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k 9
C9
“这是隐形的，会跟你皮肤颜色融合。但耗电也快，所以别浪费时间。”
张艺兴静坐在桌前，罗志祥站在他背后，专心地往他的脖子上装了个东西。
对方的手指在摩挲着找位置，张艺兴脖子一缩。
“怎么了？”罗志祥收手。
“痒……”
“好了。”罗志祥迅速装完，看着窃听器很快就与皮肤融于一体，拍拍他的背，“你还挺敏感。”
“我就是怕痒而已啊，脖子特别怕。”张艺兴立马反驳道。
罗志祥笑了笑，往不远处的控制台走去，“来试试效果。”
走到控制台，罗志祥戴上耳机，与张艺兴后颈处的窃听器联线。他认真的调试着收音，张艺兴也边发声边配合着。
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手机是罗志祥的。张艺兴道了声“哥，你的电话”然后下意识的瞥了一瞥屏幕，看到了上面显示着“宝贝”两个字。
张艺兴有点木然的看着屏幕。
“来了。”
罗志祥快走过来拿起手机，走到角落里接听了电话。
直到后来罗志祥把电话挂断，张艺兴才调整过来，轻轻地问了句，“没事吧？”
“没事，围虹带的另一个新人出了点状况。”罗志祥把手机甩回桌上，对上张艺兴的视线，叹了口气。
“你要加油。”
张艺兴低头，缄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视罗志祥，牵起一个笑，说了声“我会的。”
反正，本来就没奢求回报。
夜晚八点钟。
游轮派对，酒池肉林，甲板上人头攒动，拂拂香气在每一寸空气中蹒跚。
张艺兴稍作了打扮，没控制好时间去晚了一会儿，没想到孙红雷一直在等自己。一上船就望到男人抿着小酒在那站着，穿了件格子风衣比平时休闲几分，但站在寻欢的人群中仍显得很正式。
“过来。”孙红雷做了个口型，朝张艺兴招招手。张艺兴赶紧穿过人群，小跑着来到孙红雷身边。
“船要开了，待会儿别乱跑。”孙红雷环顾着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人，一边叮嘱道，“这里是各色人物出入的地方，不保证没有敌视普通人的变种人。”
“哦…好。”张艺兴道，第一次到这种场合来，难免有些紧张。
船上的人愈来愈多，其中不少都是媒体荧幕上常见的熟面孔，有些人甚至直接在这种纵情的场合把自己的异能略显一二。张艺兴一路吃惊了好几回，因为有许多他曾经以为是普通人的，竟然都是变种人。
“哟，孙先生好啊。”
一个身型矮小的男人放开怀中的舞女，先走过来问好。
“刘老板。”孙红雷跟他碰杯。
“您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真是意料之外。”
轻笑滑出鼻间，孙红雷说道，“我也是人，又不是神仙，还是要难得喘口气不是？”
“是是是，您最近人影儿都见不着，这会儿空了可得好好歇歇。”刘老板笑得奉承。
孙红雷一路带张艺兴见了不少人，有的三言两语应付过去，有的还能聊到兴头上，全程基本都是孙红雷在讲话，张艺兴就跟小跟班儿一样，难得附和两句再回答一下对方的问题。
无论如何，今晚算得上收获颇丰。张艺兴结识了好几位娱乐界和音乐界的大腕，若是好好发展可能几十年都不用愁自己的分数了。说实话，此刻张艺兴挺佩服孙红雷的。有几个人一开始没太把自己放眼里，可孙红雷一介绍自己，对方态度明显发生了改变。
不管是碍于台面还是真心有跟自己合作的兴趣，所有人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孙红雷的敬畏。
唯一一个不符合这点的，也是张艺兴最意想不到的人。
“Paul。”
孙红雷慢慢走近靠着栏杆吹风，一头金发的男子。
Paul扭头看了眼孙红雷，又把目光转回海面上。
张艺兴看到Paul时也诧异了一瞬。不单是因为亲眼见到偶像一般的人，而且没记错的话对方已经三十多岁，可保养的像是二十岁出头的人，因为染了金发还有点混血的意思。果然真人都比镜头里年轻好看。
“好久不见。”孙红雷站到他身边。
Paul扯了扯嘴角，“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说笑了。我忘记谁也不敢忘记你。”孙红雷云淡风轻道。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满口花言巧语。”Paul转过身来，目光扫到了杵在后面的张艺兴，微微皱眉，“这是哪位？”
“你的小粉丝。”
“您好，我叫张艺兴。”张艺兴微鞠一躬，声音难掩兴奋，“我是听着您的音乐长大的，我真的很喜欢您作曲的风格。”
“小伙子嘴挺甜。”Paul呵呵笑了声，仔细端详了张艺兴一番，“你现在口味这么小清新了？”
“就一孩子而已。”孙红雷知道对方在问自己，平淡地接话，“他现在也踏进了这行，你要是有空的话，希望你可以带带他。”
“你都这么说了，我哪还有拒绝的余地？”Pual双手抱胸，回视孙红雷，“没问题啊。”
张艺兴再蠢，也不会嗅不出Pual话里的酸味。毕竟是偶像，对自己抱了敌意还是有些不好受，但更多的是疑惑，难道这俩人以前有过什么渊源？
