有药。
但她还是走到秦书华的身后，蹲下去把它捡起来。当她握到那团塑料袋时，她仅存的希望磨灭了。
尽管秦书华已经骗了她很多次，但每一次她都天真的相信了。他利用了她的善良。
“老子这些受够了这些傻x的了。”
秦书华喝光了酒瓶中的最后一滴白酒。他醉醺醺地站起来，动作迅猛碰倒了身后的玉玉。玉玉毫无防备的仰面摔倒。
醉眼乜斜的秦书华看着仰躺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玉玉，兽欲大起，目露凶光，朝着地上的玉玉恶狠狠地压了上去。
冰冷坚硬的地面，剧烈的冲击，让玉玉十分难熬。秦书华发了疯般，对玉玉辱骂着，用尽各种下流无耻的言语侮辱着。他不停地掐着，扭着，扇着、捶着、打着玉玉。
一阵手机铃声响了，秦书华低声骂了一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你猜猜是谁？”
处于迷离状态的玉玉猜到了那是爷爷打来的电话，心中燃起一线希望。
然而秦书华任由手机响着，很快声音就停了。玉玉心中升起的希望，也随着铃声的消失而消失了。
铃声很快又响起来了。玉玉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中，听着熟悉的铃声升起又消失。她的心中越来越冰冷。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秦书华没有开灯，整个屋子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菜肴、烟味、血腥、肉欲的味道，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复杂难闻的气味。
玉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希望自己就那么死掉。活着对她来说太痛苦了。
不知过了多久，灯亮了。
秦书华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边喝着酒边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回去吧，回去好好洗洗！”
玉玉恍惚迷离间，不知怎么穿上的衣服，她身上每一寸的肌肤都火辣辣的，稍微一碰，便疼痛难忍，做每一个动作都异常艰难。
秦书华坐在桌前自顾自吃了起来，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玉玉僵硬地离开秦书华的宿舍，从后门走了出去。
夜色清凉，星光满天。玉玉沿着镇上的路走形单影只地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玉玉很久都看到这么美丽的星光了。她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说死去的亲人会变成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来陪伴着你。
玉玉想念起了去世的爸爸。如果爸爸还在，生活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爸爸去世后，生活一下子就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玉玉突然觉得很悲哀，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这样的折磨。
爸爸去世前，是她最幸福快乐的时光，那时爸爸把她像公主一样宠着，妈妈也总是嫌弃爸爸太溺爱她，没个正形，因此妈妈总是板着脸严厉的管着玉玉。从小妈妈在玉玉心里就是一个严厉的角色，她更喜欢爸爸多一些。爸爸去世后，妈妈没过多久就离开了。玉玉记得妈妈离开的那天早晨，玉玉拉着她的手，哭着闹着，不让她走。但妈妈抹了把眼泪，最后还是狠心踏上了去往南方的车。
玉玉和爷爷在一起生活后，觉得自己就是个大人了。虽然她也才是小学毕业，妈妈临走前曾在言语间说过，让玉玉上完初中就下来打工。玉玉听了后，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很不舒服。她想上学，爸爸也想让她上学，爸爸想让她以后上大学。那是爸爸的梦想。爷爷也想让她上学，他没有爸爸那样丰富的梦想。在爷爷心里，大学就是一个很高级的地方。上大学就可以找到好工作，就可以做办公室不用像他一样辛苦出力挣钱了。
