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记得一起作过得日子吗
大宁,姓张,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迄今为止交的朋友里脸最圆,嘴最毒,也是最仗义最对人不对事儿的一个了。
我们高二才认识并成为同桌,到现在为止也就是两年。这两年却让我一生难忘。
还没认识的时候她好像就知道我,这是后来我们熟悉了之后有一天上课传纸条的时候她告诉我的;而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这个女生好像经常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玩,那个女生后来与我相爱相杀了两年的阿葵。
也可能是因为我除了训练,在教室的时候都是睡着的所以才会开学一个多月了都没有认全班里的人。
在一次普通的班级调位中,我们成了同桌。
刚开始的时候被这姑娘的淑女外表骗了啊!可爱美丽又大方,温柔善良又贤惠说的就是她啊。还在我晨练回来后递暖水袋给我,我们熟悉了之后她就在也没做过那么暖心的事儿了。
怀念那时温暖的她。
慢慢的熟悉了之后才知道那些软萌淑都是装出来的,这就是一个大写的女神经病。
大宁整天都乐乐呵呵的,看到她傻儿巴叽的笑总会让我默默的在心里来一句“傻x”。这句话只敢在心里说,因为她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单凭一张嘴可以损哭班里一米八的小伙子,班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服。
在与她成为朋友之前,我从来没有吐槽过别的同学;与她成为朋友之后,我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在她的领导之下,我的吐槽能力跟坐了火箭筒似的蹭蹭地向上涨,练就了一身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夫。
本来我这个人吧,性格里有很老实的一面。说得好听叫老实,说白了就是懦弱。从来不惹事儿,吃点亏能忍就忍了,还安慰自己吃亏是福。
可是在我性格里待了十几年的因子在遇见她之后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看不惯的事儿就说,也不再傻傻的吃亏了,也不怕吵不过人家。
因为她会帮我。
那段时间感觉自己整治了班里的某些歪风邪气,整个人都被正直的光环围绕。
大宁非常的对人不对事儿,再说一遍,对人不对事儿!
如果受了什么委屈或者和同学之间有点小矛盾的话,永远不问谁对谁错,就是别人的错。
可能这在别人看来很不讲理,但是作为被保护的人来说简直爽歪歪。
大宁玩手机游戏很厉害。一般我找到什么好玩的新游戏跟她炫耀的时候,她一般都会一边从我手里抢手机一边发表豪言壮志说要把我的记录碾压在手指下。而我的战绩就在我的不相信和她的得意洋洋中被冲破。
只有一个例外:消除小星星。就是那个特别弱智的。
无论她是上课玩还是下课玩,站着玩还是坐着玩,都被我远远地甩在身后,望尘莫及!
我们玩的最疯的时候是人人忙的脚不沾地的高三.
人家的高三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战高考;我们的高三是瞟完前门瞟后门,老师不在赶紧跑。
整个高三逃过的课多过我自上学以来逃过的课的总和。
逃课的高峰是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和晚上的晚自习。我们已经摸清了班主任的套路: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刚上课的时候会来班里巡视一圈,然后就接孩子回家吃饭,再回来的时候一般是晚自习的第二节。
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再不逃课我们就毕业了。
看着班主任走出去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着,我们教室在五楼,可以直接看到校门口。目送着班主任的背影出了校门,就开始招呼着要去high了。
一般的我们是两两结伙,一脸难过或一脸嚣张的告诉校门口大爷晚自习不上了要回家,然后在门卫大爷的半信半疑下一脸淡定的走出校门;实则心里早已经暗爽到指尖颤抖。
也并不是每一次出校门都是顺顺利利的。
有时候运气差会跟年级主任打个照面,恭恭敬敬的说一声“老师好”,然后扭头就跑。感觉那个时候把整个教学楼都跑了一个遍,整的跟地下党似的。
出了校门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有时候是骑着电驴,跟偷车贼似的赶紧离开学校周围;更多的时候是走着,因为我们只有两辆车,坐不了五个人。
每个人兜里只有几十块钱,一起凑起来去吃顿好的。现在想想也没有特别好的菜,就是很家常的,但是当时就是吃的特别香,现在就是特别想。
那个餐厅里有个饭后的甜点叫“面包诱惑”。就是一个大的面包挖去中间的部分当碗盛着一些冰淇淋,我们都很爱吃,那是我吃到过的全市最好吃的冰淇淋。
吃完饭总会有一些饭后节目的。大宁喜欢去唱歌。而我不喜欢。
恰好餐厅的上面就是一个KTV,所以我的小抗议总会被她们扼杀在摇篮里。
我不喜欢唱歌是因为我五音不全;大宁喜欢唱歌是因为她唱歌很好听,与本人气质完全不符的好听。
所以跟她唱过歌的人送给她一个外号“张菲”,王菲的“菲”。
她的好嗓子以及她霸道的性格决定了她是一个麦霸。
