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的梦（二）
想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沐沐觉得很愤差。本想着他们会听完她的诉说。没想到他们早走了。其实说穿了，沈四方家不重视沐沐才是这样。沐沐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顾着自己一味的诉说。他们在楼下说的什么沐沐并不知道。本来，沐沐只是想借题发挥说出对沈四方不满的地方，没想着不跟他回去的。没想到他们这一家人跑的这么快。现在也只能望洋兴叹了。大年初二沈四方大概还会来娘家吧！沐沐也便没想那么多。
他们刚走，妈妈刚从外面做完生意回来了，大包小包的买了些过年货。有瓜子，花生，也有葵花籽，还有些板栗，和准备送人情的水果礼盒。看着满满的塞满了女士摩托车的踏脚的踏板空间的位置，沐沐帮妈妈把这些大包小包的卸了货。妈妈也渐渐脚着地。她叫到：“妈，你坐在摩托车上别动，我帮你卸货。”妈妈先一只脚落在了土泥的地面，另一只脚原封不动，踩在摩托车的踏板上，只是用膝盖顶着这些年货。沐沐拿下了水果礼盒进了屋。妈妈便加了下油，摩托车从土泥的大坪里冲劲了厅屋。因为加油过猛，摩托车上的年货受了外力，一包瓜子滑落在了地上。沐沐回头来又捡起地上的瓜子，好在是口袋的结巴并没散开。沐沐便把瓜子往桌子上一丢。妈妈便唤她：“你把它拿进去吧！”“嗯。”沐沐回答道。然后又拿起瓜子和踏板上的花生，葵花籽一同进了房间。女士摩托车也在家里停稳了。
等到放完东西出来，麻利的妈妈已经进了厨房，准备晚饭了。沐沐便跟到了厨房，问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说：“一会儿就回来了。”沐沐又跟妈妈说起这些事。提起沈四方，沐沐还是有点期待，但是又充满了憎恨。毕竟这是她的婚姻。
她又补充说到：“说不定他正月初二会来吧！”妈妈便接了话：“嗯。”母女俩也是一阵沉默。毕竟沐沐的这桩婚姻是妈妈与穆远伯伯促成的。她也不敢多说话。怕说多了引起女儿的愤怒。沐沐结婚那年，已经是29岁，在农村来说年纪也不小了，妈妈的苦口婆心的劝说，促成了她与沈四方的一桩婚姻。妈妈心知肚明，如今沈四方是这样的状态，虽然是母女，婚姻大事，说多了多半还是会招来嫌隙。便不多说一个字。
爸爸从街市上做完生意回来，累的来不及吃团圆饭倒头就睡了。更不用说聚在一起看春晚了。远逢也是扒了两口早早的上了楼。妈妈做的一桌子年夜饭，只剩下沐沐跟妈妈两个人慢慢吃。这气氛活脱脱的不像过年，倒像平常里的一餐饭。两个人光吃饭，也不说话。
妈妈下午一回到家，就听说了沐沐一五一十的诉说，不敢在沈四方跟沐沐的事上说太多。既然不能说太多，又没有其它合适的话题，就也没说话。沐沐吃完，放下筷子，才说一句：“沐沐，吃饱啊。”沐沐说：“我吃饱了。”她便也胆颤心惊，只是：“嗯，吃饱就好。”之类的话。就叫着沐沐早点洗漱。明明自己累的连腰都直不起了，也不敢叫沐沐洗碗筷。沐沐倒是自己先说了：“你快点吃，吃完我来洗碗筷。”倒像是个安慰似的。妈妈便说：“没事，你洗漱完了早点睡吧。”其实已经伸着哈欠，眼睛耷拉下来。沐沐也没有强求妈妈，既然她答应洗。自己就上楼睡了。也很自在。也很累。
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的两天时间真的好快。快的好像只过了一天的感觉。到了初二这天，沐沐原本料想的沈四方会在这天来自己家里。满怀希望的期待还能有个婉转余地。没想到他根本没来。看来他沈四方那榆木疙瘩脑袋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况且那天他叫来了他舅舅，他爸爸，还有穆远伯伯。又没有扯皮，又没有吵架的。按照常人的理解这是几个意思呢？他沈四方排开这么大的阵势只是为自己壮胆吧？
爸爸的车子已经催着去外婆家了。沐沐还想着沈四方一定会来。她叫爸爸：“再等等四方吧！”爸爸便说：“都十点了，路程这么远，到了外婆家都是午饭时刻了。”沐沐说：“再等等吧。”既然沐沐愿意再给机会给沈四方，愿意再等，爸爸也不便在说什么了。
时间嘀嗒嘀嗒的过去，眼看十一点了，沈四方还是没来。爸爸这会便说：“他大概不会来了。我们走吧。”沐沐：“哦。”了一声便上了车。她的眼里噙出了泪花。她对沈四方失望了。好端端的过年，新春的第一天，就听到了沈四方的数落：“你怕会好到哪里去？”又在初二这天没有等到沈四方，心里的委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但是已经一触即发。她哭出了声音。哭声被爸爸听到了，爸爸知道她的心事。就说：“这怕有很多哭处！天下的男人不止他沈四方好，他沈四方算什么！”爸爸是个暴脾气，说话自然也粗暴了些，实际上他也是为沐沐着想。沐沐因此不敢哭出很大声音，但是眼里的泪一直不止。
她的情绪带到了外婆家。在外婆家吃午饭的时候，别人都议论着过年的新鲜事，或者一年来的见闻，只有她一言不发。表姊妹不知谁突然来了一句：“沐沐，怎么你老公今天没有跟你一起来？”沐沐才突然低低的说：“本来，本来是要和他一起来的。”说完了又继续吃饭。好在亲戚也没有再问她。算是安全的躲过了一劫。不过，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中午的饭量不好，沐沐提前下了桌，一个人走到了外婆的房间烤火。外婆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饭碗，给她端来了一杯热茶。她便伸手接了热茶，让外婆去吃饭。外婆问她：“妹子，怎么吃这么点饭？是不是不合口味？”沐沐回答说：“我吃饱了。”红红的双眼抬头忘了外婆一眼，又继续烤火。外婆就吩咐着她说：“诺，盆子里有点葡萄干和饼子，要是没吃饱，拈点吃吧。”沐沐回答了一个：“好。”便不再做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