玉玉突然觉得每个人都过得很辛苦，人生来就是受苦受难的。生活里的一点点幸福，只是给人的一点甜头，好让他不放弃生命，继续去承受更多的苦难。
中考结束前她还要一直被秦书华这个恶魔折磨。想到秦书华，玉玉活着一点意思没有，一点意义都没有。
玉玉走向了桥边。这座她每天上学都要经过的桥，她再熟悉不过了，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结束她的生命。
她望着桥下发呆，水面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的，有一种静谧的美好。
希望下辈子可以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都宠着我爱着我。
玉玉轻轻一跃，从桥上跳了下去。
9
张春银见天黑了许久，玉玉都没回家，开始担心起来。
上次玉玉跟他说不想上学的事，他一直在记在心上，他知道这几年家里的变故对玉玉影响很大。玉玉以前是个活泼爱笑，话很多的孩子。因为很爱调皮捣乱没少让她妈妈骂。
自从她爸爸出事妈妈离开后，玉玉的话越来越少了，也不像以前那么爱笑了。玉玉突然变得懂事，让张春银既欣慰又有些失落。虽然他总是尽力满足玉玉的任何要求，但自从上初中后，玉玉几乎没有任何属于孩子应该有的要求，反而像个懂事的小大人。
当玉玉跟他说不想上学时，虽然他说了她。但他心里明白为什么玉玉会有这样的想法。玉玉的妈妈曾经话里话外跟他说过，想让玉玉早点下学去外面跟她一起打工。他当时严厉地批评了她，说只要玉玉想上，就是他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供她。
玉玉妈妈见他态度坚决就没有再提起过。但张春银知道，她肯定会把这种想法告诉玉玉。玉玉还小很容易让会被她妈妈影响。他决定她妈妈再打电话来时，他狠狠地说她一顿，让她死了这条心。
到了九点，玉玉还没有到家。张春银打电话给玉玉的班主任秦书华，但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张春银开始担心起来。
于是他骑着收破烂的三轮车走向了玉玉上学的那条路。在这个夜晚，这条路上，七十岁的张春银老人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这条断送张春银生命的道路连接着国道，有很多卡车货车从这条路上经过，路面年久失修，崎岖不平，到处都坑坑洼洼的。
当时外面一片漆黑，路上没有路灯，只有路边的店家偶尔发出来的稀疏的灯光。夜色清冷，张春银奋力地登着三轮车，他边骑车边时刻注意着路边的人影。
夜晚路上行人稀少，只有车辆时而经过，每一辆经过的车，都开着强烈无比的远光灯，张春银每次都被这些光柱晃得睁不开眼。
偶尔经过一个人影，张春银边扯着嗓子大喊玉玉的名字。然而张春银的一次次呼喊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他的急切的呼喊，在黑黢黢的夜色中格外的孤独凄凉。
事故在是一处偏僻的路段发生的。忧惧的情绪和持续的卖力蹬车，让已经七十岁的张春银体力消耗很快。走到那片漆黑的路段时，他注意力和体力已经严重下降了。
对面的远光灯又一次晃得他闭上了眼，但他的脚下仍旧不停地瞪着车。对面的灯光持续照着，张春银在强光照射下始终无法睁开眼，眼看着车辆就要驶过时，三轮车的前轮突然撞到一块大石头上，车头猛地向路中间一歪，车迅速向路中间跑去。
张春银立即刹车，三轮车很快被他控制住了，但随之而来的巨大尖锐的喇叭声一下子又他愣住了，他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着疾驰而来的车辆。
片刻之后，一记沉闷的撞击久久回荡在漆黑的夜色里。
张春银一脸惊慌的表情伴随着凄厉无比的喇叭声，永远停留在了他生命的最后几秒。
10
玉玉在医院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秦书华，他正坐在床前玩着手机。
秦书华看见玉玉醒了，立即凑上来亲切地说：
“醒了，好些了没有？”
玉玉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了白色的墙和病床，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
“我怎么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昨晚自己跳了河，是谁她救了她，又把她送到了医院，秦书华又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的，爷爷呢，她一夜没回家，他怎么样了。
