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华纳海姆的霜巨人（一发完）
01
Thor第一次见到Loki时，这个来自华纳海姆的小王子正在学站立。
他用一双小手抓着婴儿床的栏杆，一点一点支撑着自己站起，接着他的手松开了撒着幽香的歌斐木，圆溜溜的膝盖颤抖着，小腿像是初生的鹿，柔软、易折。他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已学会站立这个事实，开心地拍了拍手，发出咯咯的笑声。
真奇妙，时年三百岁的Thor想，真奇妙。
他于是也对着Loki拍了拍手，额外的掌声于是吸引了Loki的注意，蹒跚的孩童向那掌声的来源走去，一只脚踩在了另一只的毛线袜上。
Thor忙伸出手，想要抱住向他倒来的小王子。
在他们第一次拥抱发生的0.001秒前，Frey从后面将他的弟弟提溜了起来，仅比Thor年长两百岁的丰饶之神却比Thor高足足二十公分，Thor的手最后只堪堪抓到了Loki的袜角。
于是，这并不是Thor和Loki的第一次拥抱。
02
两百岁的Loki闻起来还是他那只歌斐木摇篮的味道，因为不同于阿斯加德，诺欧通宫整个都由木材建造。
“一把火就能烧没了。”Odin经常吐槽。
“比金子防震。”Njord每每回嘴。
Frigga对哥哥说：“他只是还在为你抢先为中庭赶走了霜巨人这件事耿耿于怀。”
“帮了中庭人又如何？”Njord自以为谦虚：“他们也不过就用那些粗糙不堪的工艺给我多建了几座神庙。”
“父王，”今天很不幸，是轮到了Freya给Loki打扮，她又给自家的弟弟套上了裙子，编起了辫子，边编辫子边拿撒娇的语气和父王求：“我觉得Loki该和我和哥哥住，这里又没有其他孩子，每天找谁玩，谁陪他睡觉？”
“陪他睡觉？”Thor的声音蹦了出来：“Loki，你多大了，还要别人陪你睡觉？”
“才没有！”Loki不高兴地叫喊。
两百岁的Loki闻起来还是他那只歌斐木摇篮的味道。他的牙齿陷进了Thor的皮肤里，之后的那几天里，Thor都觉得他的左手手腕上是一股幽幽的歌斐木的味道。
03
三百岁的Loki和六百岁的Thor成了敌人，因为小Loki在给Frigga阿姨表演魔法烟花时，Thor戳破了他蝴蝶形的光环，说：“你该练练怎么举起你的木剑，而不是把心思花在这些下把戏上。”
Loki瞬间涨红了脸，瞪着圆圆的绿眼睛向Thor扑了过来，对，这才时Thor和Loki的第一个拥抱。
不再是歌斐木和海浪的味道，Thor抓住他朝自己脸上挠来的小手。
“你搬去了你哥哥那里！”
Loki的手上沾着亚尔夫海姆的百合香，混着弗雷熬的药草茶，指甲里还藏着星星点点的精灵翅膀上的磷粉：
“果然还是个缠着哥哥睡的小鬼。”
“Thor！”
Frigga在Thor将Loki惹哭之前把他从芬撒里尔赶了出去。
那之后，Frigga点了点Thor的额头，都几百岁了，怎么还是揪人家辫子这套把戏。
04
终于能举起剑的Loki，在练武场上第一个挑战的就是Thor。这让三勇士和Sif都倒吸了一口气，七百岁的Thor抱着已经十分结实的手臂看着自己面前小小的挑战者。阿斯加德毋庸置疑的王储扔下了手上的钝剑，拿起了一百年前就已经被弃置的木头的那把：
“不能打断小姑娘的手臂。”
下一秒，Thor如愿看到那双会在高兴时忽闪忽闪、委屈时低垂下泪珠的绿眼睛愤怒地瞪成了原来的两倍。
几番猫玩耗子过后，Thor把Loki整个举了起来：
“输了的人，要主动亲胜者一口，这是规矩。”
被放下来的Loki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脸色却变得煞白，怎么没人跟他说过还有这样的规矩。
Thor朝他微微蹲下身，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得意地看着华纳海姆的小王子如临大敌。
“咳咳，”Fandral捂着嘴巴轻咳了两声，Volstagg则对着Thor挤眉弄眼。
“Frey殿下，”Hogun说着向Thor身后鞠了一躬。
在胜利之剑追着Thor绕着练武场跑过第十圈的时候，Sif冷冷地看着大汗淋漓的Thor：
“我可没听说过这样左右都是你占便宜的规矩？”
那之后，华纳海姆的小王子学会了在练武场拿魔法作弊，把Thor吊着脚踝一下拎起。
