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天的夜里(上)
啪嗒,啪嗒,一声一声重重地响在耳畔,遮住了外面稀稀拉拉的雨声,黑乎乎的夜里,再无一丝睡意,翻身而起。尽管眼睛反对,酸酸拉丝,可思绪清明。
这雨也真是的,在外面闹腾够了,就钻进了屋里,闹得我们也不得安生。泡沫盒子屋角,床上到处都有,你得接着它,不接谁知道它还要怎样哩?这里的雨脾气娇着呢,一会一个样。刚刚在外面跳舞跳得不可开交,腾转挪移劈头盖脸嘚瑟着,转瞬就优雅起来,温柔地抚摸着地上的一切事物,再一会不知去了哪里,只残留远处的滴答和近处的啪嗒交相辉映,最后遁了个没影没踪,在黑夜的掩护下。趁你不注意,再和风来上那么一阵。
坐在凳上,挂着手电,且听外面的夜声,算得上短暂地闲适。可这闲适是被迫的。远处望望,诶,怎么还有月亮挂在那里,原来是人家的楼顶悬着的太阳灯,圆圆地晕黄一片,这是唯一的亮光了吧,除了我身边的手电,大家怎么还如此沉得住气。
只有我移来移去,追逐着那丝丝凉意。雨在风也在,雨停风也销声匿迹,心头闷热一片。你能想象到雨偷偷钻进墙缝里,和电线试威武,电线最后是在水深火热中投降,电闸一跳,我自安逸。往往苦了我们,六七月份,没了空调没了风扇,这不断人睡觉路嘛?关键还是你不知道是全部停还是只有自家。全部停心里还有点安慰,看吧,还是有人做伴的。自家,那悲催的只能是我自己,看家里人汗津津的还睡得极其安稳,真是羡慕又气人。
这样的无眠夜,我就在那胡思乱想,蚊虫也跟着胡乱飞舞,思绪往往跟不上身上起包的速度。
窗帘褶皱的地方一个小土包鼓起,拇指那么大,很诧异,蚂蚁怎么这么厉害。观察半天,不见半只蚂蚁,缝得严严实实。最后忍不住捣开它,掉下来一个小青虫,没有头没有脚,感觉被包裹着,有点像蜂蛹。真猜对了,一会嗡嗡的声音传来,赶紧躲在窗玻璃后面,一只蜂在那飞来飞去寻找着什么,后来发现窗框边的虫子,才停下来,用自己细细地几只脚抱着它,飞了两三次都没飞起来,最后一次成功起飞,摇摇晃晃地飞到了一颗树那里,当时我提心吊胆地,就怕它们一起摔下去,最后被树叶遮住了后面的故事。真是令人奇特,在那样的绝境下依然不放弃一丝一毫的逃生机会,明知道已有敌人,敌人可能还没远去,蜂妈妈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营救。营救的过程也是惊险万分,二楼诶,那小小的翅膀下是一个比它肢体还大的蛹,一不小心可能就会粉身碎骨了,即使如此,依然不悔。
博儿夜起,陪了我一会,两眼皮打架打得厉害,就又回到床上睡觉去了。再三叮嘱我不能自己跑出去,要留在房间里。此时窗外一派虫鸣声,热闹非凡,会不会比明星开演唱会还气派呢?我觉得会!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虫全是主角。
又啪嗒一声,发觉此时门窗打开,凉爽了好多,此时不睡更待何时!一夜沉沉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