秦书华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略带责备地说道：
“做完一个骑车回家的大爷，看见你从桥上跳了下去，急忙找人把你救了上来，天太黑，幸好发现的快，要不然，唉，玉玉，你怎么那么傻呢？”
玉玉没理会秦书华，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爷爷：
“我爷爷呢？他知道了吗？我要回家！”
说罢，玉玉便起身下床。
秦书华立即按住玉玉，一脸悲切地说道：
“你爷爷也在医院里。”
玉玉一惊，脸上瞬间变色，急切地望着秦书华：
“怎么回事？！我爷爷在哪里，他怎么会在医院，他旧病复发了吗？”
秦书华面对玉玉的担忧焦急的目光，垂下了眼角，慢条斯理地说道：
“昨晚你爷爷骑三轮车卖废品时被路过的货车给撞了。”
玉玉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冰冷，身体一下子僵在床上，一时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愣了片刻后，她立即从床上冲下来。
秦书华死死地把玉玉按在了床上，大声吼道：
“玉玉，你爷爷现在已经死了！他现在太平间，你见不到他了。”
玉玉哭喊着要去见爷爷。
这时闻声而来的护士们合力把玉玉控制住了，玉玉情绪崩溃地在床上哭喊着。
秦书华一脸悲戚地跟医生说了玉玉的情况，医生护士也都很同情玉玉。
张春银出事的路段很偏僻，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肇事车辆出事后便逃逸了。村里的长辈操持了玉玉爷爷的葬礼。直到玉玉爷爷的葬礼举行，肇事司机也没有被抓获。
村里的长辈凑钱给玉玉爷爷操持了葬礼。在爷爷的葬礼上，玉玉见到了很久没见的妈妈。
见到妈妈的那一刻，玉玉很惊讶，妈妈变得以前时髦了，穿着崭新的衣服，头发染了，烫了，眉毛也纹了，脸被化妆品保养地像面粉一样白。
玉玉没有很喜悦。妈妈廉价的时髦，让玉玉只感到一阵厌恶。她本能躲避与妈妈亲近，她觉得妈妈现在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从妈妈的样子来看，她现在的家庭一定很幸福，很开心。
玉玉的妈妈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很想和女儿亲近，给她买了很多的衣服。晚上睡觉时她想和玉玉睡在一起，但被玉玉拒绝了。但她很强势，还是硬要玉玉跟她一起睡，在众人的劝说下，玉玉最后还是和她一起睡了。
睡觉的时候，玉玉整晚都不怎么说话。她一点也不想和眼前这个已经很陌生的妈妈讲话。玉玉妈妈整个晚上都说个不停，说她现在的生活，说她现在在厂里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块，说她现在的家庭那个男人对她有多好，什么都听她的，钱也让她管着，她让玉玉以后不上学也去她的厂里打工。
玉玉在黑暗中静静停着讲着这一切，她突然觉得这个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的话语里充满了金钱的味道。她记忆里的妈妈不是这个样子的。
三天后玉玉爷爷的葬礼结束，在结束的那天晚上，玉玉妈妈把独自一人的玉玉安排本家的一个叔叔家。
玉玉妈妈让玉玉中考结束后去找她，她还找到了秦书华，给了秦书华一些钱，让他在学校里好好照顾玉玉。
秦书华当即热情地应承了下来，看着秦书华那张亲切和蔼的脸，玉玉却觉得如坠冰窟一样冷。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早，玉玉妈妈塞给玉玉五百块钱，反复叮嘱了几句话后，便匆忙踏上了离开的车。
玉玉看着公交车渐渐走远，她心里的那个妈妈也越走越远了。
11
玉玉上语文课时语文老师告诉她，让她外面去，秦书华找她。
听到秦书华找她，玉玉心里一沉，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
秦书华站在走廊里也正一脸不安地等着她，看到玉玉出来，他随即说道：
“跟我趟办公室，警察找你。”
玉玉听到有警察找她，也是一脸疑惑，随即也猜到了，可能是爷爷的事，但她还是问了秦书华：
“什么事？”
秦书华紧张地说道：
“不知道，可能是你爷爷的事，你进去别乱说话！”
两人很快来到校长室，进门前，秦书华表情严肃地又重复了一遍：
