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世界Ⅰ黎明之前（5）
“好，我知道了。”拉哈尔挂断了电话，看起来脸色并不太好。
“怎么了？”李德高问道。
“加拉瓦给我的电话，说是遇到了点麻烦，小事而已。”拉哈尔回答道。
“那暗杀史密斯的事情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李德高问道。
正在这时，詹姆斯进来了，瓦西里跟在他的后面。
“还在这里呢，上面的舞会你们难道不感兴趣吗？安德森，你可最好这一口儿了，怎么现在也打不起精神来了？”詹姆斯望着安德森说道。
安德森没有回答詹姆斯的话。
“你们好像在讨论什么事情？继续啊，别停，让我也听听，你们是在打什么算盘？”詹姆斯坐了下来，脸上笑着说道。
拉哈尔、李德高、安德森三个人都没有回答詹姆斯的话。詹姆斯看了看三个人，说道，“看起来好像不太欢迎我啊，我——应该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秘密吧？”
“别开玩笑了，我们能有什么秘密。”李德高笑着说道。
“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也不妨告诉我，我们再讨论如何做掉史密斯。”拉哈尔倒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来了。李德高跟他使了个眼色，他也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呵……做掉史密斯？你们别让我笑掉大牙了，那是不可能的。”詹姆斯颇有些鄙夷地说道。
“那都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要不是你当初的什么狗屁‘马歇尔计划’，我们也不至于搞得现在这么狼狈！”李德高有些埋怨地说道。
“可是当初你们也没有反对。”詹姆斯只用这一句话，就将李德高呛得哑口无言了，“李老头儿，我可是记得，当初可是你出钱鼎力支持‘马歇尔计划’的，怎么现在倒是后悔了？”
李德高沉默不语了。
“再说了，你们别说的你们现在有多么狼狈似的，怎么，在我这里，难道让你们感受到屈辱了吗？”詹姆斯盯着他们三个人说道。
“外面的那群叛军，可都想取你们几个人的性命呢，不如我把你们交给他们，这样没准儿我还能跟他们谈谈条件，保全我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嗯……仔细想想，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詹姆斯说道。
“别别别，千万别这样做，我们可是盟友啊，对不对？詹姆斯……”李德高摇着手，堆笑着对詹姆斯说道。
詹姆斯也照样没有搭理李德高，或者说，是对于他墙头草两边倒的行为有一些鄙视吧，他一直都不太看得起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胖子。
“不过，你们说你们想做掉史密斯，我倒是有点兴趣了，凭你们，想怎么做掉他呢？”詹姆斯说道。
“用我的‘眼镜蛇’，暗杀的话，最擅长了。”拉哈尔说道。
“你的‘眼镜蛇’？得了吧，我可是刚刚才收到消息，说你的‘眼镜蛇’几十个人被一个人给打跑了，一个人，那可是一个人啊，几十个人都打不过一个人，就这还想杀死史密斯？别搞笑了你，拉哈尔。”詹姆斯都快笑出了眼泪来了。
“你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的？那个人该不会又是你整出来的幺蛾子吧？我警告你，你千万不要插手我的事，否则，我会连他也干掉！”拉哈尔看起来对詹姆斯有些恼火，说话的语气里也带着些愤怒。
李德高和安德森只是看着，却并不说什么话。
“哦，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詹姆斯急忙撇清了“眼镜蛇”遇袭和自己的关系。
“这样再好不过了！”可是即使这样，拉哈尔还是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可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仅仅只是想依靠‘眼镜蛇’就想杀死史密斯的话，那真的是以卵击石……”詹姆斯说道。
“这次我会亲自出马！”拉哈尔对詹姆斯说道，说完，就独自一人离开了会议室。
“那我就只有祝你好运了，对了，知不知道叛军地下基地的入口？要不要我告诉你？”詹姆斯没有回头地对拉哈尔说道。
“拉哈尔——”李德高叫了一下拉哈尔，但是拉哈尔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詹姆斯对着空气笑了笑，这笑容里，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的祸水，多少的奸诈。
露娜和艾拉来到了医务室。
“这么说的话，卡尔还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呢。”露娜对艾拉说道，“威利在哪里？”露娜问医务室里的医务人员。
医务人员朝里面指了指，说道，“威利在第三个房间。”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露娜边朝里面走便问医务人员。医务人员跟在露娜的后面。
“他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伤的很重，最起码也要休养一个礼拜的时间。”医务人员回答道。
露娜和艾拉以及医务人员走进了第三个房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威利。
