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一代传奇

从树上掉下来后，右脚疼的不能着地，第二天仍不见好，我爸妈感到情况不妙，经过商议后便决定带我去沈庄让一个沈姓老头给我“ge nian”(我也不知道是那两个字)。沈爷爷问清情况后便着手“ge nian”。我爸把我平放在床上，沈爷爷双手各套一个方便面袋，刚一“ge nian”我就疼的大叫打滚，沈爷爷让我爸摁住我，然后他开始一顿“ge nian”，我也不知道“ge nian”多久，只记得整个过程疼的大喊。然而“ge nian”过两次后依然不见好转，在我们第三次去的时候，沈爷爷建议我们去水闸医院拍片子看看。拍片子后才知道是骨头摔劈了，医院给贴了膏药，在贴到第四剂膏药时才能走路。家中因为此事前前后后共花了四十多块钱，这四十多块钱可能是我家的全部存款了，因为这个中秋节我家破天荒地没买月饼吃。

在家躺了二十多天，我重新回到学校上学，此时课程已错过很多，我完全学不会了，特别是语文课，有几篇课文都完全不会读。我又坐在教室后排，和差生为伍，逐渐不再看重学习，由勤入懒易，很快我就成了一名彻彻底底的差生，当时我常说的一句形容自己的话是“反正我上不成了！”

一九九五年的秋季，淫雨不断，家家户户晾的玉米都发芽了，村里人都愁的没法，但又无可奈何，谁能管的了天下不下雨啊？有一天，村东头东旭家的土坯房子被淋塌了，还把他爷爷砸下面了，这位老爷爷居然没一丁点事儿。老爷爷成了我们儿童议论的话题，我也由此知道了这位传奇人物。老爷爷名叫老红，他年轻时在玉米地里薅草，遇到了两个白胡子老头，一个教给了他大红拳，一个教给了他二红拳，从此老红成了绝世高手。后来他一个人把朱洼村二十多个拿着白拉杆子的年轻人打跑了；他妈给他做的新鞋，他跺跺脚就烂了。

话不絮烦，这年冬天的一个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早起上学，刚出家门，就听到好多学生大喊：“谁家房子着火了，东头谁家房子着火了。”我往东看去，果然有一大片火光，火着的正旺。我们个个怀着激动的心情顺着村大路向东跑去，由于每家的院落较为分散，我们在老远就认清了着火的是老红家。老红家没有院墙，当我们赶到他家庭院时，听到有人大哭，我们赶紧收敛起笑声静静地过去。看到老红的大儿子正跪在堂屋门口的床南头伏地大哭，他的邻居李奶奶站在旁边劝他别再这么哭了，节哀顺变。围观的学生中，我挤在最前面，看到床上有一张白布，下面盖着的明显是个人，——老红。此时老红的大儿子哭的鼻涕都拉了好长，他也顾不的擦，边哭边对李奶奶说:“睡前我把床给他铺好，把门锁好，啥都弄的好好的，谁知道半夜咋着火了，等我打开门一看，都烧的不是人啥拉，我的爹啊……

老红死了！一代传奇就这样死了！

几天后，东头的一个同学告诉我说：“老天爷要收老红，前一次派土龙把他房子弄塌了，砸不死他，因为他一拳把落下来瓦打烂了，一拳把掉下来的房梁又打折了，这回老天爷派火龙把他的房子烧了，他武功再高也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