“别乱说话！”
进门后，秦书华立即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
“校长，警察同志，人我带来了。”
秦书华把玉玉送进校长室后，便识趣地离开了。
玉玉局促不安地站在进门的地方，看见肥胖秃顶的校长正坐在宽大的茶几前和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聊天。
校长用手一指，示意玉玉坐在茶几窄处的椅子上，用家里长辈般和蔼的语气对她说道：
“玉玉，这是刘警官和李警官，他们是来说说你爷爷的事的。”
玉玉在长方形茶几旁坐了下来。距离她最近的干瘦黝黑的警察率先开了口：
“玉玉，我们抓到凶手了。”
刘峰说完后，顿了顿，似乎在等玉玉的反应，见玉玉没有反应，便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是在邻县抓住凶手的。”
玉玉对爷爷出事的过程了解的不多，她所知道的也只是当初在病床上，秦书华告诉的那些。家里的那些人似乎在有意地在她面前回避这件事，她从没听任何人说过爷爷出事的经过。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从警察的口中，知道了爷爷出事的前因后果，以及整个案件侦破的过程。
玉玉知道了爷爷并不是像秦书华所说，在收破烂回家时出的车祸，而是她迟迟没回家，爷爷出来找她，在路上出了意外。
张春银出意外的路段，既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前后黑漆漆的一片，肇事车辆出事后便迅速逃逸。警方接到报警后赶到现场，经过警方勘查，现场除了惨死的张春银老人外，只有两道轮胎血迹和一个损坏严重的老年手机。
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一路调查死者的身份，很快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及当晚的活动轨迹。一路根据现场残留的轮胎血印进行了调查，当地所有的轮胎修理厂和4s店，经过近一周的走访摸排后，终于在一家轮胎修理店找到了线索，据店里的老板说，现场遗留的轮胎血印的花纹，与他店里经营的一款中型货运车车辆普遍使用的轮胎花纹很像，但是具体是哪一款货车的花纹还不得而知。最后一路调取事发路段卡口附近经过车辆的视频监控，经过几十小时的筛查仍旧没有得到有效的线索。
“案子一连几天都没进展，专案组的同志们都很急，都想尽快抓住凶手，给你们一个交代。”
刘峰望着玉玉真诚地说。
“皇天不负有心人，线索究竟还是让我们找到了。”刘峰释怀道。
刘峰是在接孩子放学时想到了破案的线索。接孩子回家时，他看见路边的水泥搅拌车的轮胎花纹和现场遗留的轮胎花纹很像。这个发现一下子触发了他的神经，他立即查找案发时间段的车辆，果然发现了两辆水泥搅拌车在案发时间经过现场路段。
警方很快找到了这两辆搅拌车司机，据其中一位搅拌车司机说，案发当晚十点半左右，他确实看到一个老人骑着三轮车在路边活动。
警方根据司机的提示，把案发时间范围锁定在10点30分到11点之间，根据排查，警方很快锁定了一辆中型货车。刘峰很快找到了该名车辆和驾驶员，痕迹检验人员在该车底盘前侧发现了血迹，左后侧挡泥板上发现了一处疑似人体组织的物质，经检验，血迹与人体组织均与死者张春银相符。
司机陈海在铁证之下，如实交代了肇事逃逸的经过。
刘峰说完这一切时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玉玉始终静静地听着，眼睛出神地望着某处，泪水不知何时已悄悄溢满眼眶：
“警察叔叔谢谢你们，我爷爷命苦，一辈子都没享过福，你们抓住了凶手我爷爷在天上一定很开心的。”
刘峰也动情道：
“玉玉我们了解你的情况，你别有其他想法，在学校里好好学，后面的赔偿问题，后想法帮你多争取一些的。”
校长见状，也说了几句宽慰玉玉的话。玉玉的事情结束后，两位便要离开，校长热情地邀请他们中午一起吃午饭，但被他们拒绝了。
两位警察离开时，玉玉也跟在他们后面回到教室，刘峰还叮嘱她要考上大学为爷爷争光。
刘峰不辞辛苦抓住了杀害爷爷的凶手，这让玉玉觉得刘峰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她想把秦书华侵犯他的事告诉刘峰，让他帮助自己摆脱这个恶魔的控制。她一边走一遍犹豫自己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刘峰。
