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 地下街 （二）
夜莺篇
“给我一朵红玫瑰，”她大声说，“我会为你唱我最甜美的歌。”
第二章
勇利做了一个很长很甜美的梦。
在梦里，他回到了十二岁初到地上世界的那天，微风吹开了漫山樱花，十里幽香飘进每一个人的心田。勇利闭着眼睛，听见树叶与风奏响欢快的乐章，感受温柔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给人一种带着惰性的困倦感。
“我的身体舒服吗？”
多么美妙的声音啊，勇利思忖着，但总感觉这话语中带着些轻浮，勇利的困意立刻没了，抬身一看他正压着一个银发少年。
那少年丝毫没有怪罪勇利的意思，反而问他：“你有没有受伤啊？”勇利看见少年露出的笑脸，耳光瞬间有些发热，他连忙从少年的身上站起来，然后慌忙地伸手要把少年拉起来。
少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站起来后，还揉了揉勇利黑色的头发，“你可真可爱。”少年笑着说，勇利着低头，脸颊通红，颤颤巍巍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少年好像玩上瘾，继续揉着勇利的头发，突然他注意到勇利手腕上系着的蓝气球，，问道：“你是地下街的人吗？”
勇利点点头，仍然不敢直视少年的眼睛，回答道：“是的，大人。”
“哦？这句‘大人’何来？”少年开始觉得这个小朋友很有趣。
勇利直立站好，不紧不慢地回道：“第一，元帅及其他将领在那边的空地举行活动，所以你不可能是国家的将帅。第二，警卫都在管理活动秩序，不会像你一样在这里悠闲自由，所以你不是警卫人员。第三，周围的人和你一样穿着军队的制服，却对你露出敬畏的神色，所以你的身份大概是贵族之类的，而且应该是国家军校的学生，所以我才会称你为‘大人’。”
少年被勇利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上前抚摸着他的脸颊，然后顺着轮廓滑到了下巴，“小鬼，观察力不错嘛，基本上差不多，你叫什么名字？”
勇利见少年俊美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吓得闭上了眼睛，“我…我叫胜生勇利。”
“胜生勇利……那我叫你勇利不会在意吧。”勇利感受到少年的气息理他远去，这才正看眼，他看见少年正撩着滑落在前面的头发，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不…不会介意的，大人！”
少年冲他微微一笑，言道：“不要再叫我大人了，我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叫我维克托就可以了。”
维克托向少年伸出手，“来吧，我带你到你朋友那里，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责备你的，不过你要记住下次不要再乱跑了。”
听着维克托温柔的训斥，勇利的心里竟有了些暖意。
“那个……”勇利喊住将要离开的少年，“维克托，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维克托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我听说你们地下街的中央警部很难进的，如果你能进去，我就答应你待在我的身边。”
“真的？”勇利高兴地问道。
“真的，”维克托向他伸出右手小拇指，“我们拉钩。”
然后，勇利醒了。
他醒后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曾经在手指上残留的维克托的温度，现在也能清晰地回想起来。他进入中央警部已经五年了，五年的时间里他要不是待在家，要不就是在外面出勤，什么进了警部就能到地上，都是谣传。只有警部的高层领导才有到地上的机会，像他这种小特工连地下街的隧道都进不去。
那个人会不会已经把自己给忘了？勇利看着他十二岁诗和维克托的合照，里面维克托光彩夺目，自己却显得平庸瘦小。说说也是，少年时的戏言，有谁真的会当真。但不管怎样，勇利还想成为能配得上站在维克托的人，像维克托一样绚烂多彩，在这之前，他只有不断去努力提升自己。
糟糕！勇利忽然想到他还要去警部接待，看了一下表已经下午三点钟了，距离四点还有一个小时，不知道能否及时赶到呢？
勇利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也来不及整理床铺，急急忙忙冲进卫生间洗漱整理，然后飞速穿上他的黑色制服，戴上眼镜，就离开了家门。
在路上堵了半个钟头，还好及时赶到了，他气喘吁吁地跑进办公室，看见披集正和同事聊着天。
“勇利你可算来了。”披集走到他身边，递给了他一杯水。
勇利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看见他的女性同事一个个犯着花痴，问披集：“他来了吗？”
“刚才和上司路过了这里，现在应该到了接待室，不过那人长得真帅，你看这些姑娘们，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勇利心道不妙，对披集说：“我先去了，回头再聊。”然后就冲出办公室，火急火燎地跑到接待室门前。
一打开门，勇利就被一个飞速奔来的毛球撞倒了，眼镜也跟着掉了下来，那毛球压在他身上，不断用舌头舔舐他的脸颊，勇利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棕色的贵宾犬。
“马卡钦，不要闹了。”勇利的耳朵里传进来这个美妙的男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在他身上贵宾犬恋恋不舍地跑到那人的身边，因为勇利近视的缘故，并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只知道他的大概轮廓，他穿着白色的制服，短发，身高估计180左右。
勇利捡起地上的眼镜戴在脸上，这才看清了那人的样貌，银白的发色，俊美的五官，即使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勇利也无法忘记那双灵动的海蓝色眼睛，他的瞳孔微缩，以为自己看见了幻觉，连忙搓揉自己的眼睛。
“好久不见，勇利。”那人嘴角上扬，冲他挥挥手。
维克托！没错，就是维克托！勇利此刻百感交集，心里有许多话要说，有很多事情要问，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坐在地上干瞪眼。
“胜生勇利，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让上校等了这么久！”听到上司严厉的训斥，勇利吓得立刻站起身，低声说对不起。