孙红雷嗯了声，刚想再说话，一个黑衣男子走到他身旁，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孙红雷眉毛越拧越紧，看了一眼张艺兴又看了一眼Paul。
“在这里待着别动。”孙红雷嘱咐张艺兴，“楼下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好。”张艺兴应道，孙红雷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Paul也盯着孙红雷离开的身影，刚刚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说吧。”
“嗯？”
“你跟他什么阶段，上过床了么？”Paul提起两只手肘搭在栏杆上。
对方毫不避讳的问题让张艺兴的脸红成了樱桃，眼睛都瞪圆了，“没有啊…怎么可能。”
“有意思。”Paul对着张艺兴眯了眯眼，“平时的衣冠禽兽这会儿要做柳下惠了。”
张艺兴觉得有些尴尬了。这个偶像似乎不像荧幕上看到的那么友善。
“他人挺好的啊……”
“你别想当然。这里的好人一只手数的过来。”Paul语气笃定，目光扫过张艺兴的手腕，略略一变。
张艺兴低头，底气变得有些不足，“也可能是我还不够了解这个圈子吧。”
确实，自己目前接触到的仅是冰山一角。
“你的路还长着。”Paul拿过服务生端的鸡尾酒，递给张艺兴一杯，“呐，干这一行必须会的。”
张艺兴瞧了瞧玻璃杯里的液体，又看了看Paul平淡却带着压迫力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只好接了过去。
而且这是对方刚刚在服务生手上随便拿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也不知道什么心态作祟，张艺兴还是挺想相信Paul的。
“一口干？”
Paul注视着张艺兴慢悠悠地把杯口放到嘴边，然后鼓足勇气似的把液体往嘴里倒去，眼底的凉意一闪而过。
“你们浪费了我七分钟。”
“对不起，这边人太杂，我们当时慌了……”
“下次这种小事你们自己处理。”
“是。”
孙红雷板着脸往甲板上走，心想着现在的工作人员水平真的是越来越低，丢个钥匙都不会先调监控。
“有人掉水里了！”不远处传来呼喊声。
“谁？！”
“他是抽筋了吗？”
“越来越远了！”
孙红雷双眉紧锁，这又是闹的什么事？
快步往前走，孙红雷无意中对上第一个叫喊者的目光，脸色猝然一变，他脱下风衣冲到围栏边，望见在海里挣扎的身影，二话不说就跃了下去，再一次激起人群的惊呼。
张艺兴不是不会游泳，可此刻的他完全是模糊不清的状态，本能的求生欲让他因为无法呼吸而胡乱的拍打着水面，然而身体失去了控制能力，没有什么用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摔下来。此刻他已耗尽力气，几斤窒息，眼皮沉沉地合上，身体无力地往下沉去。
这时，一股抓力缠上他的胳膊，使劲地把他拉出水面。
孙红雷张嘴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揽住张艺兴的身体，快速地向船边游去。
在大家的帮助和配合下，孙红雷带着张艺兴回到了甲板上，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张艺兴躺倒在地，双眼紧闭着。
孙红雷探他鼻息，手指几乎没有感觉。
“艺兴，艺兴……”
孙红雷紧张地呼唤着张艺兴的名字，一边做起了心脏按压。
围观者越聚越多，议论声也交叠着响起。
在孙红雷准备做人工呼吸的那一刻，张艺兴忽然脑袋一提，连着咳了好几下，把咸涩的海水都吐了出来。不过他没有张开眼睛，只是蜷缩起来，浑身颤抖的厉害，还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孙红雷知道他现在神智不清了，拿过手下递来的毛巾裹住张艺兴，在众目睽睽下，一把横抱起这个瘦弱的身子，毫不在乎那些异样的目光。
太轻了。这是孙红雷当时唯一的感想。
他用冷漠地扫视了一圈围观者，仔细地捕捉到了站在人群后的Paul，眼神瞬间更尖锐了几分。而Paul看到了孙红雷的眼神，顿时心尖生凉，表情却又像是早预料到了什么。
“通知他们过来接人。”孙红雷命令站在角落的手下。
“是。”
“一群废物。”孙红雷对着手下和船上保镖低声骂了句，抱着晕倒的人儿拐进了楼下的医护室。
孙家大宅离这片海域不远，直升机很快就来到游轮上方接走了他们。那时张艺兴和孙红雷都已经冲过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了。只不过前者完全是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
夜晚十一点，两人都被接回了大宅里。张艺兴被安排到了客房，接受着佣人的照顾。
宽敞的客厅里，连荔缎端了一盘新鲜水果放到茶几上，坐到孙红雷旁边，伸手轻抚着他的背。
“消消气，到底怎么了？”
