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一壶普洱,慢赏菊花:评Jack老钱的《故乡》
酒是故乡醇,一定是因为那里的土地,那里的人吧。“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离别故乡时是告别的酒,思念故乡时是一杯忧愁,而“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则是一杯热切的归家的心。无论哪一种,都是浓浓的故乡情。
所以,当作者开篇第一句写道:“故乡和酒是可以入诗的”时,他就不禁让我想到了这些与酒与故乡有关的诗句,它把我带到了过往,越千年,举杯思乡意阑珊。遥望中,故乡层林尽染,炊烟晚照,那棵梧桐树啊,秋风是不是吹瘦了你的容颜?黄叶纷纷时,思念也纷纷飞舞起来。
它飞过了深秋,停在冬季光秃的枝丫上。冰封大地,可是一切都在记忆中融化了:
我看见了自己的水中倒影
和瞳仁里的初恋
码头还有街道
“逝者如斯夫”!古人用水比喻时光流逝,可是那故乡的水啊,虽然“我”的青春一去不复返,而你一如既往的流淌着。“我”想“我”应该庆幸和感恩你的一如既往的,因为你是“我”借以凭吊的依傍。所以“我看见了自己的水中倒影”一句,将流动不居与时间的一个凝固点辩证的糅合在一起,起到了一种交织,交错的效果。
初恋,一个多么美好的词语,纵使一切都成为过往,你依然在我眸子里,水中的街道,码头,处处都有你的足迹和馨香,“我”分不清是它们让“我”想起你,还是你让“我”想起它们。也许“我”只能轻叹一声:有谁能分得清,有谁能把你们和故乡分开呢?
可是,“我”当年还是离开了,“我”当时是不是非常的义无反顾。“我曾不停地搬迁着平凡的日子”,“我”是不是说的很轻描淡写?故乡啊,离开了你,“我”就成了漂泊的浮萍。当“我”终究安定,“我”的岁月之钟也已走到了午后。悠闲下来了,思乡之情也汹涌而来。常常,独处异乡小屋,从那白色的墙壁里望出秋日故乡天井里的菊花。
故乡啊,此时“我们”来一场重逢吧,一场沉默的重逢。沉默,因为厚重,也因为我早已经过了那可以蹦蹦跳跳的年纪,“我”都担心自己快老态龙钟了。老屋的钥匙、窗户、和腊梅……多少次,我口中默默吟诵“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的诗句时,举目四顾,却不知何处寻那可以一问的人。
故乡啊!老屋、碎石、落叶!我已垂垂老矣。故乡啊,如果“我的心离天堂很近”,那是因为日复一日,“我”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深,日复一日,“我”的思念越来越入诗——故乡,你如诗,你是诗!
于是,整首诗以“诗”字开头,以“诗”字结尾,多么完美啊!那么,我们完整地读一遍这首诗吧!
一首在内敛中痛彻,在沉稳中忧伤的思乡之诗!沉稳,因为积淀,内敛,因为岁月!让我们沏一壶普洱,慢赏天井中的那几朵菊花。
昔我往兮的手绘:白墙黛瓦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