快要踏进教室的门时，玉玉还是下定了决心她突然转身飞奔下楼，然而当她跑一楼大厅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如坠冰窖一般，浑身冰冷。
秦书华正与两名警察有说有笑地往外走去，他与两名警察亲昵的举止，看上去像是熟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般。
三人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不约而同地转过了身来。
玉玉气喘吁吁地看着三人，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秦书华望着玉玉，笑着问道：
“玉玉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刘峰和另一名警察也眼含笑意，疑惑地望着玉玉。
“没什么，我想再跟您说一声谢谢”
玉玉说完后，朝着刘峰深深鞠了一躬。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玉玉便迅速向楼上跑去。
秦书华望着玉玉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懂事的孩子，就是命太苦了了。”
12
玉玉的妈妈走之前，把玉玉安排在了本家的一个叔叔家住。叔叔家距离玉玉家有一段距离。叔叔一家四口，一儿一女，女儿叫菲菲在县里上高中，儿子小龙在上小学，下半年也到县里初中了。
玉玉与菲菲住在一个房间里，因为菲菲在县城上寄宿制学校，半个月回家一趟，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玉玉自己一个人住。
叔叔一家人对玉玉特别好，像对待亲生女儿对她。小龙也一口一个玉玉姐，叫得很亲热，平时在家时都会叫她一起玩他喜欢的游戏。
叔叔和婶子两人也经常在饭桌上，情真意切地跟她说，叫她什么都不要想，努力学习，考上大学，以后有一个好生活。
在叔叔家生活的前天，让玉玉感受到了很多的家庭温暖，菲菲每次从县里回家，都会给她带一些小饰品，像姐姐一样照顾她，还跟她谈论着学校里的各种八卦和自己的心事。玉玉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在叔叔家生活的日子，虽然玉玉过的很开心，但心里始终无法真正融入他们的家庭生活中去，每当她看到叔叔一家人在一起嬉笑打闹时，虽然很温馨，但她始终无法融入到这份温馨中去，不仅如此，她反而会顾影自怜。
她知道以后都不会有一般人那样温馨的家庭了。
玉玉觉得这是自己的命，她应该接受。
没过多久，玉玉便跟叔叔说要回到自己家里去住。
叔叔和婶子不同意，问她为什么要回家住。
“我想家了。”玉玉淡淡回答道。
叔叔一家人都来劝她，但玉玉坚持要在自己家里住。玉玉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准备把东西搬回家。叔叔非常焦急，叫来了玉玉其他亲人甚至打电话给她妈妈劝她，无论大人们怎么劝说，玉玉都要在自己家里住，最后叔叔气愤地说了句：
“一家子都是倔驴。”
玉玉虽然如愿住在了自己家里，但作为妥协日常吃饭还是要去叔叔家，只是睡觉的时候回到自己家。每天晚上独自一人在家的时候，玉玉都忍不住想到爷爷和爸爸，一想到他们便忍不住地掉眼泪。
当初妈妈离开时跟她说，到了南方，她会每天晚上给她打一通电话跟她聊天，但妈妈只在离开的一周内打过三次。再接到妈妈的电话是一个月以后。一开始她还很在乎妈妈的电话，她对妈妈仅有的希望，后来电话越来越少，也慢慢消失了。
秦书华在张春银去世后，对玉玉的事越来越热心。在玉玉住在本家的叔叔家时，秦书华就经常带着一些营养品上门关心玉玉。
她对秦书华在人前所表现出的和蔼亲切模样，一直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只有她知道他那副和蔼模样背后的无耻与邪恶。每次秦书华来玉玉家看她，她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每次他叔叔看到后，都会故作严肃地说她。但她仍旧对秦书华十分冷淡。
玉玉的叔叔下半年想让小龙到秦书华的班上，所以每次秦书华上门看玉玉时都格外的热情。玉玉叔叔知道秦书华下半年要去城里一中工作，不仅热情不减，反而更加热情，说了一堆恭维秦书华的话。
玉玉看到她尊敬的叔叔，在秦书华面前是那样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突然举得悲哀难过起来。
