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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月(原创连载二)

2018-11-28  本文已影响3人  殷殷囷囷

            叁

  穿盔甲的稚气青年说他是洐营。

  一路上,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他们以前的事情,虽然与音已经记不得了,可是很温暖,很熟悉。

  洐营说他和与音自小一起长大,与音是丞相的女儿,洐营是将军的儿子。与音问她家里人在哪,洐营回答的含糊不清。不过大概能辨别的是,与音的爹娘都不在人世了。与音悲伤不起来,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很快便回到了洐营的府上。令与音感到意外的是,府上的人看见她,脸色并不好,不但没有招呼,反而像看见瘟神一样躲着走。

  洐营不会没有察觉,但他没什么言语,只是让下人收拾了房间,并让与音安心住下。

  房间只剩一豆灯和一个人的时候,窸窣一声断影出现了,“与音,你可找到了些记忆?”

  “没有。”

  窸窣一声,断影走了。

  与音轻咳了声,哑然而笑,这个断影。

  但她不知道的是,窗外有个身影偷偷摸摸,一闪而过。断影有所察觉,方隐了去。

  一大早,洐营派人来说,他去巡防,一整天都不在家。与音若想出府就拿些银两,跟管家招呼一声就行。

  本来与音想问洐营一些过去的事情,可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城外,峰峦叠嶂,云雾掩映,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道观。

  一个三分仙气七分痞气的中年道士,整个身子都摊在枯藤椅上,一边翘着二郎腿摇着赤脚,一边若无其事地拂着自己袖子上的脏污。

  道士脚下有个黑乎乎的影子,抬头并没有脸,叽里呱啦对道士说了些什么,就烟消云散了。

  道士听后,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胡茬儿,喃喃道:“小子啊,我答应你的事我可完成了啊!以后有事没事可别来烦我。”

  突然,道士脖子上横了刀锋,有个白衣人,是云月面坊的那个青年:“峦峰师父,别来无恙啊!”

  峦峰道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轻松便弹开了刀尖:“小子,什么时候来的?成天弄这些把戏,无不无聊!要不是你养父厉害,我才容不下你!目无尊长!”

  白衣笑了笑,收回刀,转而严肃:“峦峰,我想去见见她。”

  街上。

  与音正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有个小孩拉住她:“姐姐,你有个故人在等你。”小孩引着与音,穿过道道巷巷,在一个偏僻处的山洞口停下了。

  停下后,小孩一溜烟儿跑了。

  与音有些害怕,可一想,自己是个半死人,还怕什么呢,就咬牙进去了。

  山洞里很凉很黑,隐约还有嘀嗒渗水声,最里面较为宽敞,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漪纹闪闪。

  与音找了个石头坐下,看着漪纹,心很宁静。

  山洞中有一隐秘的石壁。此时石壁后匿着那个白衣人,他透过石缝静静看着那个青衣服的姑娘,思绪回到了几个月前。

  几个月前,他穿着夜行衣,她穿着嫁衣,她跟着他来到这个山洞,然后就找不到他了。她哭着喊着要他出来,他一直没出来,就像现在一样躲在石壁后。她说,云月,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听见了,心里一怔,仍是走了。

  白衣人红了眼眶,轻阖了眼,静静心神,便从石壁后走了出去。只是他出现的突然,吓了与音一大跳。与音面孔全都揪成了一团,像个扎漏气的灌汤包。

  “哈哈!哈哈!”白衣人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与音先是被吓了一跳,又见这个白衣人幸灾乐祸,此刻是又羞又恼,不禁瞪大了眼睛去剜那人。

  白衣人背头抹掉眼泪,扭头换了个完美的微笑:“我是云月,你还记得我吗?”

  “我见过你,你是云月面坊里和面的那人,原来你叫云月啊!可是,你不仅吓我,还笑我!”

  “若是吓到了小姐,小的在这里陪个不是。”云月向与音郑重地鞠了个揖,“小姐早先几乎天天都在我坊里吃包子,已好长时间不来了,少了小姐那热火朝天的吃法,店里冷清了不少。后听说小姐失踪了,小的也难受好久,好在小姐回来了。这是件喜事,小的请小姐吃包子吧!还望小姐不要拒绝。”

  云月一口气说了好多,他偷叹了口气,他也分辨不出几分真几分假了。

  “好啊!那就谢谢你了。”

                肆

  云月面坊里,与音期待地端坐着,桌前已摆好了筷子汤匙和小碗。

  半钟头后,云月就端来了热气腾腾的一屉笼包,“和以前一样,半屉蟹黄汤包,半屉猪肉汤包。趁热,慢慢吃。”

