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峰刃
第一章 刀鞘
在距离王城几十里的一个荒村之中,少年计蒙正将脖子伸进绳圈,用手将绳子慢慢勒紧,一点一点,进入的空气变成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八分之一.....三日前有一高人游方路过村子,在村子住了下来,算出这村中所有人的寿命,也包括计蒙,但特别的是,高人告诉计蒙他将在28岁死去。
计蒙心想:既然要死,也要死在我自己的手里。正当计蒙准备踢翻木凳,结束一生的时候,一个沧桑而响亮的声音穿透林木而来:“在我这,你还不能死” 。来人是一老者,七十有六,村中人称他为陈老,即使比他年纪稍长些的也这么叫。他是个瞎子,听说年轻时因赌钱输掉了双眼。计蒙呆呆地望着老人的脸,半晌过后说到:“陈老,您回去吧,我命本该如此,提前了结也算解脱,你何必……”轰然之间,天雷响过,电光照亮山头的一刹那,计蒙惊呼道:“你的眼睛?!” 陈老把绳子解开,口中只有二字:别死。
这从他嘴里说出如此淡然,计蒙的心现在是完全乱了,本是该死的时候,却被人打断。
陈老说:“看到我的眼睛是什么感觉?”
“很可怕,但是我现在却不得不去亲近你”
陈老又问:“在那之后呢?”
少年浑身战栗,他拼了命想把自己的恐惧压下来,三息过后说到:“你想做的,也就是我想的,你说呢?”
老人反问;“你就不想问问,我的眼睛?”
“我猜到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
老人笑了,从身后扔出一把剑,“这是你的剑,接着!”
计蒙接住耍了几招花腔,“凑合用吧” 。
一老一少,相视而立,可看着那么像从死地后生的兄弟。只是这手中的剑散发出黯淡的似有似无的微光,让少年看起来比老人更加沧桑。
在此之后,又过三年。
酒馆里的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
“析,别看他们,切勿惹事”黑衣男子说着便坐下叫了一壶茶。
“明白” ,而旁边的女子轻轻诺了一声,便一直低头站着,秀眉深锁,朱唇禁闭,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家主子是如此谨慎行事。
少年踩着花鼓声步入酒馆他窃喜到:“来对了”。这一切却都被那黑衣男子看在眼里。
女子紧张道:“主子,要不要....”
“你忘记刚才的话了?”
女子见状便闭上了嘴,同时把手放在了剑上。
少年路过二人面前,从手中脱出一块玉佩后便闲庭信步向鼓楼深处走去,男子见状便拿起玉佩,女子也忙跟着,起身向酒馆外走去。少年来到老人的房间说道:“东西送到了”
“跟着他,到了地方,斩!”
少年在酒馆绕了一圈,待无趣之后,便跨过门槛,朝着主仆二人的方向走去。
到了三更天,少年趴在房顶早已是睡眼朦胧,这时,听得正对房间里有人正在说话,
“析,别让任何人进来”
“明白” 女子应道,便持剑站在门外,时刻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
黑衣男子拿出玉佩,那玉佩似一把钥匙,男子颤抖着将其插入墙上的孔中,那面墙分成两面,竟向两边开始移动。黑衣男子本想这墙中该是些传世珍宝,再不济也应该是珠宝之类的值钱物件,可此刻在他眼前的却是一把……剑鞘!
“可恶!这混蛋骗了我们!析,去找出他,给我把他带来,我要亲手杀死他!析!析!你在……”
只不过转头的功夫,析被少年从门外破门扔进屋内
“你为何骗我!”女子躺在地上愤怒地喊道。
计蒙却笑道:“多亏了你的傻主人,我才能这么容易找到这把剑鞘。”
这时,黑衣男子从袖中抽出匕首,径直刺向计蒙,匕首通体乌黑,却闪着血一样的红光
“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计蒙一个侧身躲过攻击,随即一个反手便将那匕首夺了过来,大手一挥,剖开了那男人的脖子。析见着眼前的一幕,意识早已崩溃,她双眼发红,捡起剑准备和计蒙拼个你死我活。
“你现在这样能杀我吗?”女子听着这话一愣,手中的剑也再次掉在地上,少年拿起剑鞘,消失在了黑夜中。
风,吹开了门,吹灭了灯,吹散了魂, 女人抱着男人的尸体,在计蒙看来,她的哭声比鼓楼里的花魁的歌声还要动听,连他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第二章 暗杀
“你就为了一把剑鞘?” 计蒙躺在床上问陈老
“总让它被稻草包着,不是事儿” 陈老并没有抬起头,而是自顾自地擦着桌子
少年将剑上的血擦净,说:“那男人真可怜”
“剑更可怜”
“你说的在理”
“那侍女呢?”老人问道
“你只叫我杀男人”
“你这是歪理”
“要不我现在去杀了她?”
“剑擦干净了,罢了。再多些杀孽,这剑,擦不净了。”
“在理”
少年问: “你杀过多少人?”
“五十三个,今晚是你杀的”
“明明是你叫我杀得”
“也是你亲自动的手,手起刀落,别提多痛快。”
“几十岁的人了,还改不了这贫嘴的毛病?”
“狗也改不了吃屎”
“没见过这么骂自己的”
隔着一道墙,一老一少斗嘴吵架,这是杀人后唯一的乐趣。
鸡鸣三声少年穿衣洗脸,头戴笠,手执剑,老人看着剑外面的稻草说着:“都有剑鞘了,还用稻草包着?”
“偷来的东西,还是少显摆”
“真是歪理!”
出了城,他们便往南边走,准备着他们第二个任务。
“这林子里一点活物都没有”少年看着周围的环境说到。
“这林子真大”,倒是个杀人的地方”
这时竟有笛声响起,“你休息吧,我去会会他们”,说罢,计蒙向林子深处走去。
城内的小贩叫卖三声,城外的树林死了三人
“都是东瀛忍者” 老人郁结越来越重。
少年看着老人的脸说:“把事情告诉我”
“那是第十一个人,一段风流债,孽缘。”老人声音发颤,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也有不正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