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66烤馍

烤馍

      烤馍是解饿的好东西。

      在饥饿按时到来，母亲还没把饭做好时，我就想着先吃些东西垫一垫肚子，家里没有零食，也没有剩饭，唯一能吃的就是早上做饭蒸的巴巴子。巴巴子是母亲每天早上必蒸的面馍，为了早上偶有的能吃完巴巴子和一天其它时间可能要吃，母亲每天早上都会多和面，除非哪天家里没来得及买面，将就一顿，家里每顿早饭的巴巴子都吃不完。在等待午饭或者是晚饭时，直接吃凉的巴巴子总会被父母阻挡，烤馍的想法就有了。

      不管是父亲烧锅还是我烧锅，昏黄的灯光下，锅洞里才开始点燃柴火时，弟弟就已经选好了要烤的馍。在母亲从桶里舀水冲刷锅准备做饭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该以怎么样的方式烤馍。我烤馍的方法是从父亲手中学来的，本以为要自己用火钳一直夹住巴巴子，放在火上，让火直接炙烤，这样巴巴子就熟得快了，父亲每次烤好馍后，都是用火钳从锅洞里夹出来，却是在点燃之后，将巴巴子放在锅洞里燃烧的火堆一旁。

      巴巴子在面和好之后，被母亲擀得又长又宽又薄，蒸得也自然快。在下一顿饭前烤巴巴子的时候，放在锅洞里的巴巴子只要斜靠在锅洞内壁，就能被烤得发热，如果火旺，还能被烤焦。在一边探头去观看锅洞，一边用火钳翻转巴巴子时，就能隐隐地闻到巴巴子的香气了。虽然没有佐料的美味，一股由凉变热，由熟变焦的面巴子带来的一种香气，在冲击着人的味蕾和腹部。

      巴巴子在烤好之后，我和弟弟就是主打了。如果烤了一大一小，都是我吃大的，如果只烤了一个，父亲就会平均掰开，分给我俩吃。不管多少，我们都会将闻起来和吃起来都香的巴巴子让父母尝尝。

      烤馍在饭前缓解饥饿成了以往的习惯，特别是父母在家的时候，成了一种日常的部分。后来父母出去打工，我和弟弟都学会了和面蒸巴巴子，烤馍也成了我们的一种生活面，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里，蒸巴巴子是经常的饭食。

      除了烤巴巴子之外，烤发面馍也是烤馍的一种，两者都称作馍，只不过吃发面馍的次数不够，烤发面馍吃得也就少了。烤发面馍常常在炉子上烤，虽然总会听讲炉子上烤起来有煤气，但从来没有将在炉子上烤馍的行为阻止成功。在炉子上烤馍的时候，先把火钳分开，横架在炉子之上的馍在端坐在炉火上而逐渐散发着香气。有时候炉子还正忙着烧水或着烤其它的饭，急着吃馍的我就会偷偷地把冰铁锅子或炊壶挪开，快速地将馍烤熟，才将正在炉子上的炊具挪回。背着大人偷偷的烤熟自己的么，反而有一种冒着危险完成自己目的的一种惊喜和激动。

      在锅洞里烤馍和在炉子上烤馍，馍上都会粘上杂物，锅洞里的锅灰，炉台上的渣沫，但是在吃馍的时候，从来都不担心。将馍拿出来放手中之后，一只手就着馍的身子用力拍拍，在观察加上心里感受之后，馍就算干净了，只要吃起来不眦牙，就可以当作美味。

      烤馍在那时是饭前解饥的开胃饭，现在少吃了，成长以后，以往的东西，口中的味道，都变成回味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