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东西可写
以为自己要二十岁了,合该提前写篇文章以备此后纪念,存了草稿却是空白一片,无法下笔。禁不住反问,能写什么呢?
我唯一的生日纪念文章是十八岁那时,记得是在午后三四点左右,会基期中考试的分数刚出来,学委告诉我是第二名的成绩,恰恰是第二名,不得不说巧,仿佛已经可以满足了,却又忍不住想如果少错一个选择……如果是个奇妙的东西,张爱玲曾说它是个青涩的果子,吃起来略苦,苦中又带甜,万般滋味游走在舌尖,回味无穷。正是这种满足与遗憾相混杂的感觉,伴着午后慵懒日光,漫步在心情里。我想到往昔,便簌簌写了,没有多少对自己的祝福和未来的期盼,更多是回忆、怀念、遗憾。但是给生日交了差。
如今,能写什么呢?我已经厌烦了写身边的人,无一不单调,或者说是我的笔触太过单调。没有东西可写,而我的思想不见得正确,亦不能写出来,否则便是实打实的错误了,以致被人嘲讽的高度了。
我觉得自己写的东西越来越乱,没有条理,逻辑不清,像布朗运动,文字也不加雕琢,写出来放上便放上,无论合适与否。我本来是想写小说的,一开始是没时间,到现在则是彻底没有心力了,毫无头绪。结果写出来的全成了日记,承载所有的负面情绪。但也不全然,至少我将这些负面情绪吐出来时会捎带点其他东西,不全然。可我依旧记得自己本是想写故事的,想编织一些奇妙的世界,并假装自己活在里面。也许因为没有线团了?
我知道这个方向不太对,也看到了身边的实例,可是实在懒得掌舵,任它游去了。如果有一天和他到了同一个地方,会选择他的选择吗?我想我会先看看环境,还是要仔细观摩一番的。那里没什么好玩的,都是些未知的东西,已知的有趣方便把握,别轻易松手便是。算了,还是绝不松手吧,勉励自己。
好多空白的纸,我以为可以画画,却忘了水彩已然干了,找不到可以混合的水源,单拈了支笔还挺可怜,形影相吊一会儿,局面也不会变。所以还是扔了笔随它去吧,纸本来就是假的,它失去了树木之身也便死了,此后都是泡影,本不存在。
有位老师说要找存在的不存在和不存在的存在,我没听懂,只觉都不存在,也可以说都存在。是一刀切的奇怪思想,有些低微,难登大雅之堂。
回到二十岁生日这里,只想说差距太大了。忽而到二十,毫无防备,死前也是这样吧。差距太大了,一者是过程出错了,一者是定义错了。过程很诡异,我实在觉得诡异,就像套在一个布娃娃里看她一举一动。定义的话我无法改变,除非……用那句狗血俗套的话来讲,便是“那年杏花微雨……一切从一开始便是错的。”错到根部了,改不了。
可惜没东西可写,像草率对待十九岁一样,要渣掉二十岁。向它忏悔,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
不喜欢池塘,一汪水不该有很多鱼,一条就足矣。除非有人要食,那就等于零。
我讨厌短暂的东西,因为它会侵蚀掉长期的事物。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害怕,像小时候一般无法停止自己的脑子映射出那些恐怖的东西。有人睡在我对面,可我一动不敢动,这令人沮丧。走吧,如果可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