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到了，回到了所要蜗居的囚笼。

  晚风阴柔的向我吹来，朝我怀中钻来。昏暗的灯光在我抬头可见之处展示着自己的柔弱。暗光下紧密的人群如同被牵扯的牛羊一般朝圈舍赶去。

  无法分清它们的体貌，是灯光暗的原因吧，它们的面孔是那样的模糊，或是，他们并没有脸。它们的影子与黑暗融为一体，难道也是因为灯光？我并没有看到影子，听说没有影子的东西叫鬼，但它们却真切的站在我的面前，并且随我走动。它们是人，这一点可以肯定。

  它们继续走着，它们会说话，我并没能听懂它们的交流。它们在笑，我听到了，它们的笑很大声，大声到让我以为它们是在笑。

  我看着凄白的月光照在我的脚下，可以看清腿上的泥水。白光照在苍白的手上显得那样苍白。似乎这样就不会被看到上面带血的破皮了。衣服上的碎石也变得如同水晶一般闪亮。风突然吹起了上身的布料，并没有使我感觉到冷。

  它们似乎很冷，风吹起的外套被拉了上去，脖子也随之变短了，脚步变的紧促，腿也微微弯曲了，没有月光了，因为月亮被黑云遮住了。它们到了，回到了所要蜗居的囚笼，因为它们是人，只是人。

  月亮前的黑云不知为何失去了作用，苍白的月光穿过黑云再次散落般的洒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了光，浑浊的瞳被射进了银光，血色淹没了眼白。也渗进了瞳孔，银白血黑在瞳孔中融合。不过这并不能让人注意，如果他们能够看到，也只会被镶满碎石沙子的脸所吓得不轻。

  它们回去了，我知道他们是人，但它们似乎却少了什么。它们所缺少的，正是我拥有的。我是鬼，我想。我找到了一处黑暗的地方，准备再此过夜。

  人很怕鬼，我知道的，我也怕。不过，这里应该没有人来，明天的阳光会让我消散，这里或许能让我心安。

它们到了，回到了所要蜗居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