玉玉不知道秦书华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回到自己家住的，但她知道肯定是叔叔告诉他的，说的时候一定会顺带着再批评她几句。
当秦书华深夜在她家门外叫门时，她虽然有些惊吓，但是并不意外。她任凭秦书华在外敲门，低声叫着她的名字，她用杯子蒙住头，努力让自己不去听外面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消失了。
玉玉漏出头来长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听到外面的院墙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哗啦一声，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玉玉心里一沉，她知道那是因为什么而发出的声音。脚步声在院子里由远及近地传来，她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秦书华来到玉玉睡觉的房间门前，用力推了推门，醉醺醺地说：
“玉玉快开门！”
玉玉蜷缩在床上，紧张地紧紧盯着被秦书华推得吱呀作响的门。
玉玉房间的门是老旧的木门，里面是插销也是年深日久的，被秦书华猛烈撞击后，渐渐松动了。终于在最后的一次猛烈撞击中，插销掉落在地。
夏夜的冷气和秦书华的浓烈酒气一起涌入了玉玉的小房间里。一个瘦高的人影背光站在门框里，长长的的人影映在小小的房间里，挡住了玉玉的视线。像个高大的恶魔。
秦书华关上门，摇摇晃晃地扑过来。玉玉紧缩在床角，颤声道：
“你别过来！”
“玉玉你一个人睡不拍吗？我来陪你一起。”
秦书华扑到玉玉的床上。玉玉见无处可躲，便向床下爬去，可刚到床边，便被秦书华一把抓住胳膊。玉玉努力挣扎但秦书华干瘦的手像钳子一样，紧紧箍住她。秦书华一手抓玉玉的手臂，一手抓住玉玉的腿把她，双手用力把她扔到了床上。
玉玉的头狠狠撞到了墙上，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但她还来得及疼痛，便被秦书华拉了过去……
自从那晚以后，秦书华三天两头在深夜里过来折磨玉玉，他甚至把自己的换洗衣服带到玉玉家，让玉玉帮他洗，有时甚至光明正大的待到天亮，大摇大摆地走出玉玉家的大门。秦书华在学校里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地起来，在学校里的任何地方，只要无人发现，秦书华都会趁机凌辱玉玉。在学校玉玉只要看到秦书华便会吓得瑟瑟发抖，他会随时随地地把她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折磨她一番。玉玉完全成为了秦书华发泄欲望的工具。
小时候家里停水，水桶里的水不同家里用的，于是一家人就用一盆水洗脸，第一个是她洗，第二个是妈妈洗，第三个爸爸洗。等到爸爸洗脸时，那盆清水已经浑浊的不得了。玉玉很认真地跟爸爸说：
“水脏了，不能洗了。”
爸爸笑着说：
“等一会，水里的脏东西会沉下去，水就干净了。”
爸爸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等水澄清再去洗脸，而是说完后立刻去洗。
“水脏了，脸会越洗越脏的。”
玉玉仍旧认真地说。
爸爸哈哈一笑，说了句傻丫头就离开了。
玉玉觉得现在自己的身体，就像那盆越洗越脏的水，秦书华对她的每一次折磨，都只会让她更加肮脏一分。即使那盆水真的像爸爸说的那样，会慢慢变清，但那些污秽还是留在了水里。水只是表面看上去清而已，里面已经有很多污秽了。
玉玉的衣服下的每一道伤痕，她都想加倍还给秦书华。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没有人能例外。
13
周五的晚上，刘峰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但来电显示是秦书华的手机号码，刘峰接起电话，里面却传来了张玉玉淡淡的声音：
“刘叔叔您好，我是张玉玉，我把秦老师毒死了，我也喝了老鼠药，马上也快死了，谢谢您抓住了我杀害我爷爷的凶手。”
张玉玉很礼貌的说完，似乎这不是一件人命关天的事。
刘峰听得毛骨悚然，他想进一步追问，但张玉玉却把电话挂了。
刘峰立即前往张玉玉的家中，但并没有再张玉玉的家中发现她，很快他带着人在秦书华的宿舍里找到了张玉玉。