一般在KTV的两小时都是听着她们鬼哭狼嚎。有一次我中途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刚出厕所门就听到有个房间跟被强奸了似的在吼一首已经听不出名字的歌。
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走回我们的包间。
一推门我就知道自己骂早了。
大宁和阿葵一个踩着桌子,一个直接就站到了桌子上;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话筒正沉醉在自己的歌声中,那首不幸的歌是从小看到大的《西游记》的主题曲《敢问路在何方》。我好想问她俩一句“敢问脸在何处”。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也一定要赖一会儿再走,或者是把点的歌都切一遍之后再在服务生鄙视的眼神中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推门下楼上街。
我们要回学校只需要下楼后顺着那条路一直向北就好,一直向北,向着泰山的方向。
那条路的两侧是一棵棵年代久远的法桐,它们在这站了快有半个世纪了。白天的时候阳光从叶缝里投下来,洒下一地的斑驳;晚上的时候路灯代替太阳照亮晚自习下课的学生回家的路。
不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温暖,一样的有归属感。
可是这个时候的我们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司空见惯的美景,也没心思发表这些非主流似的感慨。
班主任从家里吃完饭回学校就走这一条路。
过马路看看周围,人都在,再看看周围等红灯的车,努力的辨认有没有班主任的,等到红灯变成绿灯的一瞬间,牵着手就跟疯了似的跑过马路。
风一样的女子们!
偷偷摸摸回学校也是有分工的:我就是觉得出来一趟慢慢的走回去比较有感觉,尤其是在凉爽的晚上;阿葵是那个绞尽脑汁想万一被抓住了该怎么说的智囊;还有小狗腿和珂艺是乖乖的跟着走的……
而大宁是那个乌鸦嘴。
“我跟你说,绝对遇不到班主任,要是遇见他我就飞起给他两脚!”说的是那么的张狂和信誓旦旦。然后一抬头就看见班主任。
只要她张嘴,无一例外。
当然她没有胆子真的去踹班主任两脚。
而我们却真的怕了她的乌鸦嘴,后来就尽量的让她不说话。
她对此表示抗议,但是抗议无效。
大宁是一个能玩能疯天天傻乐的二傻子;也是一个爱哭爱想多愁善感的大傻子。
让她切换到大傻子模式的原因是她真的太重感情;让她切换到大傻子模式的只有两件事儿。爱情和友情。
首先是她的爱情。
刚认识的时候就知道她有一段虐死单身狗的恋情;有一个不是很帅但是体贴温柔的恋人。
以为这就是学生时代谈恋爱的典范啊,后来才知道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就能拥有一段让人羡慕的感情。
在一起久了的两个人总会离不开那些都会遇到的争吵。有几次看到她哭,真的是眼泪哗哗的向下掉,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哭得伤心,我们看了心里都很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跟白痴似的坐在旁边看着她哭。
她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
那个男孩过18岁生日之前两个月大宁就在准备。18件礼物,18封信,虽然后来她并没有写完那18封信。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手工的小房子。从她买了那个小房子一直到生日的前几天,我们上课都在悄悄的拼房子。
一会成了电工,一回成了剪纸艺术家,零件都特别小,而且很难拼凑在一起。
对于那个手工,我只想说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再一个就是她的友情,也就是我们。
我们平时凑在一起都是互损多一点,正经的好好说话的时候特别少。
可她总是在我们身边护着我们;
可她去艺考的时候还会想着我们,欠揍的发信息告诉我们等她回来要请她吃饭,我们总是笑骂回去,却真心希望她艺考一切顺利;
可她在我们就是在即将毕业的高考前的日子里,经常哭,哭着告诉我不是因为害怕高考而是害怕我们分开。
后来我们果然分开了。
在新的环境里过得不好不坏还说得过去,就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在一个精神有点崩溃的凌晨,我尝试着给1200公里外的大宁发了条消息。本以为那么晚了不会收到回复,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屏幕亮了。
没有什么比半夜跟老友长谈更舒畅的事儿了。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大部分聊天内容都忘了,有一句却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没法保护你了。
我看了瞬间泪崩,在被窝里亮着手机哭到抽搐。
我一直以为我像个男孩子一样,在保护着阿葵,保护着小狗腿,保护着珂艺,保护着大宁;其实一直是大宁在保护我,她们在保护我。
老友如老酒,久而醇香,暖心而又懂你。
以后让我保护你,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