  云月坐在与音对面,示意这一屉全是她的。与音笑笑,就不客气了。云月看着她熟练地左手提汤匙,右手夹汤包,轻轻咬个小口,满足地吸吮……云月笑,没变,还和以前一样,热火朝天的吃法。

  “唔……唔,好吃……”还没说完,与音就倒在了桌上。云月轻喊她,她却没有反应。

  与音的透明身躯悠悠飘出。她看着倒在桌上的实体,有些不知所错。

  “公子,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现在在这里!希望公子给囷歌一个解释。”自称囷歌的佩剑女子从后堂走出,声音冷漠,说着就把剑横在了与音的脖子上。

  与音轻呀了声,可没人听见。

  “够了!”云月用暗器击开了囷歌的剑,趁囷歌不防,右手一把扼住了囷歌的喉咙,把她摁到了墙上。

  云月眼神凌厉,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囷歌,“杀了她一次,还不够吗?还要怎样!”

  这个凌厉的眼神,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于与音来说太熟悉了,熟悉的让她想起了一些忘了很久的事情。

  一些记忆中熟悉的声音飘荡在与音的耳边。

  “音儿,今天有个贵客,可以随爹爹去看看哦!”

  “爹,是谁呀!”

  跑着穿过府上的小桥,亭阁,少女踉踉跄跄停在了主堂,看见了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年。

  “音儿,这是云月,一个高人的弟子,应皇命,他要在家中住些时日。”

  “初来乍到,还请小姐多多关照。”云月的声音温柔好听。

  “那是……自然。”女孩呆呆的,想起父亲曾跟她说过的,我希望你长大嫁一个乡野良善之人,不问朝堂,无腥风血雨。

  那时那个女孩以为云月就是她一生之人。所以女孩对云月很是亲昵,不仅带他转遍了府中各个角落,还请他一起郊外散步,赤脚蹚水,一起吃包子,屋顶看星星……

  可是那个女孩错了。

  一年后,有人向圣上呈交了文丞相结党营私的罪证,文家落个满门抄斩。呈交罪证的人就是云月。为了保与音的性命,文丞相把与音嫁给了好友的儿子洐营。

  出嫁那天正是文家满门抄斩那天。天很沉,灯很亮,嫁衣很红。在围观的人群里,与音看见了穿红衣的云月,仿佛即将送入洞房的是他们两个,真讽刺。

  在洞房里,只有与音一个人的时候,云月一身夜行衣从窗户跳进来,放下了贺礼就走。

  与音骗自己,想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跟着他来到山洞,却找不到他了。

  “云月,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儿,你出来——我喜欢你啊——云月,我喜欢你——”与音撕声大喊,喊得累了,她便瘫在那里哭泣,家没有了,喜欢的人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出山洞时,下了大雨,与音没有任何力气,狼狈地回到了披红挂绿、喜烛高燃的府上,搅扰了众人的欢声笑语,府中那时一片寂静。在所有人的尴尬与不解中,与音回到了新房,倒头就睡。

  与音都想起来了,她这才明白府上人的脸色从何而来,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丫头!怎么弄成了这般境地!”

  一个黑斗篷的幻影出现,听声音是孟婆。她放下了帽子,帽子后,有一张俏丽精致的脸。

  与音看她的手,她的手不是之前的青黑色,而是白皙又秀气的。

  “我有好几张脸,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孟婆无奈咂咂嘴,解释道,声音魅惑而柔和。

  “婆婆,好多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那你记得你怎么死的吗?”

  “不记得了。”

  “那,不管怎样,你先回去再说。”

  一道白光闪过,与音回到了身体里。

  与音悠悠站起,看向云月,“连反,你还要骗我多久?我……都想起来了。”

  云月身子一抖,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想起来了吗?云月匕首突紧,杀了囷歌,然后缓缓扭过身,“我还是喜欢你喊我连月!”

  大婚后,洐营带与音街上游玩,突然嘈杂一片,待与音反应过来,云月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了与音面前。

  洐营看与音不忍,命人把云月抬回家中治疗。洐营什么都很清楚,但他就是不说。

  云月对与音说,他名字是连反,云月是化名。让文家满门抄斩的不是他,他是被养父利用的。与音相信了。

  有天晚上,与音对连反说,“连反这个名真不好听,我还是喜欢云月这个名字!我总觉得,你就像云后的镰月,锋利无比,却又温柔地让人看不真切。那,以后我就叫你连月吧!”

  连反记得,那个晚上那个时刻,与音笑靥如花。

  “我是你杀死的?”

  “不是。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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