“您来了，露娜参谋长。威利他吵着要见史密斯，我们实在没办法，才通知您的。”在里面负责照料威利的护士小姐见露娜过来了，对她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让我单独跟他待会儿。”露娜说道。
“好的，有什么问题的话请及时通知我们。”护士小姐说道。
“好的，辛苦你们了。”露娜说道。护士小姐退出了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的威利看起来一脸的苍白，本来黑色的皮肤看起来没有一点的血色，就连嘴唇也像是干枯的死木一样。威利现在看起来虚弱极了，奄奄一息的样子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似的。
“威利……”露娜趴在威利的身上，用手抚摸着威利的脸。
威利睁开了眼睛，无力地说道：“露娜……”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说着说着，露娜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不会伤心的呢……”站在一边的艾拉说道。看着这一幕，艾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有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差点儿就要跟露娜一样眼泪掉下来。
“贝尔……贝尔……”威利还是对一个人“睡”在外面的贝尔念念不忘。
“亚伯已经出去找贝尔去了，你不用担心，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搞成这副样子？”露娜抽噎着说道。
“外面……遭到了一群……隐形人的攻击，贝尔……贝尔他们……全都死了，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说着说着，威利又想起了贝尔的脸，眼泪也顺着眼角又流了出来。
“卡尔……他现在在这里吗？”威利问道。
“卡尔？他在。”露娜说道。
“我要去见史……史密斯，我有话……要对他说。”威利说道。
“你别乱动，有什么话你告诉我，我再转告给史密斯。”露娜说道。
“卡尔……他可能是杀……杀了卢卡斯的人……”威利说道。
听到威利的话，露娜和艾拉都一脸的惊恐，“你说什么？”露娜惊讶的说道。
“我得去见一见史密斯了。”露娜感觉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卡尔这个人，绝对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艾拉，你帮我照看好威利。”
“好……好的。”艾拉明显也是有些紧张的。
卡尔在H区的走廊里，走过来走过去。有不少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睡去，还在看着书，或者是做着其他的事情。透过每一道门上面半透明的小窗户，卡尔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每一个士兵，虽然都穿着很破旧的衣服，躺在可能并不那么保暖还带着一股霉味儿的床上，虽然条件是如此之艰苦，可是他们的眼神里，却分明看不到一丝的抱怨或者是颓丧，相反地，眼神里都饱含着希望，饱含着一种对未来的憧憬。
走着走着，卡尔就来到了之前进入这里的G区。除了正在执勤的士兵以外，所有人，都挤成一团，安静地睡着。不管是老人，还是身体稍微瘦弱一些的大人，或者是未成年的小孩儿，他们都是那么的安详。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难道文明愈是往前发展，其结果就是如同现在这样的吗？那文明又为什么要往前发展呢？卡尔在心里思考着这样的问题……
露娜来到了史密斯的房间，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露娜打开了门。
这也是一个并不是特别大的房间，不过比其他的普通士兵所住的地方，已经要宽敞了许多了。房间里除了一张桌子以外，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大的物件。在桌子的上面，堆着两摞书，其中的一摞书最上面的一本书是《圣经》，而另一摞则是《道德经》。
“威利他怎么样了？”史密斯背对着露娜，双手挽在背后，微微抬着头，看着满是褶皱的天花板，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房间里只有一盏老旧的白炽灯。昏暗的房间里，光线并不是那么明亮。
“他已经醒了。”露娜关上了门，向史密斯走过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史密斯转过了身。他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并看不见此刻他的眼神。
“他说遭到了一股隐形人的袭击。”露娜说道。
“隐形人？”史密斯想了想，接着说道，“那应该是拉哈尔的‘眼镜蛇特种暗杀部队’，一共只有三十一个人，是一支非常厉害的小部队。”
“后来呢？”史密斯继续问道。
“所有人都死了，威利也受了重伤，被一个叫卡尔的人救了。”露娜说道。
“卡尔？”史密斯露出一丝的疑惑。
“你认识他吗？”露娜问道。
“不……不认识……”史密斯回答道。
“这个人有些奇怪。艾拉说，他好像也是几天前才出现在外城，而对于之前的世界，似乎是一无所知。他好像认为我们是叛军，而且，威利说，他不仅可以看见‘眼镜蛇’的隐形人，而且身手很好，他怀疑卡尔是世界联合政府那边派过来的人，杀了卢卡斯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他。”露娜说道。