尽管刘峰心理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赶到案发现场时，还是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案发现场是一个杂物间改造的房间，大小也就二十多平方米，两名死者都是他熟悉的人。房间里的小桌子上摆着吃剩的酒菜，残汁剩菜的味道、床上的呕吐物、刺鼻的农药味，混着情欲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形成了一股令人恶心的异味。
房间十分逼仄，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吃饭用小饭桌外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刘峰站在走廊上，心情沉重地看着床上的两具尸体。当初张玉玉在学校里叫住他，问他要联系方式，他就该知道的。
秦书华赤条条的，在床上蜷曲着，面色痛苦，死前似乎惊醒过一番强烈的挣扎，他的旁边散着一滩呕吐物，而张玉玉则是一脸安详穿戴整齐，看样子是精心打扮过的，她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趴在床沿上像是睡着了。地上散落着一堆情趣用具和一身被撕破的污秽不堪的衣服。
一个多小时后，初步勘察的结果出来了。法医老海摘下了口罩从里面走了出来。
“情况不复杂，是投毒，我们初步检测是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也就是我们说的鼠毒强。”老海顿了度，借着说“从体表特征上看，秦书华的死亡时间要比张玉玉早，所以应该是张玉玉给秦书华的食物里下了鼠毒强，秦书华毒发身亡后，张玉玉自己也服吞下了鼠毒强自杀，秦书华死亡前两人发生了强烈的性行为。”
“这他妈我也能看出来。”刘峰不耐烦道。
老海叹了口气：
“张玉玉身上有很多伤痕，结合现场的情趣用具，应该是秦书华虐待导致的。”
刘峰望着屋内张玉玉的尸体，无限惋惜地说道：
“张玉玉在自杀前换掉了被折磨时身上的衣服，精心打扮后选择了自杀，从她脸上的表情看，似乎是很乐意去死的。”
“一个女孩子究竟经历什么，才会这样啊。”老海感慨道。
刘峰愤愤地把烟丢到地上：
“是什么？！是他妈的命运！”
刘峰把张玉玉的经历简单给老海讲了，老海摇了摇头，感慨了一番，又进去查勘了。
现场调查又发现了避孕套，在秦书华另一个手机里，警方发现了大量的不雅视频和图片，根据整理一共有包括张玉玉在内的四名受害人，均是秦书华带过的学生。案情并不复杂，秦书华借着老师的身份，强迫张玉玉与她发生关系，并用视频等内容强迫玉玉与他保持关系。
其他三名受害者，一个已经嫁人，一个在外面打工，一个在县里上高中。警方找到了她们，在警方的劝说下，她们都承认了曾在一段时间内被秦书华胁迫侵犯的事实。
经过检测，确认了在秦书华的身体里检测出了毒鼠强的成分，令办案人员震惊的是，在秦书华所吃的菜里、喝的白酒里均发现了毒鼠药的成分。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这起毒杀案很快就破了，但在这个小地方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他们没想到平日里受人尊敬尽然会作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玉玉死后，玉玉的母亲很快再次从她所工作的地方赶回来，在玉玉的遗体前哭的死去活来，哭诉着自己不应该把玉玉独自一人仍在家里，让她受到学校老师的欺负。
刘峰全程参与了玉玉的丧礼，他把玉玉的意愿告诉了玉玉的妈妈，玉玉妈妈知道玉玉在死前曾向刘峰打过电话时，便控诉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如果他能早点阻止，她的女儿也不会死。
这件事上，刘峰一直于心有愧，虽然据法医的尸检结果推测，张玉玉在给他打电话时已经服过毒了，但刘峰始终觉得，如果自己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就有救活玉玉的可能。
正是这份愧疚，让刘峰面默默忍受玉玉妈妈的无理指责。
玉玉的葬礼结束后，玉玉妈妈把玉玉的学校告上了法庭，但她并没有留在家里等进展，把告学校的事托给小龙的叔叔后，便回广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