每每看到被倒挂金钟了还笑得开心的Thor，三武士和Sif都习惯性地向空中张望，总觉得会有一只能随着主人心念而动的宝剑来替连后备选项都没有的阿斯加德管教管教它的王储。
05
五百岁的Loki沉迷于魔法，不大有时间找Thor的麻烦了。他立下了向中庭的古一法师挑战的目标，从魔药学出发，研究在幻境中与自然力量沟通的玄妙巫术，身上于是总是沾染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味儿。
也许就是这些草药味儿，引着尼德霍格走出了梦境，此时手无寸铁的Loki正拿着瓶子，在巨龙的嘴巴下收集从它牙齿尖端滴落的毒液。
巨龙从睡梦中醒来，瞪大了黄澄澄的眼睛看着由举着细颈瓶的小王子，Loki细小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听说你只吃世界之树的根和尼福尔海姆的亡魂，有固定的食谱有利于健康，你该再接再厉。”
下一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Thor冲过来，抱着Loki滚进了地面上的一处石缝里，险险躲过毒龙扫来的带着蛰刺的尾巴。
Loki摔在Thor身上，他听到Thor坠地时重重的一声闷响，只是半大一点的孩子，遇了这样的危险，还连累着阿斯加德的王储受了伤和自己一起被困在这里，自然是又惊又怕，稀里哗啦抹起了眼泪，边哭还边抱怨：
“你这个笨蛋，你怎么就不滚得慢点，让我施个悬空咒。”
Thor咳嗽了几声，把哭得脸上脏兮兮的Loki摁回自己身上，他把脸陷在Loki的黑发里嗅了嗅：“龙舌草。”
Loki闻起来是龙舌草的味道。
Loki哭着笑出了声，认命地任由Thor抱着：“狗鼻子，龙舌草你都闻得到【1】。”
那天一直被Thor认作是自己顶幸运的一天，他摔骨折了自己的背、和Loki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石洞里、九界最可怕的毒龙尼德霍格扒在洞口冲他们呲牙咧嘴，然后Thor听到了一阵呼啸声，他的右手感到一阵轻微的战栗，像某种乐曲的前奏，牵动了他的心跳，下一秒巨龙被从宝物库中飞出的Mjolnir砸烂了脑袋【2】。
八百岁的Thor成了雷神之锤认可的主人，在他英雄救……Loki之后。
06
Thor因为背部的骨折，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
其间，Loki以让Thor拿他异常灵敏的鼻子帮他品鉴草药为借口，每天都来探伤。Thor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他趁机摸了摸Loki的小手，让他把草药拿的近些，又在他抽回手时，哎呦着抱怨背疼，让Loki拿他那双有着指节细瘦的手替他剥一枚青涩的桔。
Thor还想骗着Loki把桔子一瓣一瓣喂给他吃，却在这时感到了头顶一阵震颤，他的视线一从Loki身上移开，赫然看到了胜利之剑悬在自己的头顶【3】：
“Loki，Frey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Loki把一瓣橘子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不知道是否是Thor的错觉，Loki一边的嘴角在咀嚼的过程中微微牵起：“哥哥总觉得只要咱俩在一个房间里，就有必要叫雷瓦汀（胜利之剑）监督你。”
Thor这才想起疑惑，聪明如Loki，怎么从没问过自己那天为什么那么碰巧和他一样也到了尼福尔海姆去。
07
“这是合欢皮，还有柏子仁，嗯，迷迭香里混了些茉莉，”Frigga挨个闻着Loki送来给Thor鉴别的草药花瓣：“都是些安神的东西。”
Thor听了，晕淘淘地傻笑着点头，下一秒就睡进了美梦里去。
08
之后的一百年里，Thor便常以教Loki学习武技为由，把人约去小树林里去。
Loki慢慢学会了将魔法很好地融汇进近身的搏斗里，一天天变得与不拿Mjolnir的Thor势均力敌。
有一天Thor脚下一滑，下一秒，闪着绿光的匕首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I yield。”他很大方地投降，匕首刚被收起，Loki便被Thor一拽带到了他身上去。
华纳人爱干净是出了名的，Loki受不了哪怕只是袍角被泥土沾染，可Thor咬上了他的嘴唇，吞下了他的惊呼与咒骂，一个很彻底带着灰尘味儿的吻过后，Thor说：
