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04  本文已影响0人  糖木小径

我把简宁给我的盒子放进包里,走出餐厅,路面有零星的水洼,刚刚下过的这场雨,像洗透了整个城市。高跟鞋显然很不符合这种天气,临行前我在家里就今日碰面的着装思量了很久,最终选择了身上的这件卡其色风衣与一双舒适大方黑色的高跟鞋,我想让这件事看起来很认真,无关天气。事实上,我也很认真。

盒子里的东西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于我却是最重要的记忆。路过路拐角的玻璃橱窗,我看到里面的自己,头发向后挽成发髻,一些碎发散落在耳侧,鞋子上沾满了水。岁月将沧桑在我身上刻画得恰到好处。虽然笑起来,眼角也会有了细纹,但我从不会为此觉得沮丧,我知道时光,是我们共同的时光,你会有的改变我也要有。但令我沮丧的是,你,居然没有跟上来。

从海边一路走到果园的时候,西边山上已经一片红晕,枝缝里透过丝丝弱弱的光,映在我们被海风吹过的脸上。今天的收获不多,我永远不是一个赶海的能手。只是每次在伙伴中混热闹罢了,这时昆子把刚刚礁石缝中捡到一只海参放进了我的筐里,又从他筐里面抓了两把蚬子放到我筐里。并说着:你个子矮,吃海参补补。常年被海风侵蚀的黑黑的,布满红血丝的脸上,伴着憨厚的笑,很多年以后我才体会到,那是最靠谱的笑。

住在海边的人天生会赶海,随着潮汐的涨落规律,长辈们会根据日子推算潮涨潮落的时间,在每个有潮落的白天,带上赶海专用篮子和工具,三俩结伙来到海边,围着三角头巾包裹住头发,抵挡海风,蹲在刚刚从海水里退出来的黑黑的礁石间,埋苦干。是的,这是所有妈妈们的样子。潮水退下来,可以露出一大片黑礁石和泥沙,礁石上布满海蛎子,经年累月的经验使人们可以通过泥沙上的线眼挖到蚬子,花噶等各种宝贝。我家距海边大约要走十多分钟,要路过一片自家果园,一片荒草地和一片大堤坝。绿的地,蓝的水,蝉鸣鸟叫,耳边呼呼穿过的海风,是我们夏天的样子。味道是咸的。

已是傍晚,蛐蛐声蔓延开来。家里吃饭的桌子已经在门口的平台上摆好。母亲把我赶来的鲜货从篮中倒出,开火烧水,放入青菜和花噶,做了锅海鲜汤给大家盛上。桌上有我爱吃的炒茄子和土豆丝。夏天的滋味。隔壁坤子家也在院中吃起了饭,坤子的妈妈,也是我的二婶,给我递来了一碗热乎的高粱粥。颜色是褐色的,我第一次吃。

坤子家是两年前搬来的,原由记不清了,因为坤子的大姨在我们村,所以算是靠来亲戚了。他们是少有的不和我们同一姓氏的邻居。辈分是长辈们用自己的办法推算的。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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