孙红雷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小事。道上总有不识趣的人。”
连荔缎是看着张艺兴被背进来的，一眼认出了他是之前歌剧里弹钢琴的男孩，由于知道丈夫去的派对多是娱乐圈的人，便也没多想。看着年龄都能当自己儿子的孩子，折腾成这样反而怪心疼的。
“喂。”电话那头的人接通了，孙红雷沉声道，“多说无益，明天之前，我就要看到他消失在娱乐圈。”
“往事我确实欠他人情，所以这次我没要他的命。”他道，等对面应了之后又补充一句，“动作快。”
连荔缎削了个苹果，递了半个到孙红雷嘴边。
孙红雷挂断电话，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抬手摸了摸连荔缎的肩颈。
“你先去睡，不用担心我。”
“嗯。”连荔缎在孙红雷脸上亲了一下，站起身来，“那你别太晚。”说罢便回了房。
孙红雷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
半晌，手机又震动起来，孙红雷摁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压着怒气的声音，“q孙红雷，你想污陷我？”
孙红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
“你说话！”
“你猜到他不懂酒，也不会喝酒，所以给他拿了杯度数很高的恶魔坟场。”孙红雷从容地说道，“你先灌晕他，然后等他靠在栏杆上的时候，改变了栏杆的质地，他身体的重力导致他整个人直接穿过栏杆，跌进海里。”
“我猜对了吗？Paul。”
对面没了动静，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你的能力真的很强。可惜用错了地方。”
“孙红雷…算你狠。”
Paul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却也知道自己没有挽回的余地，忿恨地挂掉了电话。
孙红雷缓了口气，把手机丢在沙发垫上。拿起苹果又咬了一口，有点酸。
Paul之前在一次变种人的内战中救了孙红雷一命，之后孙红雷为表感谢给他提供了丰富的资源。孙红雷一直都知道Paul对自己有倾慕之情，但他从未回应。所以Paul对着张艺兴有了妒忌的心态，顺便测试一下自己。
孙红雷也没想到Paul敢在他眼皮底下这样造次。要是自己没及时赶到，按照那帮人不嫌事大的个性，分分钟就任由他在海里咽气。
他把剩下的苹果放回盘子里，盖上玻璃盖。起身朝楼上走去。
客房里，张艺兴穿着蓝色的蚕丝睡衣，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
孙红雷轻手轻脚推门而入，视线投向床上的人，“怎么样？”
“医生说了没大碍，就是受了寒发着烧，还迷糊着，不大肯张嘴喝药。”女佣回答道，手上端着的碗里还有大半药水。
“你先出去，我来吧。”
女佣微显惊讶，但马上收住了表情，把碗放到孙红雷手里，道了声“是”便走出了房间。
孙红雷端着碗，缓缓地在床头旁的凳子上坐下。
男孩的额头上敷着毛巾，脸蛋因为发了烧而散开两朵明显的红晕，映衬在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红彤彤得宛如熟透的苹果。
孙红雷注视着张艺兴的五官，视线最后停在了他微张的唇上。
孙红雷把碗放在床头柜，一只手盛了勺药汤送进自己嘴里，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捧着男孩的脸，弯下腰，堵住了男孩的嘴唇。
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一口含住男孩饱满的双唇，把药汤渡给对方。男孩的下唇中间有道缝，像花瓣一样，他不知餍足地吮吸着，在药汤全部送进对方嘴里后，都没舍得离开。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甜。孙红雷感觉自己仿佛在花地里走了一回。
直到张艺兴似乎快要没气儿的时候，孙红雷才放过了他。男孩原本还有点干的嘴唇现在被吻的湿淋淋的，诱人的很。
孙红雷已经难以抑制体内的私欲，见张艺兴还在沉睡的状态，便还是用刚才的方法，继续给他喂药。
期间张艺兴呜呜地做出了轻微反抗，却只是使孙红雷更加用力的吻住他而已。
孙红雷沉浸在男孩唇齿的甜美里，喂完最后一口药，时针都走了将近半格了。他不舍地抬起上半身，又摸了摸张艺兴热乎乎的脸。
今天到此为止吧。孙红雷把碗放回床头，站起身来，正想着回卧室，却听到男孩在嘀咕着什么。
“为…为什么……”
张艺兴断断续续地呢喃着。
孙红雷微眯起眼，面色一沉。
“志祥哥……”
张艺兴重复了几次这三个字，语气好不委屈。
方才喂药时的温柔转瞬即逝，只剩下淡漠和难以察觉的怒意。耳边是带着鼻音的呢喃，孙红雷却没有任何要安慰的样子，转身走出去果断地带上了门。
窃听器另一边的人，也慢慢地摘下了耳机。他望着一片复杂代码的屏幕，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