“输了的人要主动亲胜者一口，这是规矩。”
09
Thor九百年的时候，向Odin要了份特别的成年礼。
阿斯加德的国王和王后带着德罗普尼尔和十一个金苹果【4】，到了阿斯加德去。
“很抱歉，Thor，”Frigga回来后揉着他已经长大了的儿子的头发：“显然Njord只愿意坚持着华纳海姆的老传统，兄弟或兄妹通婚，是规矩。”
“可他不就娶了Skadi，如果一切都要按传统来，他干嘛不娶母后你！”Thor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被拒。
“咳咳！”Odin狠狠地清了清嗓子——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是把我这个九界之王搁到了哪里？
“Njord以前是和Njorun【5】，她是我的姐姐，”Frigga抱歉地说：“我想Njord应该是嘱意着Frey和Loki，Loki是Skadi所生，这样既能混入新的血液，又能保住规矩。”
Thor想：去他的规矩！
10
“我们私奔吧，”Thor说：“我们可以去中庭，Gefion在那里，到时候妈妈一定会派Syn去拖住你家里人，让Lofn【6】来找我们。她到各处转悠个一两百年，我们宝宝都抱了几个了。”
Loki一听到宝宝，顿时红了耳尖，他磨蹭着鞋尖：“那我向妈妈借她的隐身帽去。”
11
那天晚上，Thor收拾好了包囊，躺在被褥都没展开的床上，月车已经过了中天，Loki还没来，他想起他还没和Loki表过白，Loki也没表现处对他有多喜欢。
额……更何况我还总是欺负他，Thor想，虽然看着Loki要哭不哭的样子很有趣，但是万一他其实讨厌我呢？
“你干嘛皱着眉头？”
Thor听到Loki的声音猛然坐起身：“你干嘛从窗子那儿进来？”
“这样才有气氛不是吗？”Loki笑着把Thor扑倒在了床上去。
Thor端起他的脸：
“你很高兴。”
这是个在说出口的同时就让他心安的陈述句。
“有好消息。”
Loki咯咯笑着从他身上翻了下来，站到了月光下面去：
“你瞧。”
下一秒，Loki的皮肤上起了变化，向掀起了一片波浪——幽蓝色的波浪。
“你是霜巨人！”
Thor一个打挺，站起了身。
Loki本来笑着的嘴巴，撇了起来：“我是领养的，这不才应该是重点吗？Thor……”
Thor慢慢一步一步走进他，伸出的手指，碰到了他脸颊上打着旋儿的花纹，指尖结起了冰晶，并没有立时感到疼痛。
“海浪和冰，这才是Loki的味道。”
他说，上前拥住了Loki，那让Loki慌忙退回了华纳人的外表去：“你这个总是把自己的香气藏在别的味道底下的淘气鬼，你是我的了，谁都别想从我这儿抢走你。”
12
随着绿光一闪，Thor吃惊地看到——Loki的衣衫已经尽数褪去。
“我，”Thor从没见过这样热情的Loki，莫非是约顿人淳朴或者比较原始的天性？Thor把手伸向Loki的——
啪！
Loki一下打掉了他妄图乱摸的手。
后退一步，让自己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下，甚至伸起胳膊，抬起脚底：“你快看，上上下下看仔细。”
13
华纳海姆还有个规矩，凭着身体的某个部位，选夫婿。
Thor对着一排露出来的整齐划一十分光洁干净保养的很好的脚，去他的规矩。
幸好……幸好他有一个比起公平竞争更擅长作弊的小未婚妻。
他走向那双踝骨格外分明，比其他人都窄瘦上一些的脚，捧了起来，对着脚背虔诚地吻了上去。
end.
备注：
【1】龙舌草的味道据说很淡。
【2】算是仿照Sigurd当时杀死巨龙法夫纳的方法吧，他藏在一个法夫纳每天途经的沟壑里，趁着巨龙从他头顶经过的时候，把剑插进了法夫纳的身体里。Sigurd是从下往上，Thor是从上往下。
【3】达摩克里斯之剑，悬于头顶的剑，慎独啊，Thor。
【4】德罗普尼尔，Draupnir，在英文里为The Dropper。其意为“滴落者”。加上胜利之剑，这些就是神话里Frey娶Gerd时的聘礼。
【5】Njorun：一个版本里，Njord的sister-wife，Frey和Freya的生母。
【6】Lofn：Frigga的侍女，对她的一种解释是她会扫除相恋之人之间的障碍，另一种解释是她是非法恋情的庇护伞（女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