史密斯没有回答露娜的话，而是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不大的空间里踱着步，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个卡尔，他现在在哪里？”史密斯问露娜。
“艾拉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露娜回答道，“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让艾拉把他叫过来，我想跟他谈谈。”史密斯说道。
“你在这里啊，找了你老半天了。”艾拉气喘吁吁地跑到卡尔这边，但是或许是听到了威利说是卡尔杀了卢卡斯的话，艾拉并不敢靠他太近。
“艾拉？”卡尔转过身，看着艾拉问道，“有什么事吗？”
“史密斯要见你。”艾拉说道。看着卡尔那张俊俏的脸庞，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坏人，还是说，坏人都长着一张善良的脸庞？但愿威利的猜测就只是猜测吧，千万不要是真的。
“史密斯？”卡尔有些疑惑。虽然确实是想见一见这个叫史密斯的人，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见到，而且还是他主动要见自己的，这有些出乎卡尔的意料了。
“是的，他有话想跟你谈一谈。我带你过去吧。”艾拉说道。
而此刻，在G区的入口处，拉哈尔带着“眼镜蛇”集结在这里。
“你确定是这里吗？他们的机关可不是开玩笑的。”拉哈尔问道。
“肯定是这里没错的，我们跟着威利他们，一路跟到了这里，而且，他们还有一支部队从这里出去了，未免打草惊蛇，我没有对他们出手。”加拉瓦回答道。
“好，把井盖打开，准备潜入。”拉哈尔下令道。
几个眼镜蛇的士兵，直接把刀子插进了窨井盖，然后开始切割。这刀子锋利异常，削铁如泥。
而在里面通过监控观察着外部情况的老威廉，因为眼镜蛇是隐身的缘故，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尽管有一些铁屑从下水道上面落下来，但是老威廉的眼神儿实在是不好，也并没有看见。这些铁屑极其细微，不要说是老威廉，就算是换做一个年轻人，不盯着看的话也绝对难以发现。
艾拉敲了敲史密斯的门。
“进来。”在屋内的史密斯说道。
艾拉打开了门。卡尔走进了房间。一进房间就看见了露娜和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魁梧的黑人男子。
他就是史密斯吗？尽管看上去是一副友善的面孔，但是史密斯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强大气场，让人看着都会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油然而生。卡尔还是第一次感到有一些心怯。但是同时，卡尔又对史密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史密斯一样，一点也不感到陌生，相反地，还有一点的熟悉。
“露娜，你先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谈谈。”史密斯对露娜说道。露娜走出了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我们现在做什么？”艾拉问露娜。
“该回去休息了。你难道精神还很好吗？”露娜对着耳朵贴着门想要偷听的艾拉说道。
“史密斯。革命军总指挥官。感谢你救了威利。”史密斯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道谢。
“卡尔……”卡尔除了说自己的名字以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救下威利本来就出于私心，对于露娜和史密斯的连番道谢卡尔还是有些心虚。
“你是不是很想要见到我？你很想通过我更加的了解你自己，是吗？”史密斯问道。
“是……是的。”史密斯仿佛是能看透卡尔心里的想法一样，此刻，卡尔更加对史密斯感到好奇了。
“有时候人总是充满了疑惑，总是想要了解透一件事，但是，当他了解透彻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傻的事。”史密斯说道。
“你……这是在说谁？”卡尔现在对于史密斯说的话感到是一头雾水。
“我自己。我曾经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史密斯说道。
“什么事情？”卡尔问道。
“我杀了一个不应该杀的人。直到现在，我都还在为我当初的错误时常感到愧疚。”史密斯说道。
“是谁？”卡尔问道。
“是谁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会和我一样，犯下同样的错误。”
“你是说，我也会跟你一样，杀掉一个我不应该杀掉的人？”卡尔问道。
“我希望这不会发生，然而早已经注定的事情终究无法避免。”史密斯说道。
“你好像知道我的一切。”史密斯越是拐弯抹角，卡尔心里越是对他感到好奇。史密斯他好像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他一样。然而，通过和史密斯之间这几句简短的对话，卡尔现在心里已经完全没有想要杀掉史密斯的想法了。
“也许吧。”史密斯说道。
“那你告诉我，我会杀了谁？”卡尔还是试探了史密斯。
“自己的路总要自己走，谁能替你安排？”史密斯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