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其实是一种眼病

查《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火眼金睛”一词的解释为：《西游记》第七回写孙悟空被放在八卦炉里锻炼，他那一双被炉烟熏红的眼叫作火眼金睛，能识别各种妖魔鬼怪。借指能洞察一切的眼力。

最近我又看了一遍《西游记》，发现孙悟空确实是在八卦炉里被烟熏成了“火眼金睛”，但“火眼金睛”并不是一种能力，而是一种眼病。

《西游记》第七回是这么写的：那老君到兜率宫，将大圣解去绳索，放了穿琵琶骨之器，推入八卦炉中，命看炉的道人，架火的童子，将火扇起煅炼。原来那炉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他即将身钻在“巽宫”位下。巽乃风也，有风则无火。只是风搅得烟来，把一双眼煼（chǎo，意思是“熏”）红了，弄做个老害病眼，故唤作“火眼金睛”。

这里写的很清楚，孙悟空进入八卦炉，因为知道八卦的原理，所以把身子钻在“巽宫”位下，巽代表风，所以“巽宫”位下有风无火，也正因为这样，孙悟空才没被烧死。不过风把烟吹来，熏红了孙悟空的眼睛，有了眼病。“火眼金睛”其实是形容这种红眼睛的病的，通俗一点说，“火眼金睛”可以翻译为“红眼睛”。

“火眼”这个词，在《现代汉语词典》里解释为：中医指急性结膜炎。也可以从侧面佐证“火眼金睛”是一种眼病。

《西游记》第四十一回，孙悟空被红孩儿喷出来的烟熏了，书中写道：“原来这大圣不怕火，只怕烟。当年因大闹天宫时，被老君放在八卦炉中，煅过一番。他幸在那巽位安身，不曾烧坏，只是风搅得烟来，把他煼做火眼金睛，故至今只是怕烟。”再次证明，在老君八卦炉里炼成“火眼金睛”，不是增加了孙悟空的能力，而是对孙悟空的眼睛造成了伤害。

当然，有人可能会说，书中还有地方写火眼金睛识别妖怪呢！表面看确实有。比如白骨精（其实书里是白骨夫人）那一回，书中写道孙悟空“睁火眼金睛观看，认得那女子是个妖精”；老鼠精那一回，书中写道“老孙火眼金睛，把他认透了，你们都认做好人”等等。其实这些地方只是对孙悟空眼睛的描述，把“火眼金睛”4个字换成“红眼睛”3个字，也毫不违和。书中别的地方也经常写到孙悟空睁火眼金睛观看之类的，但看的很多都不是妖怪，比如第七回，孙悟空“睁圆火眼金睛”，看如来佛的手指；第八回，孙悟空“睁开火眼金睛”，看观音菩萨；第六十八回，孙悟空“闪开火眼金睛”，看朱紫国的榜文等等。

孙悟空确实有识别妖怪的能力（当然也有不灵的时候，比如牛魔王就曾经变为猪八戒，骗走了他的芭蕉扇），但这种能力指的不是“火眼金睛”，而是他本身有识别妖怪的能力，如果没有被熏红眼，说不定识别的更好。

孙悟空具体怎么识别妖怪，其实书中也讲了。他更多看的是云、气这一类的东西。比如，第八十回，孙悟空凭借黑气，识别老鼠精；第五十五回，孙悟空看老妈妈头上“有祥云盖顶”，所以认得是菩萨等等。第三十三回，银角大王曾说“好人头上祥云照顶，恶人头上黑气冲天”，也可以侧面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