“上校这称呼可担不起，我已经被撤职了，克莱德”维克托拍拍上司的肩膀，让他消下气，“是我今天来早了，不要怪罪勇利。”说完，维克托走上前来搂住勇利的腰，“我带勇利出去一趟，回头见。”然后搂着勇利就要离开。
“上校，刚才说的事情你决定的怎么样了。”上司问道。
维克托转过身，对他摆了一下手，回道：“都成了你的下属，一切随你差遣。”
上司心里暗道，这件事总算成了。
勇利和维克托走出了警部大厅，期间遭受到警部姑娘灼灼的目光，勇利现在心里全都是一大串疑问，为什么维克托会在这里？上司说的事情是什么？为什么我被维克托莫名其妙的拽出警部？
维克托看着勇利充满疑惑的眼神，对他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不如你请我喝杯咖啡，我一一给你解答，如何？”
勇利点点头，带着维克托进入中央警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那家咖啡厅比较安静，结果还是引来不小的骚动，勇利心里暗忖，都怪维克托太显眼了。
“那个……维克托，下次还是不要穿白色制服了。”勇利低声对维克托说。
维克托点完咖啡，回勇利道：“没想到我们时隔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勇利对我说的话竟然不是‘我想你’”然后表现出一脸受伤的表情。
“我是害怕维克托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地上的人来地下街本来就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勇利脸颊微红，认真地解释道。
果然，这家伙就是经不住撩，维克托心里暗笑，对勇利说道：“不跟你开玩笑了，下面说正事，你不是有很多问题问我吗。”
维克托见勇利没说话，就开始自己解释：“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来找你，因为地上的事太忙了，所以我一直没有时间。”
“像我这种小人物，其实不需要维克托费心。”勇利冲维克托苦笑。
“勇利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有记住当年的承诺。”
勇利听见维克托的声音里带这些焦急，不想让他继续误会下去，连忙解释道：“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萍水相逢，你却能记得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抱歉，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等这么久。”
勇利听这话有些暧昧，但看见维克托愧疚的眼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正巧服务员上来了咖啡，勇利趁机打破僵局：“维克托，你为什么会忽然调到地下街来呢？”
维克托笑道：“犯了些事，被剥削了军权，所以就来到地下街当警部人员了。”
“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勇利追问道。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维克托喝了一口咖啡，回说“你有没有听说地上的中央大厦爆炸事件？”
勇利点点头，“这个新闻很火，报道上说是恐怖分子所为，死伤了很多人。”
“其实在爆炸发生之前，那些人给我们寄了一封信，说有炸弹在市中心，上头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因为我队里技术员的一个小失误，估错了炸弹地点，中央大厦就爆炸了。”维克托扶着额，神色严肃。
“那恐怖分子抓到了吗？”
“还没有，”维克托瞥向窗外，地下街的景象和地上完全不同，灯光代替了太阳，人工智能代替了树木，“不过，可以确定他们是来自地下街的，而且更可怕的是那些人可能已经掌握了地下街的大权。”
“所以你才被派到这里查案！”勇利差点就喊了出来。
“这是机密任务，表面上我还是被贬到地下街当苦力的。”
“为什么要把机密的任务告诉我？”勇利问道，“你就不怕我泄密？”
“我想你成为我的搭档。”
“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我相信你，”维克托眼神坚定，“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认定了你会成为一个优秀而又值得我信赖的人，所以我找到了你，不是约好了要待在我身边的吗？”
有了维克托的信赖，勇利觉得这些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维克托初到地下街，一切都是陌生的，地上世界的国土对于地下街来说就是冰山一角，勇利承认就算是最熟悉的家乡九区，也是在那生活了很长时间才摸清的，更何况维克托一个外人，要在地下街找到犯人简直是海底捞针。
勇利答应了维克托的请求，反而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刚才上司让你答应什么事情？”
维克托放下喝完的咖啡杯，回道：“克莱德说最近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一直没有破解，所以就让我帮他破案。”
“有这种事情？”
“你不知道？”维克托反问。
勇利摇头，“最近我都在办任务，不太了解。”
“这样啊，”维克托若有所思，“既然你成了我的搭档，这件事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金塔我去你家，给你说说案情。”
勇利想到他那小公寓，委婉地拒绝道：“我家太小了，维克托去警部安排的接待所住会更舒服。”
维克托冲勇利眨眨眼：“你都是我的人了，还介意你的家不成？”
诶？！
勇利还没反应过来“你都是我的人了”这句还是什么意思，已经被付完款的维克托拖回警部收拾行李。
勇利想到因为今天中午睡过头，急急忙忙赶到警部，所以他家的床铺还是乱糟糟的，衣服也扔得到处都是。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憧憬已久的人居然要到他家过夜！
勇利发誓以后无论遇到多急的事情，一定要先把家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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