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象授时天象台
对古观象台向往的燃爆点是《两京十五日》,当吴定缘深陷绝境梁兴甫犹如天降神将出现在素心道,我身临其境泪流满面。这种悲恸的情绪牵引着我惦记着肃心道,亟欲真的站在他们奋斗过的地方重温那人性的极致张力。
也因《两京十五日》我作为睡前故事讲给涓涓,就连带将古观象台推荐给她,想象着自己来场现场讲故事,效果定会不错。但现实并不给力,古观象台预约多次,取消多次,有的因为突发事件相冲突,有的因为暴雨被迫取消,还有的已经站在售票处却被告知因会议高台暂不开放。这一切并不是我和古观象台的阻碍,反倒是我和观象授时知识的推力。
星宿图古观象台分为三大部分,四合院的室内展厅、南广场的复原文物、观星台上的八件宝贝。展厅又为三个大展——紫薇殿、东厢房和西厢房。紫薇殿作为主殿,主要介绍中国古代对天象天时的探索、理论及成果。从七政的关注、记录和信仰到太阳黑子、日食月食、彗星以及1054超新星大爆发,看着这些仅凭肉眼观测得出的结论,不得更加佩服古人的智慧。完全不能说古人是考想象在探索,却又无法解释这些智慧的结晶到底是如何沉底形成的。
封建政权需要观象授时为政治统治保驾护航,不仅仅是天权神授的精神层面,还要考虑农耕等等实质的物质层面。因此“火正”之职早在公元前24世纪已应运而生。逐渐形成对年、月、日安排的历法,这是中国人民对周期性自然现象的观察和总结。在此过程中发明的各种辅助、实用工具又让人大开眼界——仰仪、秤漏、水运仪象台等等,有很多实物已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如今只能根据文字记载制作出复制件,虽震撼依旧却不免遗憾。
西厢房讲述天文学西学东渐的过程,主要介绍中西方对天文学有着巨大贡献的各位天文学家,特别的是利玛窦、汤若望这种西方面孔所处的位置已经毫无疑问的成了东方。汤若望对《崇祯历时》的保护、精简和发行,值得我们去尊敬、纪念。
到了东厢房,最初的是骄傲,中间的历劫叫人心痛,还好最终的现今又回到了骄傲。1442年正统皇帝利用元大都角楼修建观星台的一百多年后西方才有了这些天文台,可是我们的观象台一用就是近500年,而第谷的“天堡”和“星堡”才堪堪用了20多年,并不是对方存在什么质量问题,而是对方已经抛开肉眼观测改用望远镜了,而我们自1921年方才弃用。如果是平稳过日子也就算了,我们的大门被强迫打开,这些精美绝伦的仪器被强盗眼馋,1900年明清两代的10大件被德法无耻瓜分,德国更是不辞辛劳将五架庞大仪器拆分、装船运回德国,摆放在其皇家花园前供人观赏。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五架古仪方才归国重回故里。
之所以我能了解到如此之多的知识,是因为遇到一位特别合拍的讲解员,通过她的讲解了解了中国观象授时的系统以及北京观象台的前世今生,甚至我都有种让我现场讲解也可以的感觉,因为太合拍了,交流之中我也给她推荐了南阳的汉画馆、登封的测影台连带两本有趣的书。如果没有她,整个行程就会是干巴巴的展厅和冷冰冰的青铜器。但有了讲解的加持,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如此让人心动欣喜。
分别之际,突然想到还没体验肃心道的神奇,重温《两京十五日》梁兴甫的结局,发现马伯庸将紫微殿和司天台结合在一起,讲解员凭借自己对观星台的理解立马指出其中的问题——司天台是元代所建,观星台和紫薇殿是明正统方建。由紫薇殿和朱瞻基的信息可以确定两者并不共存。如是,既为这种怀疑求证的心态雀跃,也为期待的肃心道遗憾。
阿淼写于2023年11 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